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貓貓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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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陽光從落地窗外斜斜地照進來,給桌上的白色馬克杯裹上一層金邊,杯子里裝著牛奶,裊裊白煙在杯口隱約可見。 苗斐也在這亮晶晶的溫暖陽光里,他懶洋洋地坐在桌邊,瞇著眼睛,手肘撐著臉望著不遠處的廚房。體型壯碩,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擠在那里,明明苗斐覺得還算寬敞的空間,因為男人的存在一下就顯得狹窄了許多。 肖晗朗正弓著背全神貫注的切菜,襯衫袖子挽起,露出多毛結實,肌rou分明的小臂。苗斐的位置可以看到他帥氣的側臉,陽光讓男人過分硬朗的面孔變得溫柔,也將男人頭頂的黑耳朵染上金色,看起來毛絨絨的,讓人很想捏一捏。 如果能這樣過一輩子就好了。 苗斐看著看著,記憶也隨之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個與現在極其相似的午后。 “我要跟mama一輩子在一起!” 那時候還是小小一只的他坐在母親腿上,聞著母親身上令人安心的薰衣草的香味,大聲地宣布他的重要決定。 “不行哦,mama要跟爸爸在一起?!睋碛忻q獸耳的男人從廚房走出來捏了捏他的臉蛋,笑著說,“會有另一只獸人陪我們斐斐走過一生的?!?/br> ······ “苗斐,你在想什么?” 低沉男聲打斷苗斐的回憶,端著餐盤,笑著朝他走來的獸耳男人讓苗斐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是過去還是現實。 “在想一些事情?!泵珈澈芸烨逍堰^來。 “哦?重要的事嗎,這么入神?!毙り侠式o苗斐遞叉子,“很久不做了,不知道手藝退步沒?!?/br> 苗斐面前放著一份外形香味都很過關的紅燴海鮮意面,肖晗朗的“謙虛”讓苗斐撇嘴,“知道你廚藝好了,還裝——真不知道你昨天非要我下廚做什么?!?/br> 肖晗朗笑,“我覺得還是你做得好吃?!?/br> 苗斐哼了一聲,卷了一叉子紅紅的面條往嘴里送,“還行吧,八十分?!?/br> “竟然扣這么多?”肖晗朗挑眉。 “哼,20分扣在廚師太驕傲?!泵珈陈N起嘴唇,像只小壞貓。 “哈哈哈?!蹦腥诵α似饋?。 “還笑,等下你就笑不出來了?!泵珈忱湫?,“我剛剛想起來一件事?!?/br> “嗯?” “獸人和人類,是不能生育后代的?!泵珈车?。 剛剛苗斐想起了小時候的事,那時候父母告訴他,獸人只能和獸人交配,才能生孩子。 “這樣啊,”肖晗朗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知道了?!?/br> 男人語氣淡淡,甚至連神色都沒什么變化。 苗斐放下叉子,皺起眉毛,“你是不是沒搞懂這件事的重要性。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你現在已經是獸人了!你想要孩子,就一定要找個雌性獸人才行!” 苗斐的聲音很大,這樣尖銳的不高興的模樣讓肖晗朗有些驚詫。 “苗斐,怎么感覺你比我還重視我生孩子這件事···” 苗斐被這句話逼紅了耳朵,聲音不自覺比先前更大了幾分: “這個世界的獸人很少很少,我也不認識幾個。你最好不要指望我給你介紹!” 苗斐說完就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刺啦一聲,在場兩個獸人的耳朵都一陣刺痛。 苗斐在自己說完這兩句話的時候就后悔了,這份失態讓他羞恥到現在恨不得鉆個縫躲起來。 他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肖晗朗要孩子的人。 他是男人,是雄性,他不能為肖晗朗生育后代,他這輩子都只能當肖晗朗最好的朋友。 甚至在他們度過了一個那么激烈的夜晚后,他仍在呆在“最好的朋友”的位子上。 他們的距離紋絲未動。 苗斐咬緊了牙齒,才沒有讓發酸的眼睛作出更讓他丟臉的事。 “苗斐?!毙り侠首叩娇蛷d,蹲在沙發前。 苗斐不想看他,把頭別到一邊,肖晗朗就跟著蹲到那一邊。 苗斐再轉頭,肖晗朗就再跟著去。 反復幾次,苗斐忍無可忍:“你無賴是不是!” 肖晗朗并不認可,認真地看向苗斐:“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才是好貓。用什么方式并不重要,你現在愿意理我了,才最重要?!?/br> 男人的臉離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呼吸的溫度。 苗斐一直覺得肖晗朗跟他那位堪稱女中豪杰的母親長得很像——輪廓分明,骨相硬朗,嘴型鋒利,一如他的行事風格,強硬果斷。 唯有那雙眼睛截然不同,眼角微微下垂,眼窩那樣深邃,睫毛濃密,總有一種微微地濕潤感,苗斐常常在那種眼神中敗下陣來。 苗斐垂眸,避開那雙幽深的眼睛,小聲嘟囔,“白貓才不抓老鼠?!?/br> 肖晗朗的視線掃過面前青年頭頂雪白的耳朵,忍住笑意,“嗯,對,白貓不用抓老鼠,可以吃現成的意面?!?/br> “···你有病??!”苗斐被逗笑,只是笑了兩聲又很氣自己怎么又被人三言兩語就哄好了。 肖晗朗半哄半帶,兩人再次回到餐桌坐下。有些涼了的意面,讓苗斐有些難為情,他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特別像一個無理取鬧的言情劇女主。 肖晗朗表現得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他自如地將面熱了一下,又放回苗斐面前,連叉子也重新換了一個。 “苗斐,你誤會我了?!钡让珈持匦麻_始吃飯,肖晗朗才開口說道,“剛剛的事,我沒有說你管閑事的意思,也沒有指望你幫我找對象。 我只是不想你再為這些事情辛苦,你這些年在我身邊夠累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更多的休息,可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br> “嗯?!蹦腥说慕忉尯軕┣?,只是全部精準滑過了苗斐真正的點。 苗斐有時候很痛恨這份遲鈍,有時候又會覺得,還好這是只傻狗。 苗斐順著下了臺階,“我···可能發情期剛過,情緒有些不穩定,抱歉?!?/br> “該抱歉的是我,”肖晗朗微嘆,“如果不是我這檔子事,你現在已經在去Y國的飛機上了?!?/br> 苗斐有點尷尬,其實他并不是今天的飛機,甚至他去國外深造,也是他找的辭職借口罷了。 “嗯···沒什么大不了的,其實這次發情期突然提前,本來我也會改簽的?!泵珈晨攘艘宦?,“而且現在我決定在國內多待一段時間,等到你情況穩定了再走?!?/br> “怎么算穩定?”肖晗朗問。 苗斐道:“確認你能活蹦亂跳地活著吧?!?/br> “·······”肖晗朗嘴角一抽,對這個判斷標準不作評價,只是敏銳地抓住了另一個問題,“你發情期突然提前,為什么?” 因為獸人的發情期會因為愛人的氣味而不穩定。 只是苗斐不可能這樣回答他。 “有可能是因為你?!泵珈痴f “我?”肖晗朗面色不變,微微挑眉。 男人的語氣神色都很平常,只是身后的尾巴卻搖得異常興奮。這讓苗斐看得莫名其妙,他搞不懂這人在高興什么。 “你昨天突然冒出一股以前沒有的氣味,也許是你突然獸人化帶來的荷爾蒙變化,讓我受到影響了吧?!泵珈痴f,“你不用擔心,沒什么問題,我現在很好?!?/br> “聽起來很有道理?!毙り侠食烈鼽c頭,尾巴依舊甩動著,只是沒有先前那么激烈了,“我有一個猜想,你聽聽看?!?/br> “你說?!泵珈硰娙套〔蝗タ茨菞l大黑尾巴的白尖尖。 “獸人發情期以外,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的,對吧?”肖晗朗看向苗斐的頭頂。 苗斐這才意識到,他居然不小心把耳朵露出來了,急忙收起來,“的確···” “我的耳朵,我怎么努力也收不起來?!毙り侠书]眼。 苗斐可以看出他似乎全身每個毛孔都在用力,有點想笑,“知道知道,你別試了?!?/br> 肖晗朗睜眼,繼續道:“現在就有三個可能。要么我這個突變種,就是先天不足,可能這輩子都得帶著它們。要么,只是時間沒到,可能過一段時間,一天,一個月,或者一年,甚至更久之后,我才能掌握這個本領?!?/br> “聽起來可太糟了?!泵珈酬愂?。 “是的,但愿不是這樣?!?/br> “那第三種可能呢?”苗斐問。 “可能我的發情期還沒有結束?!毙り侠暑D了幾秒,才看著苗斐慢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