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村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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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荒村古宅 一片密林之中,苗慶歲撥開遮擋在面前的枝條,循著地面依稀的小徑,正在這荒涼的山間走著。 真的是荒蕪啊,杳無人煙,周邊根本就沒有人居住,看不到鄉村之中常見的炊煙,事實上這里根本不見房屋,幽暗深邃簡直儼然原始森林一樣,苗慶歲進入林地不過幾百米,就感覺來到另一個世界,遠離人世文明,進入一個更為悠久古老的時間。 越向深處走,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在現代社會還能有這樣的地方,讓人很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竟然還有不曾給人類探索到的區域嗎?連亞馬遜叢林都不再神秘,雖然科學工作者還沒有完全了解那里,然而因距離而產生的魅惑色彩逐漸消退,人類的視野越來越清晰,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世界對于人類,逐漸減少了那種奇幻色彩,變得有些常規化了。 就好像自己和朋友們聊天的時候曾經說過的: “探測器已經抵達火星了啊,在這太陽系之中,沒有人類不能夠探索的地方?!?/br> “要轉職從事科研嗎?” “那倒是并沒有,畢竟我熱愛自己現在的工作,科學讓世界不再神秘,雖然我知道科學有很大的用途,然而從審美角度來講,科學其實挺無聊的,從十九世紀開始,詩人們就已經這樣說了,布萊克和濟慈都曾經抱怨過,世界的幻想破滅了。所以我很珍惜這一份工作,我們可能是這個越來越清楚的世界中唯一的神秘了?!?/br> 苗慶歲坐在那里笑著,深有同感,自己的這個行業確實是相當神秘的,他是驅魔師,所從事的是消除魔物,那些魔物潛藏于人間各處角落,有一些的水平相當高,可以混跡于人類社會,不給人發覺,這是尤其危險的,它們的力量太強大也太古怪,會給人群帶來威脅。 苗慶歲今年三十歲,是家傳驅魔師,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是做這一行,常年漂泊在外,母親是一位教師,本來堅決反對苗慶歲也從事這項職業:“已經是什么時代,居然還驅魔?而且太危險,收入也不穩定,還是學一門專業技能,找一個正規工作比較好?!?/br> 可是在苗慶歲十八歲高中畢業那年,終于還是沒有繼續讀書,年輕熱血的苗慶歲跟著父親離開了家,從此正式開始了驅魔術的學習。 在苗慶歲二十五歲那一年,父親因為意外而離世,那個時候苗慶歲也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驅魔師,而因為父親的不幸過世,苗慶歲的驅魔理想也更為堅定,他不會回歸那個浮華喧囂的社會,決定一生都從事這項事業。 這一次苗慶歲來到這一片貴州東南的密林,是因為圈內信息流傳,說這里有一個詭異的魔物,蹤跡詭秘,可是根據種種線索,可以確定那里確實有魔物,考察過去的歷史,已經害了幾個人,因此是必須祛除的。 苗慶歲上一個案子結束之后,在家中休息了半個月的時間,精力已經恢復,這時候看到了這一則消息,便很感覺好奇,一顆心蠢蠢欲動,真的是很特別的案例啊,從未有過目擊者,對魔物沒有任何描述,這只能說明所有見過魔物的人,都被它吞噬掉,是一個力量強大而且邪惡的魔物,不容任何獵物逃離,而且跡象如此隱秘,顯然是有高超的隱蔽能力。 魔物的這種特點,激起了苗慶歲的挑戰之心,這些年他四處獵魔,也經歷了許多危險,然而有的時候,月夜之中,和父親一起坐在荒原上,面對著篝火,父子兩個輪流喝著一壺酒,父親給他講述從前的故事,祖父曾祖父經歷的那些事情,苗慶歲越聽越是入神,那是一個多么令人血脈賁張的時代,多么的具有傳奇性,各種各樣的魔物,每一只都有自己的鮮明特色,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哪像是現在,來來去去不過那么幾種,或者是變異的動植物,或者是特異的人類,在過去的時代,可是有許多不可思議的魔物啊,比如說夢魔,人的夢幻凝結成的魔物,專門存在于夢境之中,以人的夢為食,到了高階層次,就能夠制造夢境,控制活人;還有眼魔,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形態,緊緊地盯著人,讓人陷入催眠的狀態,按照眼魔的指令行動,好像高階版的夢游。 苗慶歲當年聽著這些往事是有多么的目光炯炯,現在就有多么的感覺無聊,似乎是伴隨著世界的快速發展,人類社會總是在講“同質化嚴重”,魔物世界也是類似的趨勢,種類越來越單調了,每一次驅魔,對象總是在重復,缺乏創意與變化,從西藏雪山到浙東古宅,魔物的形態大同小異,簡直看不出地域變化,就好像全球大都市,從紐約到上海,一眼看去十分類似,都是高樓大廈,沒有自己的特色, 苗慶歲并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危險,事實上五年前,父親就是死于一次極其險惡的獵魔,然而現在的魔物,似乎都只是單純的兇惡,不再有過去的靈性,在重復的殺戮之中,讓人有一種疲倦,并不是體能不足,而是精神的厭倦。 然而現在,終于有一個新奇的魔物出現,聊天室里,大家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然而可惜具體位置不清晰,苗慶歲經過周密調查,確定應該就是深山中這一個位置,他沒有告知任何人,就悄悄離開在江西的家,來到貴州東部的這一片無人的山間。 此時苗慶歲手里拿著指南針,又不時地看著手表上的GPS定位,現代社會畢竟比過去方便許多,在自己祖父的時代,要在陌生的地方找尋一處位置,可是相當難呢,如果運氣好的話,會有當地人領路,否則就只能自己借助地圖和羅盤摸索。 他又向前走了一個多小時,雖然時間聽起來比較久,然而在這樣的密林之中,步行速度很慢,苗慶歲估計自己不過走出了兩公里,而且還不是直線距離,照這樣的速度,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夠抵達自己的目的地,苗慶歲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這里的樹木真是茂密,雖然自己很是留神,不過仍然有樹枝刮在自己臉上,自己進山已經三天,到現在手上臉上都有一些細小的傷口,山間的荊棘真的是無處不在,稍一疏忽就會傷到皮膚,而且還勾住背包褲腳,讓人行動遲緩,苗慶歲雖然常年在山間行走,這一次的深山之行也感覺特外吃力一些。 苗慶歲又走了一段路,忽然間前方地面出現零星石板,顯然從前是一條石板路,苗慶歲在疲倦之中登時精神一振,很快就要到了,根據資料,那里從前是一個山村,后來廢棄了,這一定就是當年村中通向外界的路,來到這里,距離那個發生異變的山村就不遠了。 于是苗慶歲加快了行進的步伐,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前方視野忽然一片開闊,苗慶歲舉目一望,前面是一片荒廢的村莊,大約幾十幢房屋,多數已經傾頹,原本的房梁墻壁倒在地上,雜色的瓦片散落在泥土之中,年深日久,已經于與泥土一樣黑。 根據資料,從清末時候起,這里就不再有人居住,有一天所有的人都突然搬了出來,遠遠地四散而去,如同溪流分汊滲入土地,最后不見了,還是好久之后,鎮上的人發現村民好一陣不來了,才發現事情奇怪,有人進入山中查看,說那里已經成了一個鬼村,之后陸續有幾個人失蹤,于是周邊的人也都恐慌起來,再沒有人敢進村搜羅殘余的物品,再之后年深日久,這個村子便給人淡忘了,連通向村中的道路都湮沒無跡,這就是苗慶歲此時看到的景象。 苗慶歲走在荒涼的村落,當年的村中小路還依稀可見,不知曾經有多少只腳在這上面踏過,然而如今那些足跡都在哪里?每當工作場地是廢棄的人類居所,苗慶歲往往便會有這樣的感想發生,一些院墻倒塌的庭院里,水缸還站立在那里,雖然有了缺口,然而大致還保持完好,粗糙的缸體下部有苔蘚滋生,苗慶歲探頭向缸里一看,居然有半缸水,只不過比較渾濁,此時正是夏季,想來是之前的雨水灌注在里面,積存了這些水。 苗慶歲又抬頭向前面一看,一棟古宅聳立地上,實在太顯眼了,讓人想不留意都不能夠,那一定就是魔物寄身的地方,因為所有其它房屋都已經傾倒,唯獨這一棟宅子居然大致完好,看上去仿佛從前村中的富戶,青瓦白墻,那房屋乃是青磚砌成,十分整齊,黑漆的大門,油漆竟然不怎樣剝落,門上的銅環還在陽光下閃著光,昭示曾經的殷實,令人不由得便要想,那房子里究竟有些什么?為什么會如此特異? 苗慶歲深深吸了一口氣,提起驅魔杖,大踏步便向那一棟詭異的古宅而去。 苗慶歲站在大門前,伸出手來輕輕一推,房門便開了,他一路走進了堂屋,果然是不同,墻壁上窗欞上甚至地面上,都密密麻麻貼著黃紙符,上面用朱砂寫著神秘的符文,是中國傳統版本的驅魔方式,經過一百多年的時間,那鎮魔符仍然嶄新嶄新,黃紙很干凈,朱砂的字跡也鮮明,想來是一個頗有本領的法師所寫,又貼了這樣多,甚至層層疊疊,可見這里的魔物有多么可怕。 苗慶歲沒有忽略背后的門自動關閉,想來那魔物已經發覺有人到來,以為是有了新獵物了吧,苗慶歲暗自微微一笑,不過自己卻不能夠疏忽懈怠,今天只怕會是相當兇險的。 他站在墻壁前,正辨認著上面的符文,想要知道是針對怎樣的邪魔,以便獲取多一些信息,忽然間苗慶歲發現,有一絲裂縫出現在黃紙上,而且不住延伸,他再仔細一看,原來不是裂縫,是一絲黑色的東西從紙符后面的墻壁中鉆出來,蜿蜒地爬在了鎮魔符上,如同一條極細的蚯蚓。 苗慶歲眨了眨眼睛,沒有貿然碰觸那一條黑絲,他轉頭向四面看去,只見四方墻壁上也悄無聲息地伸出這樣細細的絲線,那漆黑的顏色如同滿含毒素,苗慶歲仔細觀察,在心中翻著那一本,搜尋著這種魔物的種類,一時間卻沒有頭緒,那些黑絲依然不住向外鉆著,好像極細的墨水一樣,在黃紙上染滿污跡,不多時便覆蓋住了相當一部分朱砂符號,眼看朱砂符文的光澤逐漸暗淡,苗慶歲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名詞:發魔! 他登時便不由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