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狗子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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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昨天想起了爸爸mama,這一晚苗斐夢見了一些過去的事。 父母突然身亡后,他變成了孤兒。 從沒見過的親戚一家收養了他,他們住進了爸爸mama曾經的房間,而他們帶來的男孩住在苗斐的房間。 苗斐搬到了閣樓。 昏暗的,狹窄的,擁擠的,沒有燈的閣樓。 苗斐并不討厭這里,甚至稱得上喜歡,每天在樓下寫完作業,他就會迅速地跑上樓。 “小白眼兒狼,真是養不熟。是誰對他不好了嗎?成天躲著我們跟見鬼似的!” 阿姨的嘟囔,苗斐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苗斐并不理會,他只想盡快地回到這個家里唯一屬于他的空間。 閣樓唯一見光的地方是一扇小小的天窗,偶爾會飛來幾只麻雀在上面短暫地停留,更小的時候,苗斐會盯著它們流口水,但即便肚子叫的震天響,他也沒真的去捉過它們。 這是苗斐童年僅有的玩伴了。 這一天小麻雀依舊在天窗上蹦蹦跳跳,苗斐卻沒有看這位老朋友一眼。半大少年躺在床上,伸出手掌,夕陽從天窗傾斜而下,又從指縫流出,在他臉上留下橙紅色的斑駁印記。 “肖晗朗說想來我家玩,”苗斐看著自己的手背,喃喃自語,“可我不想他來?!?/br> 為什么呢。 明明我很喜歡我的房間。 這里是貓咪最愛的黑暗小盒子,苗斐堅信任何一個貓科獸人都會羨慕他有這么一個盒子的。 苗斐想了很久很久,他想到了爸爸mama,想累了,最后在冷冷的月光中睡著了。 翌日。 “喂,苗斐?!贝┲7膸洑饽猩贌o聊賴地趴在課桌上,沒得到回應,他拿筆戳了戳面前挺直的背脊,“苗斐,今天去你家寫作業唄?!?/br> 反復sao擾下,前面的男孩終于轉身了,臉蛋精致白皙,微微泛紅的眼眶讓他看起來有些柔軟??墒钦f出來的話語卻比以往更加冷酷,他說: “不行,我討厭外人弄臟我的家?!?/br> ··· ··· 苗斐從夢中驚醒,夢中高中時肖晗朗尷尬又沮喪的神情還印在腦海中,讓苗斐的心臟微微發痛。 身側空蕩蕩的,苗斐摸了摸床單,那里一絲溫度也沒留下。 苗斐呆坐在床上,即便靈敏的聽覺告訴他,肖晗朗就在客廳里正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干什么,但是苗斐就是會無法自控的去想: ——肖晗朗終有一天會離開他的,就像他曾經擁有的一切那樣,頭也不回地從他的生命中,完完全全的消失。 “苗斐,你醒了!” 循著低沉聲音和誘人香味,苗斐看見肖晗朗正站在門口,客廳溫暖的光線從他身后射進昏暗臥室。高大的男人正穿著一條粉色的圍裙(苗斐買牛奶時的促銷禮物),手里還拿著鍋鏟,“吃早飯咯?!?/br> 沒人能想到這個打扮的就像家政夫的男人是家財千億的頂級富二代,是叱咤商界的優秀青年企業家,是公司里人人敬仰的能力卓越的多金總裁。 苗斐的眼睛有些發熱,他猛地躺下,被子一卷,“我不吃?!?/br> “怎么不吃呢,”肖晗朗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后停在了離他最近的地方,“做了班尼迪克蛋,苗先生賞臉嘗嘗?!?/br> 大三那年,因為創業的事,他們一起去澳門,住的酒店里有送早餐,苗斐第一次吃這個,他挺喜歡的,肖晗朗把自己的那份也給了他。 苗斐的臉埋在枕頭里,聲音更悶了:“我不想吃?!?/br> “為什么?”肖晗朗坐到床邊。 “沒有為什么?!泵珈车?。 “是不是昨晚——” “不是!”不等肖晗朗說完,苗斐一口打斷,“我起床氣,不想吃!你煩不煩!” 男人不說話了,沉默的空氣讓苗斐想起剛剛夢中男生的表情,他更不敢抬頭了。 過了一會,苗斐聽見細碎的聲響,緊接著身側一沉。男人緊緊地貼了過來,說道:“那我也再睡會?!?/br> 體溫隔著被子傳遞過來,苗斐的被窩被男人的溫度烘得十分暖和,二人都沒說話,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 “剛剛看見你的耳朵不見了,你好了嗎?!泵珈潮硨χ腥?,悶悶發聲。 “嗯,早上起來就沒見它們,也能自主控制,感覺挺神奇的,你要看看嗎?!?/br> 肖晗朗的聲音很近,苗斐的耳朵有些癢,“我不看,我也有?!?/br> “哈哈,也是,對你來說不稀奇?!蹦腥诵α艘宦?。 “那你該回家了?!泵珈陈f道?!懊魈爝€要上班?!?/br> “是啊,總得回去換衣服?!毙り侠暑D了頓,“不知道家里衣服還穿不穿的下?!?/br> “穿不下,又有什么問題?!泵珈巢幌滩坏?,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于肖晗朗而言可能是世界上最不值一提的問題。 接著,不等男人開口,苗斐繼續說,“我問了我朋友,他說有獸人專用醫院?;仡^你去醫院查一下,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下周就走了?!?/br> “這么快?你不是說要親眼看我活蹦亂跳地活著么,這就要始亂終棄了?” “始亂終棄”這個詞戳痛了苗斐,他轉過身瞪男人,“我看你挺好的!昨天還——” “苗斐,你是不是因為昨晚的事生氣了。我跟你道歉,你別走行不行?!蹦腥说穆曇艉艿?,苗斐覺得如果那對耳朵還在,現在肯定已經耷拉下來了。 苗斐垂眸,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軟,“昨晚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只是發情了,我正好在身邊,你不用有什么負罪感?!?/br> “是么···”男人的語氣依舊沉悶,“發情期真的會不管身邊是誰,都會有性沖動嗎?” 我真希望不是。苗斐心想,可是獸人的發情期就是如此純粹。 “真沒什么大不了的,”苗斐故作輕松,“以后你每個月都會有,習慣就好,只要發泄出來就行。你可以把昨晚當作,當作朋友間的互相幫助。輕松點,這在獸人間很常見?!?/br> “很常見?”肖晗朗臉色微變,“你也這樣?” “什么?”苗斐歪頭。 “找朋友互相幫助?!毙り侠收f。 “我們昨天不就——” 然而不等苗斐說完,肖晗朗直接打斷, “不是我們,是別人。你每個月請兩天假,是為了發情期么?你怎么過的,跟你的哪個朋友互相幫助了?是剛剛你提到的那個嗎!” 面前的男人面沉如水,像連珠炮般接連發問,苗斐提起嘴角,挑眉:“肖晗朗,你急什么,不知道的以為你老婆給人睡了?!?/br> “我——”肖晗朗語氣一滯,但并沒有被轉移注意,他壓近身體,聲音低沉:“苗斐,你先回答我的問題?!?/br> 苗斐哼了一聲:“這是個人隱私,為什么要告訴你!你也會把你跟幾個女人睡過的事跟我講嗎?如果不能,就不要再追問個不停?!?/br> “我沒跟女人睡過?!毙り侠收f,“苗斐,我只跟你發生過關系?!?/br> 這句語氣平平的話語宛如一道驚雷炸在苗斐耳邊,直到坐到飯桌前都沒回過神。 “你交過那么多女朋友,你還是處男?!泵珈车男乃級焊辉谠顼埳?,貓咪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現在不是了?!毙り侠首冒逭?,“而且我就交過3個?!?/br> “不是吧,你高中就不止交過三個?!泵珈嘲巡孀哟恋拇汤泊汤?。 “都是謠傳,你從來沒問過我,”肖晗朗搖頭,補充道:“大學時也是?!?/br> 肖晗朗在什么時候都是校園男神,外貌身材十分突出,家世與個人能力也堪稱頂尖,喜歡他的人很多,苗斐也是其中之一,他有時候會羨慕那些可以大膽表白的女生,但他從沒向肖晗朗求證過那些情書的后續。 “哦?!泵珈承睦镉行┱f不上的滋味,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肖晗朗的第一次。 肖晗朗是他的初戀,他得到了肖晗朗的第一次,他應該因此感到高興嗎?幸福嗎?還是慶幸? 苗斐說不上來。 只是想也沒有用,因為是第一次又如何呢,又不能代表永遠。 “苗斐,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毙り侠实?。 肖晗朗這幅耿耿于懷的模樣,讓苗斐有些想笑,那樣子看起來就好像吃醋了似的。但是苗斐心里清楚,只是肖晗朗的占有欲作祟罷了。高中的時候,他只是跟別人多說幾句話,肖晗朗也是這德性。 就像一只護食的狗,不允許別人碰他的東西。 苗斐恰巧就被劃在了那個“他的東西”的范圍內。 僅此而已。 “肖晗朗,你一定要問,我也不想答。我一定要將我床上那點私事也一點一滴的全部告訴你嗎,這不是朋友該過問的事?!泵珈痴f。 “······”肖晗朗不說話了,氣氛一下沉重起來。 苗斐就是故意的,他當然沒有跟別人做過,但他就是不告訴肖晗朗,他就是要讓肖晗朗也抓心撓肝地痛苦,就像他每次獨自度過發情期時濃烈的煎熬一般。 只是看著肖晗朗悶悶不樂的樣子,苗斐又忍不住有些心軟。 “我要吃你的蛋?!泵珈晨戳搜勰腥嗣媲皫缀鯖]吃兩口的早飯。 苗斐的盤子里只剩下一片薄薄的吐司,肖晗朗默默地將兩個人的盤子互換。 “都給我吃,你不餓?”苗斐的問題很不講道理。 “我沒胃口?!毙り侠嗜鐚嵳f。 “哦,為什么?”苗斐明知故問,“因為我不肯告訴你我跟幾個人睡過么?大可不必吧,這跟你有什么關系?!?/br> “苗斐,我沒在想這個,”肖晗朗慢慢說道,“因為的確跟我沒關系?!?/br> 肖晗朗的話,讓苗斐的臉刷的通紅,這種自作多情的感覺讓他恨不得現在就逃回房間去。 可是他的尊嚴讓他揚起下巴,反問:“那你擺什么臉色給我看,飯都變難吃了?!?/br> “我只是在想事情?!毙り侠柿晳T了苗斐的毒舌,不以為意。 “什么事?”苗斐問。 肖晗朗看著苗斐的眼睛,一字一句緩緩說:“苗斐,我能當你互相幫忙的那種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