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色下人影綽綽,復飲一杯忘憂君
第十章 月色下人影綽綽,復飲一杯忘憂君 我瞳孔震驚,我是想到和脫力契花難免有一場曖昧,我心中怕褻瀆了他,怕他討厭,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為了幫我,愿意做到這個地步。 他朝著我的脖頸側臉貼了上來,屏風上倒映的影子里兩人親密無間,似是在交頸親吻。他與我不停變換姿勢,可那些灼熱的呼吸盡數噴在了我的肌膚上。 我低頭貼在他的鼻翼上,輕聲道:“安達,你可愿與我改變這世道?” 他身體動作沒停,口中輕聲道:“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我這條命當年如果不是你,現在早就是孤魂野鬼了?!?/br> 我勾起唇,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口中故意大聲呻吟一聲,叫到:“不要……啊……” 我這般一叫,似乎令他血脈僨張了起來,他雙手忽然掐住我的臀rou,用力揉搓了起來。我忍不住擺動腰身,在他跨上來回噌弄。 如此這般,我倆的呼吸又漸重了起來。 他忽然也發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嘶吼,我注意到外間窺探之人似乎往后撤了一些。 畢竟我倆動靜太大,外面的人可能已然面紅耳赤了。 我和他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漫漫長夜,戲還得演下去。 可我明顯能感覺他下身的變化,同為男子,浴火輕易就會被人撩撥起來。 他似乎感到有些尷尬,微微側頭扭過臉。 我輕笑一聲道:“安達,這些年了你這臉皮竟同小時候一般薄?!?/br> 他猛然看向我,故意嗔怒道:“是嗎,那讓我看看你是薄是厚!”他使壞般揉搓我的臀rou,那帶著熱意的唇順著我裸露的肌膚吻了上來。 悉悉索索的吻落在我的鎖骨上,他伸出舌輕輕劃拉,又摩挲著去咬我的乳粒。 我大力呻吟,擺動腰肢,夾雜著他粗重的呼吸,身下的椅子不敢重負,發出“嘎吱,嘎吱”之聲。 我看差不多了,從他身上爬起來,爬在屏風上扭頭對他說:“來,用力撞我?!?/br> 兩個人影交疊在屏風上,他從后面抱住我的腰身,下身用力撞來過來。我能感覺到脫力契花的堅挺隔著一層布料,狠狠戳在我的臀rou上。 我故意大聲呻吟,發出浪叫之聲,果然,外面綽綽人影似乎消失了。 我扭頭給他做口型:“似乎走了?!?/br> 他雙目赤紅,捏著我的手有些用力,手背上的血管青筋盡數爆了出來。 我安撫性的輕輕摸了摸他的手,示意他可以放開了。 可他似乎不愿這般就結束一樣,又用力撞了我幾下。 我這下當真是生氣了,蹙眉轉過去輕聲道:“夠了!人都走了!” 他大力喘著粗氣,終于停下了身體上的動作,僵硬著嗓音道:“抱歉……” 我拉上衣襟,吹滅了燭火,拉著他躺上床鋪,卷縮在他身側道:“安達,你我相識多年,你知我活的艱難,我已然沒了尊嚴,可我在你面前,還想當個人?!?/br> 他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沉聲道:“抱歉,我知道了,你這次前來是當九皇子的說客的吧,說說,你有何打算?!?/br> 我俯在他耳邊輕聲說著,這一夜,塞外難得下了一場大雨。 院落內的樟子松被雨水打濕,濕瀝瀝的枝葉在窗戶之上形成剪影,一支支僵硬突兀的枝葉如同脫離契花那堅定的心性一般。 我這一刻,終于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有他在我身邊,我不再覺得孤單。 這次瓦剌之行慕柏乃是最大受益人,他成功說服了杜爾伯特部脫力契花首領,并且為祝賀父皇壽辰,脫力契花要親自隨使臣隊伍去中原,為帝王賀壽。 慕柏天生受寵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生辰日與父皇相同,自小便被定了祥瑞之兆。加之他從小驍勇善戰,更是被父皇所喜愛。 這次父皇生辰慶典,也是慕柏十八歲大禮。 四方諸國首領都會派人前來賀喜。 這一次,脫力契花會陪我一起回去。我心中有了底,在瓦剌的日子也越發滋潤了起來。 慕柏整日里忙著和瓦剌各族首領會面,賀雅亦陪在身側,我倒是落得清閑,整日里與脫力契花混在一處。 他帶我騎馬,摔跤,喝酒,烤rou。在月光下,他送我一把鋒利而精致的匕首,匕首的把手上嵌著十八顆日落藍的寶石。 脫力契花對我說:“安達,你從此如果想活得像個人,那便不要讓人隨意凌辱你,踐踏你。別人對你如何,你便千倍百倍的要他還回來!” 我摸著匕首上排成星辰的那串日落藍寶石,垂眸問:“我若想用這匕首,應當從何下手?” 他看著遠山下馬群吃草的景象,對我說:“安達,你聽過草原狼的故事嗎?” 他忽然要與我說故事,顯然不是簡單的故事。 我目光灼灼看向他,等待他慢慢道來。 脫力契花對我說,草原上的狼都是群居動物,但是他們總有一個首領。一旦這個首領身體變差或者被其他的狼打敗,這只頭狼其他的侍從立刻就會屈服于新的頭狼。 脫力契花問我:“你甚至無需對太多人動刀子,只要弄死了那只頭狼,你自己取而代之,何懼其他雜碎!” 我心中暗暗計較,我們中原朝廷的頭狼,那無疑是我父皇了??赡侵活^狼也老了,現在的接班人正是太子殿下。 讓我舉刀對著太子殿下,我心中還隱隱有些不忍。有些事我沒看到真相之前,我不愿意相信太子哥哥是他們口中所說那般。 可朝廷的頭狼,又豈是只有太子一個那么簡單? 慕柏也是一直藏在暗處的孤狼,他善于潛伏和隱藏,他伺機而動,尋找最合適的機會。最令人忌憚的,是他手中握著的兵權。 自古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能不能做漁翁恐怕還要看今后的路如何走。 在我們就要離開瓦剌之前,也先克老首領要宴請所有中原使者。我與脫力契花姍姍來遲,在宴會已然開始之后才入席。 首座上的也先克深深看了一眼脫力契花,可他毫無畏懼回看了回去。我在他身側小聲道:“安達,你可當真是勇猛?!?/br> 他大笑拍著我的后頸道:“安達,我們草原上的男人,就喜歡被人夸勇猛!” 我倆舉杯一飲而盡,笑著聊著。 對面慕柏神色不善朝著我看了好幾眼,幾乎惹得宴席上人人都好奇了起來。 也先克老首領忽然舉杯道:“脫力契花,你身邊那位小兄弟是何許人也?”他這般一問,整個宴席上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我。 我心里暗罵一聲死老頭你是不是瞎,你是故意的吧?可面容上只得保持得體的笑容,朝著他遙遙一敬。 我還未開口,沒想到慕柏忽然起身道:“也先克年老眼神也不好了嗎,那是我朝七皇子上官慕嵐!” 也先克臉色立刻變了,堆起的笑容在眼角上形成一道道褶皺,他略微揚起聲調道:“竟是七皇子幕嵐殿下,殿下這容貌出眾,幾乎比我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還要好看,當真是令本汗大開眼界??!” 我看見身邊的脫力契花臉色驟變,明顯是怒極攻心的模樣。 我暗自踢了他一腳,讓他稍安勿躁,這樣的羞辱我已經經歷得太多,根本傷不到我,不過是個顏面而已,瞧我是在乎的人嗎? 可今晚果然好生奇怪,那廂慕柏立刻不悅道:“怎么,可汗只會憑樣貌取人嗎?我七哥雖郎艷獨絕,可也是錚錚男兒,如何能以女子相比?” 我驚訝于慕柏竟然會為了我說話,目光不自覺貼上了他的臉眸,忽略了一邊的賀雅亦和凌簫哥哥。 宴會上的氣氛一度清冷了下來,所有人都目光不善盯著我。 被牽扯道是非中心的我只得施施然一敬,開口道:“慕嵐敬也先克一杯,容貌向來乃是父母所賜,可汗這般夸贊我定然是因為我父皇樣貌出眾,我與之相比不過是路邊塵埃而已?!?/br> 我微笑著出招,眼看著也可先臉色沉了下來。 慕柏“哈哈”大笑了兩聲,眼神灼灼看向我。 也先克看起來已然不想同我繼續說話,他面紅耳赤看向身邊之人,三言兩語就把剛才的不悅拋到了爪洼國去了。 酒過三巡,我見脫力契花神色恢復了正常,便湊到他身邊小聲道:“你這老子也是塊難啃的骨頭啊?!蔽易允侵烂摿ζ趸ㄅc可汗之前嫌隙已久,脫力契花自小就不受寵,不然幼年時也不會被也先克送去中原。 脫力契花酒勁頗有些上頭,他不悅嗤了一聲道:“你我雖不是同根生,但命運幾乎如出一轍,我有難啃的老骨頭,你有虎視眈眈的頭狼,慕嵐,你比起我來,好不到哪里去?!?/br> 我雖聽著脫力契花說話,可眼神不自覺飄上了對面的慕柏。 興許是今日慕柏為了我說了一句話,我便覺出些許他的好來了?我這人就是這般,心軟,別人對我好一分,我便能一直惦念著。 可仔細想想,慕柏為我說話,還不是念在大農皇朝的顏面之上。 脫力契花說的沒錯,我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至少他現在已然也是草原上的惡狼了,沒人敢再欺負他,我卻不同。 心底驀然蔓延開一層悲哀,我舉起酒杯,辛辣醇香的液體猛然灌入喉間,火辣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