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虞舒寧在浴缸里看著教育片睡著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身體的抽疼和皮膚下難耐的癢意弄醒的。

    【好煩啊，這個皮膚饑渴癥怎么都不消停一會……】虞舒寧跟系統抱怨道，不過他也沒有指望系統回復，【咦？我的手好像變大了？】

    不是錯覺，虞舒寧五指張開舉到眼前，人魚白嫩細膩的手變得修長了一些，他感受到一種力量，試著轉換了一下形態，那只手就變成了蹼爪的樣子，比人類的手有勁許多。

    “我長大了！”虞舒寧的尾巴欣喜地在水里拍了拍，只是睡了幾個小時，他的身體就從小孩子的尺寸長到小少年的樣子。

    嗯，爪子看起來也很鋒利，起碼再撓殷無妄的時候，肯定不會撓人不成反而弄痛自己了。

    系統520平平道：【人魚蛋已經存活了上百年，出生就是成年的樣子，只是體型小，生長速度會很快?！?/br>
    虞舒寧哇哦一聲：“所以我已經一百多歲啦！”

    好神奇，他真實的年齡只有這個身體的零頭，想到這里，連骨頭里的生長痛都忘記了。

    然而痛可以忍，從皮rou里透出來的燥熱不適不安分起來，更難讓人忍受。

    白天和反派的那一陣抱抱貼貼就如同飲鴆止渴，變本加厲地要求更多。

    虞舒寧一撐浴缸從里面出來，甩干凈尾巴上的水，偷偷摸摸溜出浴室。

    殷無妄應該睡了吧？

    虞舒寧憑借良好的夜視能力，觀察到男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等了一會見沒動靜，便心安理得地過去。

    殷無妄側身躺著，英俊的臉龐藏在黑暗中，闔目睡的很安穩的樣子，虞舒寧趴在他旁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塞進男人懷里，還得寸進尺地用冰涼的臉頰蹭蹭男人的脖頸。

    肌膚相貼的感覺十分美妙，他就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找到救命的水，皮膚好似產生了細微的滋滋電流，舒服的小人魚往男人胸口埋的更深了。

    突然間閉著眼的男人動作一變，雙手把小人魚整只攬在懷里，涼涼軟軟的小人魚好像比白天抱著的時候長大了，但在高大男人的懷里，還是小了一圈，窩進去的時候，會被遮的嚴嚴實實。

    “吶？”虞舒寧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抱驚了一下，抬眸瞅了一眼，沒發現什么異常，又安心地閉上眼睛，腦袋貼在男人胸膛上。

    只不過在這寂靜的夜晚，虞舒寧聽到了某種讓人牙酸的咔嚓聲，還有什么東西攪弄的聲音，吵的他無法入睡。

    什么聲音??？虞舒寧睜開眼四處看看，周圍一片祥和，他又閉上眼仔細地聽，發現……聲音好像是從男人身體里傳出來的。

    虞舒寧猛的一怔，心里涌上一個猜測。

    在開始這個小世界的時候，系統給他發了大綱劇情，氣運之子因為絕無僅有的SS級精神力，恐怖的學習能力和超強的戰斗水平，在星際戰爭中戰功累累，從一介平民一躍成為最年輕的上將。

    這個世界的人類和蟲族爆發了戰爭，人類艱難對抗，幾乎每次都是慘勝，但繁殖能力強大、又團結一心的蟲族，總是會卷土重來，聯邦的前身是帝國，遺留下來的世家們都不愿意上前線，才給了平民授勛的機會。

    殷無妄的父母是研究古藍星的學者，名字也取自古藍星一個國家的古籍，意為心中有正氣，邪就不能干擾，可見他們對孩子的期望。

    本來身為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他會在戰場上經歷艱難險惡后，九死一生覺醒3S級精神力，帶領人類獲得戰爭的勝利，同時整頓聯邦亂象，廢除貧民星，帶來真正的平等。

    可是小世界崩壞后，氣運之子并沒有覺醒能力，反而被蟲族感染了，雖然他打贏了那場戰爭，但是卻變成半人半蟲的怪物，他依舊保持著人類的思維和外型，只不過有一點蟲族的能力。

    回來之后，聯邦高層開啟了“造神計劃”，選擇了精神力和戰力都最強大的殷無妄進行人為的基因實驗改造，想讓他成為人類的保護神，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從此英雄淪為研究所里被監禁的對象。

    他們發現殷無妄生命力極強，很難死掉的時候，發瘋一樣給他接入不同生命體的強悍基因，塔爾族身體硬化的防御能力，帕斯族優越的耳力目力，坎特族的速度等等……

    包括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人魚蛋，也是為了給他提供基因，人魚族是目前已知壽命最長的種族，人類如今在科技的作用下，平均壽命達到了120歲，但最高也不超過150歲。

    而人魚，史料記載他們可以活300－400年，同時人魚的精神力還有治愈精神損傷的作用。

    因此，人魚族在一百年前就因為大肆捕捉囚禁而滅絕了，虞舒寧這個漏網之蛋一開始被認為是死蛋，到后來有了生命跡象，才被研究所買走。

    虞舒寧心里酸酸的，他探查到反派在研究所的時候，就知道劇情已經來到了“造神計劃”這里了，唯一慶幸的是，反派還沒到徹底黑化的時候。

    殷無妄是在得知自己的意識也會被抹殺的時候才徹底放開手腳，以一己之力滅了聯邦高層，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沒動，可是這之后，戰斗力大損的人類不敵蟲族，從此進入了黑暗年代。

    在那之前，心存善念的殷無妄還是想著用自己的能力打退蟲族的，只可惜……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

    殷無妄這個名字，最終辜負了期待，含義變成了災禍、變亂。

    他看過的劇情里只提到，接受改造的殷無妄每晚都會遭受基因和血rou重組的折磨，可是第一次真實地感受到，還是讓虞舒寧眼眶發熱。

    不難想象，剛才的聲音就是，骨頭一寸寸斷裂又重組，血rou被鋒利的骨頭戳弄，又因為超強的治愈力很快愈合，還有改變基因時大腦一刻不停的抽痛……

    虞舒寧光是想想就要痛昏過去了，可是殷無妄還跟沒事人似的，表情都沒變一下，安安穩穩地睡著，仿佛是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身體無時無刻不帶有的疼痛。

    共情力強的小人魚又開始忍不住掉珍珠，還惦記著睡著的男人，不敢哭出聲音，只是趴在他的胸口默默流眼淚。

    “我說，小人魚，大半夜哭什么呢?！币鬅o妄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一點啞，“你的珍珠都掉到我衣服里了?！?/br>
    虞舒寧被突然出聲的男人嚇了一跳，猛的抬起頭，發現殷無妄睡覺的時候穿著睡袍，此時領口大大的敞開，從衣領中望去，能看到腰腹相接的地方盛著一顆顆圓潤的小珍珠。

    “啊～”對不起嘛，他沒注意。

    虞舒寧下意識摸進男人的領口，想要把珍珠拿出來。

    殷無妄隔著衣服握住小人魚作亂的手，另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去看他臉上晶瑩的淚痕，目光逡巡到小人魚更加濃麗的面龐，毫不掩飾地盯著看，“長大了啊小人魚，所以是因為生長痛跑過來哭嗎？”

    雖然生長痛是有點痛，可是虞舒寧覺得對比起殷無妄承受的痛苦，他這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虞舒寧摟住男人的脖子，身體往前傾，殷無妄就這樣看著他靠近，直到小人魚的額頭貼到他的，柔軟的發絲蹭在他臉上，一股清涼舒適的氣息源源不斷地渡過來，極大地緩解了他精神領域的不適。

    殷無妄把小人魚擁在懷里，手臂有意無意地丈量了一下他的腰身，發現單手也能穩穩抱著，就解脫了一只手，在小人魚的發絲上輕撫。

    “SS級精神力？”殷無妄自己就是，所以一下子就識別出來了，眸子里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又涌現一抹微光。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一條小人魚跟他是一樣的，若是被那些瘋子們知道了，小人魚會面對什么，他最清楚不過。

    想到這里，男人心中的戾氣就忍不住翻滾起來，本來還想等到那幾個人巡視的時候，一舉把人包圓，可是小人魚在他這里，隨時會有被發現的危險。

    殷無妄摟著小人魚的力度漸漸變大，他心中叫喚著，他的小人魚，只能跟在自己身邊，絕對不能被他們染指。

    虞舒寧被男人堅硬的手臂箍疼了，尾巴卷起拍拍他的腿，然而尾巴尖掃過去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殷無妄被他這樣一碰，徹底回過神來，握著小人魚的尾巴尖不讓他動，敏感的尾巴尖被男人粗糲的指腹當做好玩的東西捏來捏去，虞舒寧臉都紅了，精神力安撫也停了下來。

    “噗??！”放開我的尾巴！

    虞舒寧用眼神示意。

    殷無妄掃了他一眼，從容地放開尾巴尖，溫熱的手掌上移，包在魚尾巴上部。

    虞舒寧想悄悄挪一下位置，男人的大掌剛好放在那個位置，這要是雙腿就是放在屁股上了。

    誰知道殷無妄雙臂按著他動彈不得，一手輕拍魚屁股，感覺到某處鱗片有些不同，比別處要軟一點，分布規律也不一樣。

    殷無妄下意識地以為小人魚的鱗片是被蹭亂了，手指微動，在那處撫了一下。

    “??！”虞舒寧差點跳了起來，連反派可能有傷都顧不上了，蹼爪下意識地亮了出來，在男人肩膀上撓了幾下，這次留下了淺淺的紅痕。

    “啊??！”變態！變態！

    虞舒寧這次臉全紅了，美眸里氤氳上一層水汽，他咬著唇避開男人的手。

    太可惡了！怎么能摸魚的那里！

    殷無妄被他這么大的反應弄得愣了一下，隨后也想到自己摸到的可能是哪里，輕咳一聲道：“我以為是鱗片亂了，幫你整理一下?！?/br>
    亂了你就要整理??！你個臭男人還強迫癥嗎？

    虞舒寧從鼻腔里溢出一聲哼，說明自己很不滿。

    就在他以為反派就算不羞愧也會覺得抱歉的時候，殷無妄看著他的蹼爪，感興趣地握在手上把玩。

    手背上有一圈漂亮的白色鱗片，如同綻放光芒的鉆石，指甲很鋒利，手指卻很纖細修長，指縫間連著一層半透明的薄膜，冰冰涼涼的，握著很舒服。

    突然被握著手，盡管知道男人很厲害，可還是害怕他被鋒利的指甲劃到，變回了人類的手，然后就看到男人低頭，吮了一下他的指尖，溫溫熱熱地含著，在指縫處細細舔舐。

    虞舒寧瞪大眼睛，不知道殷無妄這是在做什么，手指上熱熱麻麻的，心尖都有一種輕顫的感覺。

    他嗖的一下收回手，男人沒有阻止，只是伸出舌尖舔舔唇，眉眼繾綣，“長大了，能吃的分量也更多了，吃個五天左右差不多吧?！?/br>
    我都給你用精神力了，你居然還想著要吃我？！

    虞舒寧憤怒地在男人脖子上咬了一口，也許牙齒也變化了，今天沒有膈疼了牙，成功在上面留下了兩道小巧的牙印。

    “再養養說不定能吃更久?！币鬅o妄看著小人魚氣鼓鼓的樣子就覺得可愛，忍不住想逗他，“這么漂亮的小人魚，吃起來一定很好吃吧？”

    虞舒寧陰森森地望著男人，亮了亮自己鋒利的蹼爪。

    殷無妄眼底含笑，絲毫不懼，狹呢地在他的蹼爪背上親了一下。

    殷無妄不笑的時候，眉眼冷淡清冽，如同深淵一樣的氣勢會讓人不敢直視，可他笑起來，兇戾的感覺就散了，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心弦。

    “……”虞舒寧感覺以人魚的體溫來說，自己好像在發燙，張牙舞爪的氣場一掃而空，把自己團成一團，害羞地縮在男人懷里。

    殷無妄淺淺淡淡的聲音響起：“明天就開始學說話，別整天啊來啊去的?！?/br>
    心里剛升起來的酥麻和心動瞬間消隱無蹤，虞舒寧面無表情地翻了個身，背對著男人，現在拒絕拯救他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