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以蠱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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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舟看著虞遲,眼里只有一片冰冷,“今日我不殺你,你若想為師妹報仇,我隨時恭候,這柄巨闕我會物歸原主?!?/br> 柳成舟拔出巨闕,看著狼狽倒下去的人,他雖然傷深可見骨,但都是外傷,虞遲握緊了手里的殘絲,踉蹌地起身,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往玉嬋湖走去,一路上蜿蜒留下一串血跡,柳成舟轉眼去看,唐門的人早已悄無聲息地撤退,方有為遠遠的看了他一眼,去了顧蕭身邊。 顧蕭的手仍在不停地滴血,他有些失神,看著虞遲一步步走進湖里消失不見,咬了咬唇,經歷了云鶩之變,方有為仍是不太會安慰人,他只能從包裹里找出傷藥跟紗布,顧蕭的手多是被劍氣割裂的細小傷口,看著駭人,卻沒有傷筋動骨,好生養一養就好了,他小心翼翼地上著藥,給人包扎好,一時有些感慨,武林大會初見顧蕭時,還是個意氣少年郎,世事磋磨,把還有些銳氣的人都磨得神容蕭索,他面露不忍,拍了拍顧蕭的肩頭權作安慰。 蘇毓嘆了口氣,本以為柳成舟死后,顧蕭也能與周文鑰成就一番美談,卻不曾想,紅顏薄命,他看向柳成舟的眼神有些復雜,李越吳當年不念舊情各種打壓,就已讓他郁郁不歡,這廝對有著多年同門之誼又對自己愛慕有加的女人,下手也毫不猶豫,可見比李越吳更心狠手辣,與曾經鼎鼎大名的劍落霜飛已相去甚遠,但若讓蘇毓選擇,他似乎也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能輕嘆一聲。 柳成舟看了顧蕭一眼,有些猶豫,蘇毓站出來道:“也許顧少俠更需要一個人靜靜?!?/br> 柳成舟點了點頭,“我去取個東西,先勞煩兩位幫我照看一下師兄?!?/br> 方有為自然是點頭應下。 柳成舟打開自己的地圖,他的任務地點就在不遠處,他很快便找到了林立其中舉起手來的佛像,但他沒有看到什么花環,他站在佛像上四處環顧,卻被更遠處一個人影吸引,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站在那兒的,只見那人十指靈活翻飛,在不停地編織著什么,過一會兒,又一次一次地把它解開,柳成舟看了一會,似乎有些驚愕,壓低了聲音詢問:“青蓮?” 那男子頭也不抬,仍舊編織著手里的銀絲,也不知道是用了何種方法,純白的凝魄絲在他張開的十指間猶如一張蛛網,隨著他的拉扯猝然崩斷,化成無數殘絲落盡湖里,那人這才得空看柳成舟一眼。 在月光下,已經足夠讓柳成舟將這人的面容看個大概了,他擅易容,只要他見過的人,他總是能記住那人的特征,他很輕易地就判定出來,這副模樣,的確是百花嶺的青蓮。 青蓮自然對柳成舟并不陌生,他看著柳成舟,率先綻出一個淺笑,“長風教主可叫我好等?!?/br> 百花嶺深居簡出,此人卻還知道魔教新教主繼任的事情,柳成舟冷冷出聲:“你卻比百花宮主消息靈通些?!?/br> 青蓮大笑一聲,他不過是靠著系統,比玉蘭多了解了些柳成舟,“左右此時只有我倆,又為何費這無用口舌?!?/br> 柳成舟目光在他身上更為嚴格地審視,以前的青蓮說是失蹤了,新的青蓮是他的徒弟,繼承了師父的名號,但青蓮本是死而復生,這繼承名號也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分明就是原原本本的青蓮!卻不知他返老還童,又是練了什么妖法! “你對我這張臉很有興趣?”青蓮笑意更深,嘴角的弧度也大了些,“我看你這樣盯著我很久了?!?/br> 柳成舟一言不發,青蓮便自說自話了起來,“是不是好奇我怎么變成了年輕時的樣子?” 柳成舟臉上迅速閃過一絲不快,這種自問自答自說自話的環節,主角不是自己的時候,便覺得對方尤其欠揍,但他需要套一些情報,當下只能忍耐。果然,柳成舟的沉默助長了青蓮的訴說欲,他縮地成寸,瞬間來到了柳成舟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臉,“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帶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青蓮摸著自己下頜,一直到耳后極隱蔽處,巧勁兒一使,一張薄薄的、栩栩如生的面皮便被揭了下來。 青蓮幾乎要貼在他身上,視線突然被這樣一張幾乎已經不能稱之為臉的東西充滿,柳成舟饒是見過不少奇聞怪談,也禁不住心跳漏了一拍,那張臉的臉頰部分幾乎全是坑坑洼洼的小洞,皮膚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膚色,只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青灰,且皮膚干癟,幾乎只留一層包裹在骨頭上,小洞下能音隱約見到帶rou的骨頭,除了那一雙眼睛還有一絲神采外,其他的五官幾乎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了,那雙靈動的眼睛輕輕轉動著,不放過柳成舟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很快,柳成舟便重新穩住心神,他伸手橫在兩人之間,身上裹挾著一層駭人的寒意,青蓮笑著后退讓開一步,兩只手一左一右牽起已經皺巴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嘴,往上提了提嘴角,擠出一個笑容,露出淺淺兩小排詭異的白牙,“果然我最喜歡看別人看到我真面目時候的表情了,十分有趣。不過長風教主就差了些意思了?!?/br> 柳成舟冷聲道:“我可沒聽說百花嶺還有裝神弄鬼的癖好?!?/br> 青蓮將人皮面具沉入湖中,略顯受傷地捂住胸口,整張干皺的臉卻無法適時做出沉痛的表情,便顯得有些滑稽與可怕,“長風教主說話也太傷人了,不過我喜歡?!鼻嗌徸旖沁值酶?,幾乎要拉到耳根,整個人顯得更為可怖,“只有強者,才有這般目中無人的傲氣?!?/br> 柳成舟懶得接茬,只問到:“是你教會了虞遲使用凝魄絲?” 青蓮點了點頭,“不錯?!?/br> “那我們的地圖你也看過了,我的任務品可在你手上?” 青蓮歪了歪頭,脖子扭成詭異的弧度,仿佛是被人用暴力扳到了一旁,虛弱地垂搭在肩頭,咧開的一大口白牙,夸張地不停開合磕出讓人牙酸的聲音,他扭了扭頭,將翻著大半眼白的瞳孔齊齊聚焦在柳成舟身上,月色下,駭人如兇神惡鬼,“柳教主這話不對,我可沒有找到你的任務品?!彼顒恿讼滤闹?,渾身的關節發出猶如折斷樹枝的噼啪聲,歪掉的腦袋也慢慢歸于原味,一雙眼睛最后一絲神采也熄滅了,若不是還有層皮在,便如一具枯朽的骷髏?!拔以谶@里等你,不過是想做個交易罷了?!?/br> 柳成舟壓下心里的不適問到:“什么交易?” “雖然柳教主叛出青云派加入魔教了,不過我們都清楚,你一向言而有信,所以我才冒昧前來一試?!?/br> 柳成舟耐心有限,加之這張臉決計不會有人想看多一眼,他忍無可忍地打斷,“莫費口舌,交易什么?” 青蓮有些可惜地聳了聳肩,從兜里掏出一個精巧的瓷瓶晃了晃,“這里面是我給虞遲的蠱,也就是下在顧蕭身上的那個蠱的母蠱,只要母蠱死亡,顧蕭體內的蠱便死了,我想用它換周文鑰的尸體?!?/br> 柳成舟掃了一眼這瓷瓶,想起虞遲瘋了一般下水撈尸的模樣,冷冷道:“周文鑰自有玲瓏教的人替她收尸,非我親故,我可做不了主?!?/br> 青蓮感慨一句,“真絕情啊?!?/br> 柳成舟不快道:“我與她僅是同門,她心腸歹毒,意欲殘害我師兄,我們之間早無任何情誼!” “該說不愧是劍落霜飛柳成舟,萬千柔情作水流嗎?”人人都只記得柳成舟劍法的清逸靈動,簌簌如雪落,卻忘了他一直都是一副鐵石心腸,萬千柔情,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萬事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不過如今看來,血重樓、青云派和顧蕭這三個,顯然是有一定分量的。尤其是顧蕭,非同一般。 “說夠了嗎?” 見他不耐煩,青蓮便直入主題,“既然我找柳教主做這個交易,自然是覺得柳教主有這個能耐,玲瓏教的人,血重樓還對付不了嗎?” 柳成舟微不可察地看了眼面前這人不人鬼不鬼的青蓮,冰凍的臉上有了一絲探究的痕跡,青蓮咧著的嘴翹得更高,毀掉的臉已經無法看到任何微表情所代表的含義,柳成舟道:“你要一具尸體何用?” “我拿尸體,你除蠱,這交易已經兩清了,柳教主可不要過問那么多?!?/br> 柳成舟鋒利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青蓮,“你既然相信我能從玲瓏教手里得到尸體,就應該明白,我現在就可以毀尸?!?/br> “這未免太缺德了!”青蓮連連搖頭,但嘴角仍舊掛了一絲笑意,顯然是覺得柳成舟不會做這種事情,“你拿她尸體也沒用,換個有用的東西,何樂而不為呢?” 柳成舟重新問到:“你拿一具‘無用’的尸體做什么?”他向來耐心有限,也不喜歡一直在原地踏步作無用功,此時已經隱隱發怒,聲音混雜著一層內力,震得平靜的水面都激起了一層漣漪。 青蓮稍稍后退了些,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胸口,緩和了語氣,“這尸體也不是我要用,是給虞遲留個念想?!?/br> 柳成舟想起虞遲萬念俱灰的模樣,拿到周文鑰的尸體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干脆搖了搖頭,“逝者已矣,不可再擾?!?/br> “若我能讓她死而復生呢?” 柳成舟看著青蓮的臉有些嘲諷道:“如果你讓周文鑰像你一樣的活著,她更寧愿去死。我會通知玲瓏教的人替她收殮,在他們來之前,虞遲還可以和師妹敘敘舊?!?/br> 青蓮惱他的冥頑不靈,但又拿柳成舟沒有辦法,捏緊了手里的瓷瓶,目光陰沉地看著柳成舟離去,左右是柳成舟殺的周文鑰,玲瓏教的人可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等他們狗咬狗,他跟虞遲再偷尸也不遲。 青蓮粗粗擬定了計劃后,呼吸也暢快了些,瞇著眼睛打量頭頂的圓月,輕輕感慨一聲:“真是好久沒有被月光眷顧過了?!闭f完便重新掏出一張跟青蓮年輕時候別無二致的面具戴上,隱匿了身形。 柳成舟回到雕像處,再次拿出自己的地圖,他的任務是舉起手的雕像上的花環,這湖里的雕像,不說上千個,幾百個總歸是有的,他粗粗一掃,舉起手的佛像并不多,現下只有他腳下這一座。 但他已經圍著佛像走了一圈了,并沒有看到什么花環,柳成舟并不喜歡這種毫無頭緒的感覺,他拔出應雪劍,想將這一片歪倒的佛像都掀翻,看看這群佛像中是否還有漏網之魚,蘭蘭弱弱地提議道:“……主人不如潛進水里找找,也不用那么大動靜?!?/br> 柳成舟轉念一想,也認可了蘭蘭的說法,便收了劍,一個縱躍扎進了水里。 水底有不少水草,湖水也不如在月色下看著的清澈干凈,隨著他撥水的動作帶起不少濁流,柳成舟四處逡巡看著水里坍塌的佛像,佛像遠比他想象的多,支出水面的尚有幾百,在水底沉寂的就更多了,一個堆疊著一個,他在水底游了一圈,如果說真有什么花環,也早被水泡的稀爛了,他有些不甘心地又繞了一圈,總覺得哪里不對。 主腦只說過地圖有陷阱,并沒有說過地圖是假的,可他來玉嬋湖時并沒有人造訪過的痕跡,起初他以為是青蓮拿走了他的任務品,但現在一想,若青蓮真有任務品,又何苦拿出控制顧蕭的蠱母跟他交換,柳成舟狹長的鳳眼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若他完不成任務,會有什么懲罰,準確的說,系統不想讓他完成任務,那么他會有什么懲罰? 蘭蘭早已無法掌控他,即便他完不成這個任務,那又如何? 蘭蘭瑟縮在角落里,有些害怕地盡量減少存在感,柳成舟坐在神像上,擦著臉上多余的水,緊抿的唇線微微翹起,如果一開始就沒有這樣一個任務品,那他倒要會一會這系統,靠一個殘余的碎片,能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