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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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末,柳宴不知因為什么又來了要帶于澤出門的興致。 看著車內坐在身旁相較平時精心打扮過的漂亮男人,于澤心里止不住地犯怵。 似是敏銳地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柳宴轉頭看向了他,笑著問道,“好看嗎?” 被狐貍眼盯上的于澤身形一僵,愣了會兒才連忙奉承道,“好看?!?/br> 如藝術品般完美精致的臉上笑意更濃了些,修長的手指勾住了領結將于澤拉了過去,緊隨其后的便是充斥著白蘭地檀木男香的吻,看似熱烈卻難以摸透心思。 “滴”的一聲,于澤脖子上的金屬項圈被柳宴摘下放到了一邊。 柳宴的氣息因唇分漸遠。 “今天不給你戴這個了,你還會乖乖的嗎?” 柔聲的詢問像是戀人間甜蜜的低語,然而不論怎樣的話只要是從柳宴的口中說出的,在對他忌憚頗深的于澤看來,總覺得像是在給他挖坑等著他往里跳。 于澤僵硬地點點頭,暗自在心中祈禱總是莫名其妙發作起來的柳宴今天能少折騰他些。 …… 磅礴氣派的歐式莊園內,非富即貴的年輕人三五個聚在一起調笑暢談,為結交而誕生的聚會在古典樂的映襯下處處彰顯著奢侈與格調。 剛進莊園的時候,柳宴就把于澤丟下一個人走了,說是要去和別人私聊兩句,讓他待在原地乖乖等他。 和周圍的人恍若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于澤因為覺得站在顯眼的地方很尷尬,沒完全聽柳宴的話,換了個相對角落的位置站著等待。 四處張望的時候,于澤在二樓的露臺上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孤高的眉眼透著與世間隔絕的疏離感,鑲嵌著寶石的墨綠色蛇形金屬腕飾平添幾分危險的美,居高臨下俯瞰眾生的目光中不沾半點憐憫,眸中只有如寒冰般冷冽的淡漠與薄涼——亦如高高在上的神明。 疊舟怎么也在? 于澤在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后,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找個地方先躲起來。 還未等他找到一個能遮擋視線的位置,那雙熟悉的眼睛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于澤很怕他會在那雙熟悉的眉眼中看到絲毫厭惡之色,然而沈疊舟的視線并未在他身上有所停留,仿佛他們只不過是從未謀面的陌路人那般。 眷戀地看著那個遙遠得仿佛身處天邊的人,于澤交出戒指時劇痛不已的心此時又開始陣陣作痛。 疊舟果然早就放下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原來比被厭惡更令人無法承受的是被徹底遺忘……就好像那些珍貴的美好回憶從未真實存在、不過是他一個人的幻想。 但他又有什么資格覺得疊舟無情呢,做錯事的都是他啊,遇到糟糕的他才是疊舟的劫數啊…… 心底的聲音一直叫囂著想要不顧一切地再去見那人一面、哪怕只是再聽聽那人的聲音也好,理智卻一遍遍地告訴于澤不去打擾才是對他所愛之人最好的選擇。 如果不是因為再也不想見到他,向來溫柔的疊舟又怎會用消失的方式離開他的世界。 他到底是在妄想什么,現在的他哪有資格去靠近天邊皓潔的月亮……分手后還被他纏上,那個人會感到很困擾的吧。 …… “誒?那邊那個人是誰???好面生?!?/br> 因為感情道路坎坷的許睿豪心不在焉地朝著朋友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敷衍地應道,“不知道,可能是誰帶來的伴吧?!?/br> 抿酒的時候突然回神發現剛才掃了一眼的人很可能是他天天在等的那個壞男人,許睿豪雙眼驟然瞪大,將手中的香檳酒杯強行塞給了朋友,著急忙慌地轉身向著壞男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于叔你怎么在這里!”許睿豪的眼睛閃爍著星星般的光亮,軟軟的奶音下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只乖巧又黏人的人形大狗狗,“我我我我我好想你!” 許睿豪迫不及待地想要撲上去擁抱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手伸出后卻停滯在了半空。因為害怕自己親昵的舉動會讓心上人不高興,他強忍想要觸碰的欲望,緩緩將手收了回去。 “于叔你這些日子都去哪了?”許睿豪委屈巴巴地看著眼前的人,語氣卑微地小聲嘟囔道,“怎么都不回家……” 雖然感謝弟弟的出現將自己從失戀后悲傷的情緒中拉了出來,但于澤還是不太敢和弟弟再有什么過多的接觸……況且柳宴那家伙不好說什么時候會回來,按照那家伙陰晴不定的性子,被撞見自己和弟弟交談豈不是絕對要完蛋。 “與你無關?!?/br> 于澤錯開那滿懷愛意的目光,疏離地說道。 眼中閃過受傷的神色,許睿豪黑曜石般純凈的眸中依然倒映著于澤的面龐。 “于叔你最近過得……還好嗎?”許睿豪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行吧,也就那樣?!?/br> 于澤并未看向許睿豪,語氣中已夾雜了些許不耐。 許睿豪關切地打量了下于澤,在發現他瘦了些后心疼地看著他,想說些關心的話又覺得只是言語上的關心很是蒼白將話咽了回去,因于澤不肯跟他在一起、自己沒有照顧他的機會而感到酸澀。 看了看周圍,并沒有看到其他似與于澤相熟的人,想到以于澤的身份不可能會自己來這種聚會,許睿豪擔憂地問道,“你是不是和柳宴在一起了……” “嗯?!睂Υ擞跐刹⑽措[瞞。 “他不是好人的、他會傷害你的、他——” “我知道?!庇跐纱驍嗔嗽S睿豪的話,抬眼對上了那雙焦急又關切的皓眸,近乎殘忍地對著滿眼都是他的弟弟清晰地說道,“我都知道,但是無所謂,因為我愛他?!?/br> 時間過去了那么久,捫心自問他已經不討厭許睿豪了。 弟弟是他人生中第一個喜歡上的人,他也曾完完全全地深愛過弟弟,縱使他們分開了,縱使弟弟傷害過他,時間久了,還是會在時間和美好回憶的濾鏡下無法控制地對弟弟生出些好感,也還是會因為那熾熱真誠的愛意而心口發燙。 可正是因為不討厭弟弟了……他才更想掐滅弟弟對他的念想,讓弟弟遠離他。 他怕因為自己和柳宴的私怨連累到弟弟。 他怕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會動搖、會忘記理智一直告誡他的“世上沒有破鏡重圓,只有重蹈覆轍”。 況且一兩年太久了……他不忍心弟弟為糟糕的自己苦苦等待。 對于他和沈疊舟來說,死心是最好的選擇——對于許睿豪和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可能這就是命中注定吧,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歡,”于澤對著許睿豪笑了笑,“現在回頭想想,對你的話,也不能說沒一點點喜歡吧,但更多的還是習慣?!?/br> 久違的笑容是因向他訴說對其他人的愛慕而浮現,心臟驟縮間針扎般的刺痛愈演愈烈。 “你騙人,你騙人,”許睿豪輕聲呢喃著,雙眼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水霧,身形搖晃了下快要站不穩,握住了于澤的手,緊盯住他的眼聲音沙啞地問道,“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于澤沉默著將手從許睿豪的手心抽離,皺眉用西服外套口袋中的方巾擦拭了一番被觸碰到的地方后,當著許睿豪的面將方巾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心痛到無法呼吸,淚水一滴滴墜落摔碎在地上,許睿豪用手背擋住自己狼狽的臉哭著跑開了。 望著弟弟踉蹌離去的背影,于澤心情復雜地嘆了口氣。 長痛不如短痛……希望弟弟能早點走出來,也希望弟弟今后能遇上一個很愛他的人,和他過上幸??鞓返娜兆?。 正滿腦子都是弟弟哭泣時令人心疼的臉龐,一只手搭上了于澤的肩。 “在想誰?” 柳宴的聲音自身側傳來,于澤循聲看去便對上了那雙在笑容下微瞇的狐貍眼。 “在想其他男人?” “沒有,”被猜了個正著的于澤腦后發涼,連忙否認道,“在想菜包最近住你家伙食太好吃胖了會不會影響健康?!?/br> 柳宴盯著于澤的臉看了會兒,沒發現什么端倪后收了眼底暗藏的厲色,恍若無事地笑了笑。 “最好是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