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結局我喜歡您呀
安樂堂緊挨著黑龍組歷任黑龍的埋骨之地。 向家陵園,是建在一座風景秀美的山上。 向韶在66歲的時候,曾生了一場大病,在床上修養了好幾個月,等他病愈后,身體已大不如前。 他在能走動時,自己開車去了向家陵園,為自己選了個還算不錯的地方后,又為他的先人掃了掃墓。 下山的時候,好巧不巧的車胎爆了。 他給組里的人打了電話,一個人坐在車里等人來接他,卻無意間發現車里鉆進來一只小貓,在偷吃他車里因低血糖常年備著的小餅干。 那是一條通體純白的貓,只有一根尾巴是黑色的,長得很漂亮。 向韶摸了摸這個偷餅干的小賊,那小賊也不怕生,乖乖任擼,吃得很香。 他見貓咪喜歡,便把車里的餅干都拆開讓它吃,可那貓咪卻跑開了。 就在他以為貓吃飽了離開了,在接他的人到了他跟前時,烏泱泱跑過來大大小小三十四只貓。 向韶覺得很有趣。 他記得他的孫兒向煒小的時候養過一只貓,特別護食,今天見到的這只“雪里拖槍”卻很是博愛,還知道分享呢! “去打聽打聽,這是誰家養的貓,問問能不能買一只走?!?/br> 許是年紀大了,向韶覺得這些小東西很可愛,很想rua...也很想抱走。 來接他的隨從之朝群貓來的方向望了望,鎖定位置后,行了一禮后離開了。 沒多大會兒,他領過來一個穿著黑色外衣仆人打扮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還沒走到他身邊,便跪了下去。 嘴里喚著“老家主”還不住請罪。 向韶很奇怪,“你是黑龍組的人么?” 那中年男人恭敬回答,“下奴是安樂堂的負責人,安十三?!?/br> 向韶對“安樂堂”一無所知,只是“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指著那只“雪里拖槍”的小白貓道,“那只貓是你們養的?” “是?!?/br> “養的不錯,多少錢買的?爺買了?!?/br> 那中年人戰戰兢兢,只是說隨他抱走,不敢收錢。 向韶卻也讓人拿了一沓錢換走了那只可愛的小貓。 ...... 讓向韶沒想到的是,這只花了他一萬塊錢買的小貓,過了一宿就不見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還沒來得及調監控查查那小東西跑哪去了,就聽到下人來報,說什么安樂堂的管事抱著只貓過來請罪。 失而復得的感覺,其實很幸福的。 向韶很滿意,讓人打賞了那管事把貓抱了回來。 可這得又復失,失而復得,反反復復幾次三番后,他就覺得不幸福了。 在那小貓跑路五次后又被送回五次后,向韶決定去那所謂的安樂堂認識認識那只小貓的“主人”。 怎么養的這么個聰明伶俐的小東西? 他得去取取經。 ...... 旭光一直不知道搶了他養著快十年的“雪雪”的人是誰。 安樂堂管事安十三只說是一個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他只一次次的被奔波了大半夜的雪雪叫醒,又一次次的把雪雪奉上讓安十三帶走,再一次次的看著雪雪回來。 覺得那個所謂的他得罪不起的“搶貓者”,很無聊。 有這個時間一次次討要雪雪,怕是都能與新養的小貓培養好感情了吧? 干什么非得搶他一個老頭子的貓... “喵~” 他的思緒被一聲再熟悉不過的貓叫打斷,他從搖椅中直起身,對著貓叫的方向招了招手,“雪雪...過來...” 意料之外的沒有小貓飛撲上來,卻慢慢走過來一個衣著精致精神抖擻的老頭。 懷里抱著“喵喵”直叫的雪雪。 看來這個老頭就是搶他雪雪的人。 旭光戴上掛在脖子里的老花鏡,瞇起眼看向來人。 他已經快十年沒見過生人了。 “這位先生...雪雪實在是太頑皮了,您養不了的...我們安樂堂還有三十多只貓,不到一歲的幼貓也有十幾只...要不您換一只養,就把雪雪還給我吧...” 旭光自認他這話說得中聽又誠懇,畢竟自從雪雪第二次跑回來,他就等著這一天了。 這只小貓啊...已經成精了。 籠子根本是鎖不住它的。 “你這貓養得挺好的?!?/br> 那老頭低低笑了笑,把懷里的雪雪遞給他,“我是真的養不了,還是還給你吧?!?/br> “謝謝?!?/br> 旭光也是微笑,“雪雪已經老啦,我都養它十年了,再過個幾年,我入土的時候,它也差不多可以陪我一起走了?!?/br> “這貓都十歲了?”向韶又忍不住抹了雪雪光滑的毛,“看著還那么小,怎么都這么大了?” “呵呵,再過三個月,雪雪就滿11歲了?!?/br> 旭光也在擼貓,恰好與向韶有了肢體接觸。 兩只同樣蒼老的手碰到一起,皆是一顫。 向韶抽手出來,左手摩挲著右手,對這莫名的感覺有些奇怪。 而旭光,卻是驚愕的抬起來,看向面前站著的人。 面前這個老頭,與他不相上下的年紀,眼窩深陷,臉上帶著些大病初愈的憔悴虛弱。 眼睛也不似當年明亮烏黑,已經呈現出渾濁的褐棕色,卻依舊深邃,炯炯有神。 他動作極快的拽過那老頭的右手,擼起他的袖子,翻過他的手腕,定定的看著這人手腕上的那顆黑痣。 雖然已經過了五十多年,那顆黑痣,還是鮮明清晰。 指尖輕輕劃過那顆痣,旭光已經激動的渾身發顫,他啞著嗓子,再開口,已是含了哭腔。 “主…主人…” 向韶被這小白貓的主人拉著手臂不撒開,剛要甩開他,就聽到這人叫他主人。 他蹙眉。 這人誰啊… 質問的話還沒開口,他就驀地想起,瞬間回神。 這一輩子,只有一個人喊過他主人。 他那個早已離開五十多年的消遣。 旭光。 “旭光?” 他有點不敢相信,走到旭光的身邊,半蹲下身體看著那個掩面落淚的人。 只哭不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落下,卻依舊是無聲無息。 跟當年在飛機上的旭光,一模一樣。 “旭光…是你么?” 旭光抬起臉,隔著被眼淚打濕的眼鏡,不住點頭,“是,是我,我是旭光…” 他在到安樂堂的第一年,便已經明白了。 他與另外幾個消遣前輩是不一樣的。 他們懷念的,其實不是他們的主人,而是曾經不用在影組受訓,不需在安樂堂等死的“相對自由”的日子。 而他懷念的,卻是那個人。 那個會抱著他睡覺,會為他穿飛行服,會帶他一起開飛機,會陪他去游樂園玩,會與他在摩天輪上接吻,會許下一輩子在一起承諾的向韶。 是那個心里有他的溫暖的大男孩。 他早在十五歲前的十幾年教導中,對自己的主人心生敬意,對自己的命運無可奈何。 可他的主人卻是一道光。 一道救了他的光。 他用了同樣苦守的五十多年,換了不同于旁人的五十多天。 那五十多天里,他沒有一刻不是幸福的。 因為…他的主人,是喜歡他的。 是真心誠意對他好的。 …… 向韶在旭光肯定回答后,站起身把旭光攬在懷里,緊緊相擁。 他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見到旭光一面。 見到他藏在心里幾十年的那個少年。 就算…這個人沒有喜歡過他,他也是真真切切的喜歡了他五十多年啊… 可沒想到,他還沒有問旭光這些年去哪里了,過得好不好,旭光便把頭埋在他脖頸處,對著他耳語。 “主人,我在五十年前,就想告訴您了…我喜歡您…” 向韶身子一顫,他把住對方的肩,讓他直視自己,眼底帶著欣喜,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再說一遍…” “我喜歡您呀?!?/br> 旭光破涕為笑,對視上向韶那雙早已清澈不再的眸子,一字一頓,很是認真的道。 “我喜歡您,不管您是誰,我喜歡的…是您這個人。 雖然,這份喜歡僭越了消遣的身份,可我不怕受罰,不怕受責打,我是真的…喜歡您?!?/br> 向韶先是大喜,又有些遲疑的開口,“那你當時…為什么會離開?還走得那么匆忙,那么突然……”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主人,我們去房間里,坐下來,我慢慢講給您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