第四十三章

    4月6日，總決賽當天。

    門鈴叮咚作響，葛瑞絲用光腦查看監控，果然是亞杰準時赴約。

    他笑著推開門：“好呀，還帶這么多吃的，看來今天晚上我能省點事了?！?/br>
    亞杰左手拎著零食，右手拎著熟食，快步把兩大袋東西往葛瑞絲客廳一堆，“呼，累死了?！?/br>
    “節目什么時候開始？”

    “六點，可能三個小時結束，喝點？”

    兩人各自開了瓶冰鎮啤酒，邊聊天邊刷起了星博。

    今天可是洛蘭總決賽的大日子，類似葛瑞絲這樣無法到場的洛蘭粉大多和他一樣，在家中備足了糧草準備迎接總決賽。而有余力的，如寰宇集團的程家二少，程晨早就拿到了黃金VIP內場券，他從快速通道入場的那瞬間，差點被體育館內撲面而來的喧鬧給推回去。

    環形場館內，早早入場的觀眾們座無虛席。

    一眼望去，那漫山遍野的人群都成了細細密密的螞蟻。

    程晨扭頭問道：“還好嗎？”

    跟在他身后始終不發一言的雌蟲戴著口罩，露出的眉眼明確表達了主人的不滿。

    程清：“…這就是你一定要我來體驗的樂趣？”

    程晨干笑：“別急啦，我們先入座吧，現場沒開始是這樣的?！?/br>
    如果寰宇集團的員工瞧見這一幕，絕對會驚嚇的五官扭曲。

    任誰也想不到，他們全年無休的總裁大人竟會陪著弟弟胡鬧，私下出現在連演唱會都算不上的真人秀現場。

    待程氏兄弟入座，葛瑞絲和亞杰兩人討論了一番目前湯姆·保羅和丹尼爾的近況后。

    場館內燈光突然暗下。

    虛擬投影電視機亮起。

    “來了！”葛瑞絲振奮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場館內響起震天的歡呼。

    “……聽見了嗎？”

    后臺坐著的練習生們神色各異，凝重、興奮、緊張、激動……

    但一樣的是，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所有練習生，準備候場！”

    工作人員舉著喇叭高喊，與此同時前臺巨型熒屏出現了的節目圖標。

    觀眾越發熱烈的吶喊，熒屏上是他們三個月來無比熟悉的節目片頭，動畫播放完畢后，快速閃動了一遍20位練習生們的面孔，最終化作一陣流星——

    流星劃過的時候，代表倒計時的數字顯現。

    程晨也被現場氣氛帶動著齊聲倒數：“10！9！8！7……”

    程清不適地皺眉，有些后悔和弟弟交換條件來觀看現場了。

    體育館的萬人倒計時從一開始的雜亂，漸漸匯聚成整齊劃一的口號。

    在代表數字1的流星飛逝過后，一顆恒久閃亮的新星冉冉升起，全場舞臺燃起數十米高的煙火。

    人們又叫又跳，鼓聲伴著重重的踏步聲響起。

    燈光打亮的剎那，尖叫聲如海嘯般鋪滿了場館上空——

    101位年輕、朝氣，可愛而帥氣的練習生們穿著最初的制服，邁著統一步伐出現。

    望著他們熟悉的面龐，無數觀眾紅了眼眶。

    少年們踏著沉重的步伐填滿全場站定。

    音樂沉寂，代表著危險的紅色燈光熄滅，一陣低沉的音樂前奏響起。

    “…??！”

    葛瑞絲大喊著拍桌，亞杰根本吝嗇給他眼神，只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畫面。

    那黑暗中隱隱可見一抹銀色，如月光清冷而孤高。

    鏡頭如風吹麥浪掠過一排排的少年，被一只瑩白的手掌籠罩。

    短暫的缺失視角后，那只手掌微微挪動，露出了端坐于王座之上的銀發少年。

    他眼神冰冷，冷漠地將鏡頭拉近至面前，肆無忌憚地向世人展現自己驚人的美貌。

    然后少年玩味一笑，捏碎了這顆敢于窺探自己的圓球。

    金屬碎裂的聲音令人牙酸。

    但這驚鴻一瞥的表演，徹底將葛瑞絲點炸了。

    當葛瑞絲發出高亢的尖叫，亞杰這才發覺自己忘了呼吸。

    ……太帥了，亞杰沒有興起嘲笑友人的心態，反而自己也想尖叫出聲發泄一下。

    101位練習生再次演繹的與曾經的版本相比，稍微有了些風格變化。

    不過總體沒有改變太多，經歷了三個月打磨的練習生們愈發的游刃有余，奉獻了一場極其精彩的演出，作為開幕表演是非常成功的。

    練習生們演出完畢退場，20名仍在參賽的與被淘汰的81名練習生走向兩個通道。

    林子熙等人入座的位置離程晨他們十分靠近，對于接下來的節目，他們同樣一無所知，因此這些練習生們也異常期待接下來的內容。

    總決賽的主持人不再是安德森，換上了來自老番茄旗下的當家主持人，恒元。

    恒元剛出場便迎來了一陣驚呼，他的人氣絲毫不輸給安德森。

    主持人言情真摯地介紹著練習生們一路行來的點點滴滴，大屏幕顯現少年們相處的時光片段，奇異地讓向來討厭廢話的葛瑞絲都不反感。

    加上場館內的氣氛渲染，現場觀眾已經哭得不行了。

    恒元在導演的安排下，實時公布了目前的6～9名練習生票數排名。

    他們分別是：6.周煜、7.秦湛、8.陸飛白、9.亞瑟。

    排名出現，許多粉絲嘩然一片。

    葛瑞絲更是喃喃自語：“不對啊，綾瀨瑛太呢？他掉出前9了？”

    不止是綾瀨瑛太，亞瑟的出現也令人意外。

    受到刺激的粉絲立即加大力度投票，節目仍在繼續。

    音樂再次響起。

    一襲黑衣的朱莉扯著伴舞的領帶出場，臺步走的虎虎生風。

    兩人你來我往，刀光劍影般過了幾招，飾演受害者的伴舞被一腳踹翻，朱莉踩在對方求饒弓起的背部，表情邪肆，用棒球棍將對方一棒打暈。

    整段舞蹈戲劇性十足，還未等觀眾反應過來，同樣打扮的吉恩出現。

    他率領著部眾，用張揚夸張的舞步，生動形象地飾演了一個目中無人的反派。

    反派的同伙陳霆拍了拍他的肩，朝后方抬起下巴。

    吉恩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陳霆帶著鏡頭，一個個練習生飾演的反派出現，最終齊齊匯聚在舞臺中央。

    泰勒領著眾人手持球棍，先跳了一段整齊的刀群舞，隨后徹底暴露本性，他們隨意打砸著舞臺上的道具，折磨著無辜的可憐人，場上一片群魔亂舞。

    在急促的琴聲和明滅不定的燈光下，泰勒用低沉磁性的嗓音道：“It，s　time.”

    升降臺應聲而起，中間的座椅被絨布遮蔽。

    蘭斯特和楚霈扯住絨布兩端撕開，露出座椅里不斷掙扎的銀發雄子。

    在刺耳的人聲采樣背景音下，脆弱的雄子不停地掙扎、哭泣。

    他的雙眼被蒙住，只能無助抬起修長脖頸，懵懂無知地把致命弱點展現給企圖吞噬自己的野獸。

    眼尾畫著濃重煙熏妝，本就凌厲霸氣的泰勒越顯桀驁。

    他猶如一位伺機而動的獵食者，湊近雄子的耳后仔細嗅聞，鼻尖惡意剮蹭獵物的脖根。

    雖然是借位，但底下的觀眾已經瘋了。

    他們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嚎叫，目睹雄子仰頭難耐地張唇喘息時，雷鳴般的聲浪竟硬生生又拔高了一節，尖叫震徹云霄。

    無數雙手從雄子身后襲來，它們撕扯著少年的衣物，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外套扯下，露出里面的絲質襯衫，華麗繁雜的蕾絲中間有一道深深的V領開到腹腔，再往下便是束縛著勁瘦腰肢的緊身長褲。

    滿是矜貴的雄子猶如一個落難王子，被膚色差異明顯的手掌捏住下頜。

    泰勒將他拉入懷中，作勢欲吻，銀發雄子羔羊般純真的面容卻綻放出笑容。

    本是獵食者的雌蟲目露驚駭，想要掙扎，但一只纖細的手掌抵在他的后背，兩人仿若情人抵死相擁，少年背著所有惡徒，血淋淋地掏出了一顆無形心臟。

    紅發雌蟲無力伸手，似是求救，又似是不甘。

    他失去力量的身軀轟然倒下，洛蘭微微側身，任由雌蟲的尸體砸在腳邊，將手中仍在跳動的心臟隨手拋棄。

    眼罩滑落，洛蘭沒有用沾滿血液的指尖揭掉，而是張嘴咬住。

    他冷漠地掃視四周，在其余惡徒即將一擁而上的時候，打了個響指——

    “砰砰砰！”

    槍聲大作，兩名雌蟲絕望的倒在他的面前。

    銀發藍眼的少年吐掉眼罩，漫不經心舔了舔手背的血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洛蘭?。?！”

    看著漸漸黑下去的舞臺，坐在現場的觀眾簡直要把喉嚨都喊破。

    程晨快死了，四周嗨翻了的粉絲全在尖叫，他耳朵疼嗓子疼腦子也在疼。

    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繼續用喉嚨輸出！

    激動過頭的程晨隨手拉住旁邊的人原地蹦迪，跳了半天才發現那個人是他哥。

    在經歷魔音灌腦、被迫蹦迪后，程清的眼神簡直能殺人。

    不過程清也承認，現場的氣氛的確不一樣。

    哪怕他的辦公室有著最好的投影設備，也無法做到真正的身臨其境。

    就像剛剛那個表演，他們黃金VIP席位可以看見練習生的每個表情，連洛蘭最后舔手時唇上的水光都瞧得一清二楚。

    想起那個畫面，程清掩飾性地翹起二郎腿。

    嗯……也許，他旗下的部門可以考慮和這個即將出道的男團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