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落單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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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初把電影節炸了。 關注這場電影節的人全炸了。 接下來是如夢似幻的幾天。電影節相關企業高管被爆性sao擾、潛規則丑聞,演員直接被拉下馬,涉嫌洗錢被查。 外界被這一連串的cao作秀懵了,聽說有高管的電腦被黑入,大量證據泄露。但也僅僅是一點風聲,根本找不到一絲實質性證據。 但可以預見的是,不會再有下一場電影節。 而震驚四座的還有另一新聞,那就是作者的死亡。 外界只知道他于精神病院自殺,卻不知道細節。 因為陳秦死得蹊蹺,特案組在回本市之前特地去看了一趟。 特案組來得很及時,陳秦的尸體還是熱乎的。比起其他靈異類兇案,陳秦的尸體相當完整,只是本來應該有一根男根的地方血流如注,而那根男根不知所蹤。陳秦滿眼恐懼,手腳彎曲,似乎死前劇烈掙扎過。但監控顯示當時根本無人在場,他僅僅是受驚嚇過度致死。 在現場的時候,袁初手指上的血沁扳指很是熱燙,超過其日常時的溫度許多。 這玉有靈性,可惜其他人沒辦法駕馭。 一系列證據指向琴煙的亡魂,沒有后續社會危害性,不用繼續追查。 “其實這就是個很簡單的故事?!?/br> “大學的時候,琴煙因為獎項和陳秦起了爭執,結果琴煙的作品被陳秦盯上,之后琴煙專職寫,陳秦一抄而紅,成為大熱作者……后續為了更大熱度,利用炒作讓粉絲舉報琴煙,琴煙作品從此下架,而兩人爭執之下,陳秦過失殺人……不知道是誰給琴煙的尸體的喉嚨里塞了血玉,引發一場第二天災,然后特案組就過去了。這背后不清楚的,是血玉的由來?!?/br> 坐在白子悠的車里,袁初將案件梳理了一遍。 “然后就是特案組發生的各種事,副市長阻撓被帶走,電影節,然后陳秦死了?!痹踺p描淡寫,“真是個簡單的故事?!?/br> “如果我拍,會不會把它拍得特別無聊?”接著,他思考道?!皩α?,前幾天新聞里那個,是不是你干的?” 開著車的白子悠手一頓,有些緊張:“不會無聊。你不喜歡?” “不,你干得很好?!痹跣α?,“謝謝子悠?!?/br> 他的貓總是知道怎樣討他歡心。 袁初本來應該和特案組的人一起回去,但他還想再安置好琴煙的尸體,就再在Y市耽擱了幾天。正好白子悠有事要來Y市,最后一天他就和白子悠一起回去。 車子駛下墓園的山路,從遙處望去,與Y市相鄰的薩朗波大廈給人以隱約可見的錯覺。達摩克利斯之劍依然高懸。 天暗沉著,四日連燃的陰影投于世間。 人類即將面對開啟于世間的天災,而人類本身或許仍無知無覺。 “嗡嗡” 袁初的手機震動,他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信人未知。 他翻看一遍短信,驚喜地睜大眼——短信內容,是琴煙寫下的最后一章。 袁初轉手放上了烏鴉。 為了方便他看評論,白子悠特地給他設計了一個手機版,當然也只有袁初一個人能用。 她的作品永遠被遺忘,才是一個家的死亡。 他沒有選擇去撥打那個號碼,要是接通了聽到什么不該聽的東西,那真太嚇人了。 還是和自己喜歡的作者保持一定距離吧,不然如果對方是一具尸體呢? 當然,琴煙已經是了。 車從Y市回去開了半天,白子悠直接將車開向袁初居住的小區。 這幾天洛文成問了袁初好幾次“準備什么時候回來”,沒有催他回去,但顯然相當關心。 袁初知道洛文成肯定看到了電影節當天的直播,說沒有擔心他是不可能的,但最后幾天的收尾工作中袁初有點忙,也沒多少時間和洛文成視頻通話,也只是大概解釋了一遍情況。 袁初能知道洛文成很擔心他,畢竟對洛文成來說,任何人都難以承受這么大的壓力。他擔心袁初,這也是情理之中。 袁初確實沒有覺得有什么。電影節后續幾天的結果讓他很滿意。 不知為什么,距小區越近,血玉越溫熱。 白子悠把袁初送到小區樓下之后,停好車,直接跟著袁初上了樓。 袁初出差之后,很難在回到家門口的時候還有鑰匙。于是洛文成直接和袁初商量著換成了密碼指紋鎖,他輸入密碼后,電子鎖就應聲打開。 袁初進門,回頭看白子悠相當自然地進了門,說:“其實我挺懷念你當貓的樣子,多可愛?!?/br> 白子悠脫了鞋,進去洗了個手,過去跨坐在坐在沙發上的袁初腿上,用手攬著袁初,頭往下低,唇角帶笑:“你隨時都能看到我當貓的樣子?!?/br> “別鬧,洛文成快回來了?!?/br> 袁初揉了揉白子悠的腰,也只是嘴上說說,沒有真正讓他走開的意思。 “他回來了才好,讓他有點危機感?!?/br> 白子悠的語音末尾歡快地上挑,剛說完就被袁初掐住鼻子:“他是我哥們,你說什么呢?” 袁初掐住白子悠鼻尖的動作并不大力,語氣也并不認真。 白子悠的臀部往下坐,蹭著袁初的腿根。 他對袁初的心思太熟了,一眼就能看清,但也不點破,只是用語言取悅袁初。 “這不是貓狗雙全了么?” 袁初在獎臺上和那群假惺惺的人撕破臉,是白子悠最喜聞樂見的事情。 這就是袁初的本性,少了一層面具的遮掩,變得更加真實而赤裸。這也是他第一眼看到的袁初本來就有的東西。 “貓狗雙全,你哪兒學的新詞?!痹豕槐欢盒α?。 看看時間,洛文成確實也差不多該回來了。白子悠卻不從他身上走開。 有些東西隨著藍色蝴蝶一起被他捏成粉末。袁初也沒打算讓白子悠離開。他捏捏白子悠的臉,再順著落下白子悠的頸部磨蹭。 白子悠的眼睛微微瞇起,輕咬下唇,蹭著袁初的手,把最脆弱的部分往袁初手下送。像乖順的貓順從于戲弄自己的主人。 袁初冷不丁地開口:“我忽然想起一句話?!?/br> “嗯?” “男人,你在玩火?!?/br> 他依舊幽默得有點不合時宜。 白子悠笑了,輕聲說:“那如果我繼續呢?” “那你得明白,你面前的這個人什么都干得出來?!?/br> 袁初的手下落,順著白子悠的腰慢慢滑到白子悠的臀部,輕輕掐著。 想了想,袁初開口:“不過我估計你也很樂意?!?/br> 白子悠該說的都被袁初說了,只是笑。 袁初懂他,只是裝糊涂,他一直都明白。 省卻無聊的惺惺作態,袁初終于有一部分本來就存在的愿意為他敞開。 “晚上出去吃飯嗎?我找到了一家喜歡的西餐廳?!?/br> “好?!?/br> 白子悠還在袁初腿上坐著,洛文成就開了電子鎖走進來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當然是袁初的臉,眉目間掠過驚喜,但隨即看到了就坐在袁初身上的白子悠,腳步一頓。 這還是袁初第一次讓他看到白子悠與自己的關系。 曾經沒看到的時候,即使隱約知道白子悠和袁初的關系,還是會想當然地自欺欺人。 袁初是gay。 他當然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里。 洛文成驀然感到劇烈地心慌,即使如此,他還是咽下一口唾沫,對袁初扯出一個微笑:“回來了?!盹堅诩依锍詥??” 他的眼神緊張地盯著袁初搭在白子悠腰上的手,企盼著袁初能讓白子悠下來,或者至少將手放下。但袁初什么也沒做。 白子悠沒有去看洛文成,只是又蹭蹭袁初,盡職盡責當個掛件。 提前把袁初約出去,計劃通。 袁初眨眨眼:“嗯?晚上我去和子悠吃?!?/br> 他摸了摸手指上的血玉,感覺此刻血玉溫熱得有點燙意。不過血玉一向不太穩定,也不需要太在意。 洛文成懸著的心提得更緊,太親昵了。袁初不喜歡任何人給他找麻煩,他故作鎮靜關上門:“好,我知道了?!?/br> “你出差這幾天……被單我都清洗曬好了,我去給你套上?!?/br> “嗯?謝謝啊。不急,我自己來就好?!痹跆裘?,這么賢惠? 這感覺,就像洛文成極力想證明什么似的。 洛文成急急忙忙地收好被單,抱回袁初的臥室,袁初這才讓白子悠從他腿上下來。 袁初摸摸自己的下巴,開始思考:“我是不是活得有點過于大爺了?” 沒能得到答案,他還是跟著洛文成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門后,洛文成一個一米八八的大男人,此刻彎著腰給袁初套被單,背影看上去匆忙而落寞。 洛文成正套著被子,就感覺背后一雙熟悉的手臂環住自己,身體一僵。 不動也不是,動也不舍得。 袁初的下巴搭著洛文成的肩膀,感覺到身前的男人腰一點點往下彎,開口: “我欺負你了?” “還是學校里誰欺負你了?嗯?跟爸爸說說??窗研」肺??!?/br> 漫不經心的語調,卻是最讓洛文成無法抗拒的聲音。像極了曾經中學時期洛文成遇到敵對,袁初再漫不經心地從中斡旋。 也像是幾天前,明明扛著眾人的非議和壓力,袁初依然能瀟灑地撒手不干。 洛文成鼻子一酸,袁初明明什么都懂,卻偏偏像是裝作沒看見。 他又對這樣的袁初氣不起來,只有心疼,他活該。 袁初一直是他追逐的星辰,一點點地被他收攏于心間,成為最不可割舍的記憶。 “……你晚上,還回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何時,他已經做好了接受那個他并不想接受的答案的準備。 “想什么呢?當然回來?!?/br> 袁初心里想,好家伙,原來擔心這個啊。 他揉了揉洛文成的頭發,和洛文成一起鋪好被子,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