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嗎
在這五年間,喬鯉森也總是會夢見無憂無慮,青春熱血的高中時代,帶著笑醒來,但望清出租屋的天花板后,內心茫然若失。 大概就是因為覺得過去了的再也回不來,喬鯉森才沒想到會與秦鴻溟重逢。 成年Alpha體型比五年前又壯了不少,壓迫感更強。他從容往房間里走,步步緊逼。而喬鯉森只能一步步后退。 與被獅虎盯上同理,如果慌忙逃跑反而會被撲上來,扼住脖頸,因此喬鯉森故作鎮定道:“他們和你吃飯提到了我?” 秦鴻溟對于這個問題頗為不屑,他伸出手撩了撩對方的額發。 “沒有提,你沒去,你的大部分同事都沒有發覺。我來之前就在你們公司的名單上看見你的名字了。我想這三個字重名的,全國應該都沒幾個?!?/br> “說真的,喬鯉森。我這次就是沖著你來的。純屬好奇五年前你從家里一聲不響,如今混成什么樣了?” Alpha哼笑一聲,眼神卻似寒冰。 “結果不過就是一個屁都不敢放一個,端茶送水,還處于試用期的底層員工。那些在我跟前哈巴狗兒似的人,轉頭就給你擺臉色?!?/br> “這就是你想要的?喬鯉森,你老實告訴我。你后悔嗎?” 被拆穿的憤怒瞬間充斥喬鯉森的胸膛,他咬緊牙關,卻沒能抬頭恨一眼秦鴻溟。 因為秦鴻溟說中了。 從秦家倉皇逃走后,喬鯉森的人生就開始脫離他的控制。分數沒達到預期,同時害怕被秦家找到,喬鯉森只能報了位于一所小城市的普通院校的金融系。 獨立生活并沒有喬鯉森想得那么容易。帶出來的少量存款交了第一學年的學費就所剩無幾了。而喬鯉森也沒有辦法申請需要家庭收入證明的貧困生補助。因此在學習之余,喬鯉森必須見縫插針地打工賺錢。原本以為畢業了就熬出了頭的喬鯉森在招聘上又遭遇了當頭一棒。金融這個專業說來道去無非就是出身院校,家庭背景還有性別。而喬鯉森這三樣都是劣勢。所以注定在只能拿著微薄的薪資在這家外企熬過漫長且心驚膽戰的試用期。 最痛苦的是他不受重視,明明精通專業知識,卻沒有話語權。就像秦鴻溟講的那樣,只能干雜活,很難晉升,同時也容易被裁掉。在現實面前,他的掙扎和努力都是徒勞。 后悔與否這個問題,喬鯉森也常常自問。然而秦鴻溟又出于什么立場問他呢?當年咆哮著說不想再看見他的不就是秦鴻溟嗎?喬鯉森當時甚至沒有等到大人回來坦白,就倉皇收拾了衣物從家里逃走,一躲就是五年,怕報復同時也心存愧疚。 所以不論喬鯉森心里怎么想,能說出口的回答只有一個。 在Alpha迫切的眼神里,Beta平復好情緒,緩緩開口:“沒什么好后悔的,我咎由自取罷了?!?/br> Alpha臉色由戲謔變得鐵青,聲音都沉了幾分,空氣中彌漫著威士忌的酒香:“還死鴨子嘴硬?這對你現在沒有任何好處?!?/br> “那么尊敬的秦總,我現在混得很爛,您也看見了。如果我的回答是后悔。那您可以高抬貴手放過我了嗎?打工人不過是討口飯吃?!?/br> 看似謙卑求饒的話語反而成了引爆Alpha脾氣的火星。書桌上的玻璃杯被狠狠摔碎在地上,木質的椅子也被一腳踹了個散架。 Beta處于本能地顫抖起來,他能預感到下一刻被Alpha撕碎的可能就是他自己。對物件的發泄之后,Alpha一步一步地湊近了Beta,Alpha的信息素已經很濃郁了,喬鯉森被罩在里面動也不敢動。不過秦鴻溟只是細細地用目光掃了他一遍,卻沒有從中找出任何的破綻。 Alpha笑了,是那種帶著諷刺的笑:“我就不該對你還帶有任何的期望。在你身上就沒有任何的真實。很多時候你不過是跟我演戲,而我傻逼地信以為真了。喬鯉森,你有心嗎?” “你這不是一切都知道了嗎?那問我還有什么用呢?” 被下了逐客令的秦鴻溟憤然離開,與最初進來時的心情天差地別。 而喬鯉森麻木地開始收拾房間里的一片狼藉。如果可以,他也想沒心沒肺麻木地過,把往事忘得干干凈凈??墒菫槭裁蹿s走秦鴻溟時,他會那么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