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寶劍（4）

    再兒子被人帶回了房間后，市長站在客廳里面色蒼白的對青年低聲說道：“請您原諒我，公爵大人……”

    “……”他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我可以把我的兒子送給您，讓他當您的情人，請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他磕磕巴巴的說道?！拔乙院髸舶卜址值脑谶@里待著，絕不給您惹任何麻煩?！?/br>
    “不必了?！彼梢牡目粗矍暗哪腥??！拔也恍枰槿??！?/br>
    “您……”

    “德米特里?！彼鋈粔旱土寺曇??！叭绻惝斈暾f的話是真的，我今天睡的人應該是我的弟弟吧？”

    他的話音落下后，市長面如死灰。

    “你撒謊了？”

    “是……是的，我撒謊了?！彼_始非常真誠的懺悔?！澳母赣H和爸爸從始至終都沒做過任何傷害領民的事情，他們甚至借給過我們錢，送給過我們種子……您的爸爸，他也是個出身卑微的普通人啊，他和我們一樣都體會過被壓迫的生活……”

    “差不多行了，我不是神父，我也不相信上帝?！眲P撒不耐煩的打斷了他話?！艾F在我要走了?！?/br>
    “那么您是寬恕我了嗎？”

    “……當然沒有?！彼f?！拔也粫捤∧銈內魏我粋€人，我只會報復你們?！?/br>
    “……”

    “別想著讓你兒子懷孕來威脅我，你最好仔細回憶下那些人的死相?！眲P撒指的是一段時間以前’意外爆炸’?！八膬鹤右脖晃襝ao了，甚至愛我愛到想跟我私奔。當然，他死了，被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br>
    對方呼吸急促了起來，忍不住用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我把他燒死了，在他還活著的時候。而我，手里就拿著酒杯，坐在旁邊靜靜欣賞著?！彼袅讼旅济?，平靜而認真的描述著?！跋乱淮?，我倒是想試試看人被惡犬撕碎會是怎樣的場景?！?/br>
    之后，他又對嚇破膽的男人娓娓道來了他第一次殺死一個人的場景。

    那個人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是她把凱撒從亞瑟的尸體旁拖走，同時在beta衣冠不整的遺容上淬了一口，接著辱罵他是個離不開男人的婊子，到死都想著勾引意志堅定的alpha們。

    “不是這樣的……是他們傷害了我爸爸！”

    “哦，你這個身上流淌著舊時代邪惡貴族血脈的壞種！我們要修正你的精神！”她說著，開始毆打沒有反抗能力的孩子。

    “爸爸！爸爸！不要丟下我！”他絕望的呼喊著，接著開始呼喚著他那山一樣偉岸的父親，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他那時可能也已經死了。

    凱撒說的話是那樣讓人不寒而栗。

    “當我父親把我從監牢里救出來的時候，他們本不打算對著這群老弱婦孺下手的，不過在臨走之前我搶了旁邊一個人的刀，刺進了她的腿，然后是胸口、脖子……我那時候多大來著？七歲還是八歲……反正沒有多大。等他們阻止我的時候，她的腦袋基本整個從脖子上掉下來了，只剩一點點皮連著?！?/br>
    市長又接連畫了幾個十字架，似乎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來一樣。

    “再見?！彼D過身，從口袋里摸索出了煙點上，然后頭也不回的上了汽車。他并不打算殺了這一家人，他得遵守諾言。

    他拉下了車窗，一邊吹著晚風一邊吞吐著煙圈，隨后從車門旁的儲物中找出了裝滿辛辣液體的酒壺，仰頭飲了一口。

    “是想到什么事情了嗎？”坐在副駕駛的特蕾莎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什么?！?/br>
    以特蕾莎對他的了解，他大概又想到了他小時候的事情。

    當凱撒下手殺人的時候，她本人就在現場，不過她和其他人一樣，在原地愣了很久都沒想到要去阻止。直到孩子砍得有些累了，開始哭的時候他們這些成年人才恍然大悟一樣的從他沾滿血污的雙手中奪下了殺人的武器。

    凱撒身上有一股比亞歷山大要可怕得多的狠勁兒，這也注定了他將要走軍團的道路，而不是如他的父母所期待的那樣過另外一種平靜的日子。

    “今天真是開心的一天，不是嗎？你把劍找回來了，還有許多其他重要的東西?！碧乩偕f著，從前座找出了兩瓶啤酒，遞給了后排的青年一瓶?！拔覀儜攽c祝?！?/br>
    “……是啊，現在就開始慶祝?！?/br>
    他們連夜開車回到了大本營，把創始人那沾滿油污，幾乎辨別不出樣貌只看得到金發隱約輪廓的畫像掛了起來，而那把保養的要好得多的劍則放置在畫像的正下方。大廳里的所有人都同時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撥開了籠罩在頭頂的烏云。

    軍團里的人開始喝酒唱歌，喝著喝著、唱著唱著就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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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早晨，從夢中醒來，

    啊姑娘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一天早晨，從夢中醒來，

    侵略者闖進我家鄉；

    啊游擊隊呀，快帶我走吧，

    啊姑娘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游擊隊呀，快帶我走吧，

    我實在不能再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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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我們去打反侵略戰的時候，也是聽著這首歌的?！?/br>
    “肯定是馬克西姆那家伙選的，別人都是什么雄心壯志，只有我們談論著美貌的姑娘?！?/br>
    “沒良心的混蛋，說好了當兄弟的要同年同月死，他自己非要沖在前面，這不就一命嗚呼了?！币粋€抽著煙的alpha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他們會毫無顧忌的在鄭晶的面前談論起她的父親。她從始至終都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個英雄，而她的母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與他們共同生活。若她偶爾問起關于那位華國將軍小姐的事情，軍團里上了年紀的人都說她非常的漂亮，隨后嘆息若不是因大清洗時代的無奈，他們一家人一定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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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在，戰斗中犧牲，

    你一定把我來埋葬；

    請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崗，

    啊姑娘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崗，

    再插上一朵美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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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幾天毫無理由的狂歡之后，軍團里醉醺醺的人們又聽到了另外兩個好消息：讓馬克西姆付出了生命代價的反恐戰爭結束了，華國要舉辦奧運會了。

    了解那場戰爭的華國人并不太多，因為新時代的年輕人對雪原并沒有老一輩那股特殊的感情，他們所迷戀的往往只有那些包含了極致暴力美學的，被譽為’鋼鐵洪流’的重工武器，以及存在于長輩故事里的熱烈而存粹的動蕩的青春。

    這些年來，華國人都忙著興建各種大型的建筑和設施，為了那場舉世矚目的運動會做準備。他們對于反恐留下的最深的記憶點，恐怕只是互聯網上訛傳的那一句。

    ——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情，而我的任務是送他們去見上帝！——

    要知道那群人才不會說這么有哲理的話，他們會直接說“把他們溺死在馬桶里?！?/br>
    之后的一段時間，獅心軍團的生意發展的非常迅速，這得益于一些高官的’援手’。很快的，他們接到了一筆單子，作戰的雙方他們都很熟悉，一方是生產綠色票子的地方，另一方則是高舉宗教大旗的地方團體。

    “他們想買武器?！眻F員說道?！坝镁G色的票子結賬?！?/br>
    “你不覺得最近流通的綠色票子有點過多了嗎？”另一個在管賬上很有經驗的人說道?！暗教幎荚趦稉Q綠色的票子?！?/br>
    “要用黃金?！痹谒伎剂似毯?，公爵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著?！拔覀冎皇拯S金?！?/br>
    “是?！?/br>
    這場戰爭也已經打了很多年了，等到某個有名的人被吊死了也沒迎來尾聲。至于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喪生，獅心軍團的人都不在意。

    也許是因為國際地位提高的原因，多年安心在后方種田的華國也終于搞了幾件除了基建刷世界紀錄以外的大事，比如和一些國家達成了某種py交易，把一位潛逃在外多年的高官引渡回國。除了當事國以外的人看得都很清楚，這明顯是因為對方想要跟華國修好才做的好事。

    出于人道主義精神，被引渡的人會住非常高檔的監獄，并且不會被判處死刑這樣的極刑。至于是否要廢除死刑，一直是國際上爭論的焦點。

    很快的，在一些人權人士的支持下，那位高官身在海外的女兒站了出來，面對著媒體聲淚俱下的描述著自己和父親當年曾受到過的非人道的待遇，她在年輕的時候甚至被迫政治聯姻嫁給了雪原的某個高官。她那時候才二十歲，而那位高官已經三十好幾了，只比她的父親小幾歲。

    她在和家人逃離了華國之后，改嫁給了當地的某個政客，并生了兩個可愛的孩子。這兩個孩子都讀著當地最有名氣的大學里面的華國文化研究專業，而且每個都是體育和藝術特長生，用華國人的話來說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她的這一番言論在華國的網絡上引起了極大的震蕩，一些脾氣暴躁的年輕人已經開始通過各種方法人rou她的信息翻墻進行留言攻擊了。

    “當年她爹可是在北面卷了一個億才走的，換算成現在的購買力四五個億都打不住，哪還有受虐的樣子？”

    “你知道她前夫是誰嗎？對，就是那個前任國家宣傳委員長，前幾年戰死的那個。聽說她前夫當年剛因迫害坐牢她就跑了……生怕跑得不夠徹底，連孩子都送回來了?！?/br>
    這場鬧劇很快就被另一方政府壓下來了，華國奧運會的召開迫在眉睫，人們都不想鬧得太難看，以免從中賺不到足夠的錢。

    不過互聯網某種程度上是有記憶的，那些經典片段被翻譯成了各種語言在全世界的互聯網上流竄著。

    “真是奇怪的人?！编嵕г跓o意中瞥了一眼后評價道?！罢l娶了她可真是夠倒霉的?！?/br>
    隨后重新哼起了歌，擦拭起了自己的愛槍來，那是她父親留給下的，據說是她父母當年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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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每當人們，從這里走過，

    啊姑娘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每當人們從這里走過，

    都說啊多么美麗的花；

    啊這花屬于，游擊隊戰士，

    啊姑娘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啊這花屬于，游擊隊戰士，

    他為自由獻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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