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The　Wall（1）

    The　Wall　確實是一面墻，它在解體時代結束后被拆除，墻壁兩側的人們在多年后終于與自己墻面另一側的親人團聚了。

    The　Wall　并不位于北方的雪原，而是建立在帝國的境內。為侵略戰的戰敗國，帝國被分為了東西兩個不同的國家，被不同的政權所掌控著，而東邊的東帝國屬于王朝落幕后的第一政權。

    只是隨著解體時代的到來，第一政權最終走向了陌路，巨大的版圖分裂成了多個大小不一的模塊，無數個新政權冉冉升起。

    遠在雪原另一頭的華國曾如此評價過這個逝去的第一政權。

    ——它是人類一次偉大的嘗試，為我們在困境中指明過方向——

    The　Wall被拆除后，東西帝國合并成立了日耳曼公國。那一年，公爵16歲，剛剛結束在東帝國的學業。這時的他以軍團和故土的標準來看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成年人了，或許因為基因的關系，也由于嚴苛飲食和訓練，他長得比同齡人更高大更成熟，看上去足有二十出頭。

    他被學校的老師評價為’傲慢而謙遜，安靜而得體’，他的同學則稱他’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在東帝國求學的幾年間，他沒有交到任何朋友，既是因為他每個假期和一些上學日會因各種各樣的’理由’忽然失蹤，也是因為他自己并不打算融入到當代年輕人的生活中去。

    馬克西姆曾問過他：“你覺得孤獨嗎？”

    他先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他出生在牢里，一整個童年和部分少年時代都在各種各樣敵人的監視下度過，唯一接觸同齡人的時候還是發生在反侵略戰中，也許早就忘記了’孤獨’到底是什么滋味。但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因為公爵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學習和處理軍團的一部分事物上。

    此刻有兩條路擺在他的面前：立刻接手軍團的職務或者去讀大學。馬克西姆及特蕾莎，以及那些在多長戰爭中活下來的團員更希望他能夠繼續讀書，然后帶著軍團以從政的方式洗白。

    但公爵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這時距離亞歷山大，也就是他的父親去世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他還沒有親手除掉自己的任何一個敵人，這讓年輕的alpha失去了些耐性。他覺得新世界的人早已失去了舊時代對理想付諸于一切的純粹的熱情了。

    “馬克西姆叔叔，我已經拿到名單了?！惫舸┲L長的風衣，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靠在路邊的電話亭里打電話?！笆堑?，和我想的一樣?！?/br>
    在他說話的時候，外面的街道上傳來飆車的聲音和年輕人的歡呼聲，成群結對的年輕人呼朋引伴的跑過他的身邊，慶祝著’自由時代’的到來。盡管此刻天還未全部暗下來，就已經有按耐不住的人放起了煙花。

    “……如果你真的決定好了，就那樣做吧，凱撒。不要忘記，我們以你為榮?！?/br>
    聽到馬克西姆的聲音無疑讓公爵的心情變好了些。當亞歷山大為了軍團的生存和為亞瑟復仇而疲于奔走的時候，馬克西姆醫生成為了軍團事務的實際管理者和他的臨時父親。他對凱撒有著超乎下屬和朋友的關心，甚至超越了對他自己的女兒，會給予他任何所需的幫助和鼓勵。

    再結束了通話之后，他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來到了街角的一處酒吧。他給自己在床邊找了個位置，點了杯啤酒，等待著接頭人的到來。太陽逐漸落下，血色的光輝籠罩著大地，并透過玻璃窗灑在了青年的身上。

    今天，酒吧里的人很多。人人都在慶祝The　Wall的倒塌，以及東西帝國的合并。

    他沒有等多久，就見到了前來接頭的人，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是個omega。對方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隨后自然的拉開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給自己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后佯裝老練的說道：“你也是代表你背后的老板來的吧？”

    公爵猶豫了幾秒，隨后點了點頭，他猜自己面前的這個omega應該是那個小頭目的情人。對方顯然對與他見面這事兒懷有戒心，因此才派了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omega來。

    那個omega大概三十歲左右，或者更老，他畫著很濃的妝，撲著粉的臉上看得到粗大的毛孔，身材倒是纖瘦苗條。他擁有一頭金發和一對藍眼睛，這在戰爭時期曾被帝國狂熱分子認定為血統純正的標志，不過他看上去更像一個混血，舉止里透露出些下等人的粗鄙。

    公爵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訊息，上面寫著些奇怪的暗號，這正是他想要的。

    “如果我是你，就會離這些東西遠遠的?！蹦莻€omega忽然說道?！澳闶莻€學生吧？剛成年吧？”

    “……”

    “別干這行了?！彼苷\懇的建議道?！澳贻p人就該找個工作，當個沒用的平凡人?！?/br>
    “那你呢?！彼芾暇毜南蚝罂苛讼?，從他手中拿過煙盒，也給自己來了一根?！澳悴灰彩亲鲞@個的嗎？”

    “我和你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

    “你看起來像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彼f道，隨后彈了下煙灰?！跋裎疫@種又沒什么文化，又放不下身段去賣力氣的人，除了跟alpha上床還能做什么呢？”

    “……你要多少錢？”公爵又給自己拿了根新的煙?！拔視督o你綠色的票子，或者是黃金?！?/br>
    他上下打量了年輕人一番，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話。omega顯然把他當成了一個生活無憂出來尋刺激的富家少爺，那種日子波瀾不驚的alpha總想加入什么街頭團體讓自己看起來特別酷，等到真出了事兒也能靠家里的關系上下打點安全脫身。

    Omega想了一會兒，時間長到對面的青年幾乎就要放棄了。直到最后，他在桌子上按滅了煙頭，輕聲說了一句：“走吧?！?/br>
    他讓這個omega把他帶到了某一處居民樓樓上的房間里，以他掌握的資料來看這里應該是他住的地方。他住的地方有些簡陋，墻上刷著慘白的油漆，一些地方已經剝落了，棚頂上看得見一些漏水流血的煤點。屋子中央有一張破舊的沙發和一臺小電視，然后就是衣柜和鋪著有些舊的床單的雙人床。

    Omega脫掉大衣搭在了旁邊的衣架上，露出里面的襯衫和褲子，轉身去了更加狹小的廚房，一邊打開冰箱一邊問道：“你要喝什么？”

    “……我不渴?！?/br>
    他慫了下肩，關上了門，然后來到他的面前抬起頭親吻了他的嘴角，隨后引領著他走到了床邊。omega拿掉了他的眼鏡放到床頭，隨后卻愣住了。

    他并不近視，帶眼鏡只是他的一種偽裝，能讓他看上去更像個學生，以免讓人看到他眼中深處的殺氣。給黑社會做情人的omega自然不是傻子，他看得出這些人和普通二世祖之間的區別，那就是他們的眼神——那是一種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有的眼神。

    “你是誰？”他突然警覺了起來，向后躲了一下。

    青年倒也沒有生氣，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張綠色的票子放到了枕邊，輕聲說道：“來吧，做些能讓我忘掉噩夢的事情?！?/br>
    “……你是第一次嗎？”

    “是?！?/br>
    “你該去找個更好的……”他剛想這么說，隨后又意識到自己面前的人恐怕比他睡過的任何小頭目都更陰暗，便打消了勸說他的念頭。

    當omega為他脫衣服的時候，公爵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當他們都脫得赤條條，鉆進有些單薄的被單下的時候，他從他的身上聞到了那股獨屬于omega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