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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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到了,今年華山派一共有九名弟子參加冠禮。涵究為萬懸冠字“彥殊”,希望他能做一個德行出眾之人。萬懸得了字卻覺得五味雜陳,自覺受之有愧。 接下來的比武進行了一整日,到了傍晚時分,只剩下萬懸和一位名叫楊乘的弟子爭奪魁首。楊乘比萬懸略大一些,今日剛得了字“應奎”。段旭在一旁向萬懸做了個鼓勵的手勢,萬懸向他點點頭,提劍上了演武場。 深得華山派清揚劍法精髓的楊乘,劍招迅疾無比、勢道凌厲,萬懸的劍勢便隨他而變,時而迅如奔雷,時而大開大闔,讓他找不到破綻。兩人一路拆了七、八十招也難分勝負,周圍的師兄弟都在喝彩。 萬懸自覺這樣僵持下去拼的就成了體力,他陡然加快了攻勢,劍氣暴漲向楊乘直撲過去。一時間光華亂轉如狂風暴雨般將楊乘裹在一團劍光之中,絲毫不容他出手。楊乘果然后退了幾步露出了破綻,他就勢收了劍,向萬懸拱手道:“師弟身法迅捷,劍法如云卷霧涌,應奎甘拜下風?!比f懸也收了劍向他拱手道:“應奎師兄,承讓了?!?/br> “應奎,你可知你輸在哪里?”涵究真人問道。 “彥殊師弟先用以柔克剛之勢克制我的劍勢,后來卻突然以剛烈迅猛之勢壓過了我的劍氣,令我猝不及防?!?/br> “彥殊的優點就在于能隨對手的變化而生勢,以萬變應萬變?!焙空嫒嗣鎺σ鈱⑻旌鐒浻枇巳f懸。 “多謝師父?!比f懸雙手接過寶劍,他仔細看去,這天虹劍的劍柄和劍鞘雖是銀白色但竟似折射出多彩光芒,“難怪得一個‘虹’字?!眲θ懈瞧街倍苏?,入鞘樸素無華,出鞘寒光陣陣,確實是把難得一見的好劍。 萬懸特意向段旭行禮道:“多謝師兄前些時的鼓勵,若非如此,彥殊今日恐難奪魁?!?/br> “不必謝我,這都是你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換來的?!?/br> 明月中天,萬懸提著劍在演武場上回憶傍晚的比試,一邊想著如何能更快破解對方的攻勢一邊演練著。 一個身影從旁掠過讓他恍惚以為在夢中,他追了上去,低聲道:“既然來了,又為何要躲?” 藏在陰影中的希然輕聲道:“恭喜你比武獲勝?!?/br> “唔……謝謝?!?/br> “朝廷近日會對武林各派有大動作,你且好自為之?!币娙f懸沉默了,希然也不再說話轉身欲走。 “你……是上山來觀禮的嗎?” 希然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萬懸一把拉住了他,抖落了他的風帽,錦緞般的銀發披散而下,灰藍色的雙瞳竟比此時的月光更顯光華。 “你……”萬懸的臉紅了起來。 希然甩開了他的手,臉上的表情也不自在起來,“你不怪我上次在密室……” “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對你毫無防備?!?/br> 希然垂了眼輕抿了下嘴唇,沉聲道:“明日……明日你便不會這么想了?!闭f罷便快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中,只留下萬懸一臉悵然,“明日?明日會發生什么?” 幾乎徹夜未眠的萬懸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剛要合眼就聽到集合鐘響了,那聲音回蕩在山間連綿不絕。萬懸在華山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集合鐘的聲音,他曾聽師兄說過這集合鐘只有在重大事件發生時才會被敲響。他瞬間清醒了,整理好衣衫提起劍就往落雁峰奔去。 剛上落雁峰,他一眼就看見了九華宮外的希然。只見他身著更為華麗的織金錦緞的紫袍,系著一條有流蘇裝飾的刺繡腰帶,佩著一把銀色腰刀。銀發披散,頭上戴著一頂形似皇冠的銀色冠帽。嘴角帶著散漫笑意,直襯得他更顯任性風流之姿。他的身邊跟著一位仆從模樣的人,手提短刀,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希然見華山的弟子已經齊聚,向涵究行禮道:“還請掌門真人立刻挑選二十名弟子隨我一同前往大都?!?/br> 眾弟子聞言一片嘩然,涵究緩緩抬手,弟子們安靜了下來。涵究看向希然道:“大汗之意我等已然明白。既然大汗要弘揚武林絕學,我等也不便推諉,自會隨圣使一起前往大都。只是圣使帶領軍隊入駐山腳是否對我等無半分信任?” 希然再次向涵究行禮道:“掌門此言差矣,本次前往大都切磋武藝的并非華山一派,武當、峨眉、崆峒、點蒼和昆侖都會有弟子前往。若這些弟子不服管教在大都意圖鬧事,對大汗來說豈非引狼入室?信任是相互的,只要各位弟子在大都安分守己如大汗所愿,這山腳小城自然與往日不會有分毫差別?!?/br> 下面有弟子高聲喝道:“朝廷居然用百姓相要挾未免過于卑鄙?!?/br> 希然轉過身冷冷地掃了一眼眾弟子,“僅憑剛才那句話,華山派已有覆頂之災,我勸你們最好謹言慎行?!?/br> 涵究走下臺階對眾弟子說道:“去往大都皆為自愿,若有不愿去的,今日便可自行離山,從此不再是我華山派弟子?!?/br> “掌門!你……”希然當然明白涵究此番用意。 涵究看向他道:“弟子離山自謀生路乃是常事,我華山派也從沒有哪條戒律寫過一旦上山便得終身為我華山弟子?!?/br> 希然似笑非笑道:“漢人果然狡猾?!?/br> 這“漢人”二字明顯惹了眾怒,一把飛劍向他刺來,希然并不躲閃也未顯絲毫驚慌,不等他身邊的人為他擋去飛劍,站在最前方的段旭已飛身攔下了劍。他向希然拱手道:“師弟們年輕氣盛處事沖動還請圣使息怒。段辰升愿作師弟表率自愿前往大都?!?/br> 希然看著他笑道:“還是大師兄最明事理?!?/br> 最終,除去離山和一些未滿十五歲的弟子,只有十二名弟子前往大都,萬懸和楊乘都在其中。希然似對這個結果表示滿意,他向眾人行了一禮道:“前往大都,路途遙遠,希然已備好馬匹,還請各位明日一早便在山腳城外集合出發?!闭f罷就先下山去了。 這一日當中,希然與萬懸有很多次目光交匯的時刻,可他就像完全不認識萬懸一般,眼神沒有絲毫閃爍。從萬懸身邊走過時,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同。萬懸簡直覺得這個希然與昨晚所見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他心如刀割卻也只能沉默地看著他離去。 是夜,華山派長老涵晉、涵素和涵虛三位真人與掌門在九華宮內議事。 涵究說道:“朝廷此舉意在破壞武林同盟,削弱派系實力。原本在此世道之下,誠心習武之人已少之又少,各門各派也早已不復往昔輝煌。帶走這些弟子一來可以作為人質,二來可以加以馴服,其心可昭?!?/br> “最可惡的就是以山下百姓相要挾,讓我們不得不從?!焙瓡x道。 “先靜觀其變吧,畢竟太平盛世難得?!焙氐?。 “有辰升在,弟子們也都比較信服于他,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我更擔心的是應奎和彥殊?!焙康?。 “掌門師兄是怕他們二人身份暴露?”涵虛道。 涵究點點頭道:“那位圣使恐怕不是第一次來華山?!?/br> “難道之前彥殊說的飛賊……”涵虛驚道。 “正是?!焙匡@得憂心忡忡,幾位真人也皆愁容滿布。 “掌門師兄,你可有留意那位圣使身邊之人?”涵晉道。 “嗯,雖是色目人,但內功心法倒像是出自少林派。今日若非辰升攔下那劍,他應該不會手下留情?!焙康?,“那位圣使也頗為奇怪?!?/br> “那位圣使并無內功似也不會什么招式,但輕功卓絕,恐怕你我皆不及,實在令人琢磨不透?!焙瓡x蹙起了眉頭。 涵素又說道:“不管怎樣,待明日他們離去,我便立即送密信于其他門派相商此事?!?/br> “也好?!睅孜徽嫒私渣c頭稱是。 與此同時在山腳的客棧里,哈桑正服侍希然用藥,“圣使近日如此勞累,早些休息吧!” “這藥的味道為何與平日不同?” “藥與平日相同,是圣使身體與平日不同,味覺略有改變吧?” 希然的臉微微紅了紅。 “圣使的眼光不錯?!惫PΦ?。 “什么眼光?” “華山上的那位弟子?!?/br> 希然忽然漲紅了臉,“你……你如何看出?我自認今日沒有顯露半分……” “別人看不出,可我在圣使身邊十五年怎會看不出?”哈桑又笑了笑,“何況那人今日的目光就沒從圣使身上離開過?!?/br> “我……我要睡了?!毕H晦D過臉去側身躺下。 “嗯,您睡吧,我就在門外?!?/br> 夜色中的華山絕頂千峰逶迤更顯幽深。演武場上有人在月下舞劍,長劍如銀蛇亂吐在空中劃出了道道銀色幻電般的劍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宣泄心中郁結,“終究我只是個任人玩弄的傻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