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玉泉行宮

    殿內霧氣彌漫，一切都被水汽繚繞掛上細小水珠，白茸坐在青碧色的池水中閉目養神，這是他來行宮的第四天。說來也奇了，他到行宮的當天晚上就覺得呼吸順暢許多，胸口疼痛也大幅緩解，高燒變成低燒，整個人都有了精神。

    瑤帝坐在他旁邊，時不時給他身上撩水，說：“早該想到這里的，都怪劉千影，也不提醒朕，把你耽誤了?！?/br>
    他睜開眼：“陛下千萬別怪罪劉太醫，他醫術精湛，盡心盡力?！?/br>
    “朕知道?！泵廊穗伢w就在眼前，瑤帝根本把持不住，將人抱到腿上，對準下身刺入，白茸嚶了一聲就重重坐下，秀眉微蹙，咬著嘴唇道：“陛下……人家病還沒好……”

    “朕這是雙修治病之法?！?/br>
    “哪有這種法子，陛下就會騙我?！本徛幝傻某閯幼屗麧u漸有了情欲，語音不自覺地流露出嬌媚。

    “朕說有就有?！爆幍奂涌靹幼?，在浮力的作用下白茸的身子輕盈許多，他不得不環住腰身把人往下壓，才能頂到深處。

    撞擊似乎永無休止，白茸里外都熱乎乎的，頭腦發昏，最后整個身子都趴在瑤帝身上，嘴里哼哼唧唧。

    激烈的情事過后，兩人都有些倦了，匆匆擦凈身子，躺到被窩里美美的睡了一覺。

    睡醒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白茸感覺比之前又好了幾分。

    由于行宮人少，沒有其他嬪妃打攪，他們都隨意很多，尤其是瑤帝，平日在宮內多少還端著些架子，此時卻完全放松下來，從早到晚沒個正形，只要逮到機會就和白茸歡好。

    數日之后，白茸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可身后卻越加酸痛?，幍壅祷⒗侵?，有時興致一來變著花樣玩耍。最后他實在受不了了，把瑤帝拒之門外，這才讓飽受蹂躪的屁股舒服幾日。

    一天，他和玄青在行宮內散步游覽，走到一處角落時聽到有人小聲吟喚，走近才發現，一個宮人伏在圓凳上，高翹起屁股，而瑤帝正在他身上狠狠撞擊，那宮人身體亂顫，不住抽泣。

    他看得生氣，隨手抄起花瓶砸過去，嚇得兩人立時呆住?，幍塾樞茁曉谀侨梭w內xiele出來，然后提上褲子，道：“銀朱越發怠惰了，讓他守著也不知跑到哪里躲懶……”

    “陛下用不著賴旁人?！卑兹撞恢遣〉倪€是氣的，臉上紅白交加，盡顯嬌蠻。

    瑤帝略帶討好道：“別生氣嘛，朕也是體恤你，不忍傷著你?！?/br>
    “那這么說我還得感謝陛下了？”

    瑤帝有種被捉jian的感覺，不好意思地攬過他的腰身：“都怪這賤奴，長了副妖嬈模樣，讓人看了心癢?！?/br>
    白茸一斜眼，看見那人還趴著，氣道：“還不趕緊穿好！”

    宮人穿好后，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他叫人抬起頭仔細端詳，不覺生出幾分嫉妒。那人長得確實標致，有一張明媚的鵝蛋臉，額間正中一叢淡青，不知是胎記還是花鈿，一雙鳳眼自帶桃花，即便目光低垂也叫人移不開眼。

    而且，他怎么看怎么覺得眼熟。

    “叫什么，多大了，在哪做事兒？”他問。

    “奴才姓余叫阿千，快十七了，負責玉清池的清掃?！?/br>
    玉清池就是溫泉池子，原來是在那里當差，怪不得面熟，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幍矍橛?，也跟著走出，再沒看地上之人。

    晚上一起用膳時，白茸依然悶悶不樂，瑤帝親自給他夾菜，好聲安慰：“一個奴才而已，也至于你生氣，病剛好，可別又氣壞了?！?/br>
    “他比我長得漂亮，陛下看上了也是正常?！?/br>
    “胡說，朕的阿茸才是最美的。你要真氣不過，朕這就下旨打殺了那奴才?！?/br>
    “別！”他忙道，“又沒錯處，讓他該干嘛干嘛吧?！?/br>
    瑤帝叼起一個rou丸，白茸心領神會，湊到他跟前，咬下半個，兩人就這么邊玩邊吃，把不愉快的事忘了個干凈。

    又過幾日，白茸完全病愈，但按照劉千影的話說就是表征沒有了，但病根還在，以后仍需注意，不可在寒涼之地久待。

    經過那次之后，瑤帝在情事上大多讓著白茸，但偶爾也會有意猶未盡的時候，這時就會把阿千找來玩弄發泄，只是行事更隱秘。

    一日，白茸聽玄青說行宮附近有個兆臨寺，附近村民都到那里請神拜佛，香火旺盛，里面更有蒼松翠柏，一年常綠景色極佳，于是央求瑤帝也帶他去游玩。

    瑤帝本就百無聊賴，聽說之后馬上答應下來，第二日，兩人換上常服，只帶銀朱和玄青，微服出游。

    坐馬車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兆臨寺，四人下車一看，前來拜佛的百姓絡繹不絕，確實熱鬧。他們跟著人群進到寺中，滿眼蒼綠，與藍天白云襯著，格外養眼。

    白茸跪在主殿佛像前，虔誠禮拜，又讓玄青拿出錢袋，捐了二兩紋銀，一旁的老和尚樂開了懷，口稱善人連連道謝。

    瑤帝笑道：“你許了什么愿？”

    白茸道：“說了就不靈驗了?！?/br>
    老和尚給他們一人一個無字玉牌，說：“贈予兩位善人無事牌，惟愿平安無事一生順遂?！?/br>
    玉牌并不貴重，是十分普通的碎料做成，但寓意極好，白茸高興地拿在手中翻看，雙手合十再次許愿?，幍垡矊W著他的樣子閉眼，心中默念許愿詞。白茸好奇：“你許什么愿了？”

    瑤帝搖頭不語，他跺腳不理他，這時老和尚拿了紙筆，遞給他們，說：“兩位施主善人可把愿望寫在紙上，鄙寺會小心保管?！?/br>
    他們分別寫下后，老和尚收走，轉身放入許愿箱時好奇展開，一個寫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另一個字體優美蒼勁有力，只有兩字：平安。

    他們在兆臨寺流連許久，白茸只要遇到佛像菩薩就拜，拜完還要添上功德，很快玄青帶的錢袋就見了底，最后眼巴巴瞅著瑤帝，瑤帝笑道：“我出錢你記功德，哪有這樣的好事?！?/br>
    “那記咱倆的功德，求你了，回去還你?！?/br>
    瑤帝一只胳膊環住他的腰，將他勾近，小聲道：“你有錢嗎？”

    “我有，每月八十兩的俸銀呢?！?/br>
    “還不是我給你的，拿我的錢再還我，小算盤打得精?！?/br>
    白茸覺得賬不是這么算的，但又說不出所以然，急得干瞪眼：“我剛才已經許了愿，要是神佛得不到供奉，不保佑怎么辦？”

    “你先說剛才發什么愿？”

    他看了眼高大的佛像，在瑤帝耳邊壓低聲音：“這尊是藥王，我許愿你無災無病，身體永遠健碩?！?/br>
    瑤帝心里暖暖的，逗他：“那你自己呢，你也要長命百歲，否則我一人獨活豈不寂寞？”

    白茸鄭重點頭，深以為然，心想要是自己先死了，瑤帝肯定會找別人尋求慰藉。他記起被臨幸的宮人阿千，眼神黯淡，但隨即一亮：“那我就再加個愿望，可如此一來，供奉肯定要更多，菩薩可不會白白保佑，都是拿錢辦事?！?/br>
    “可以。你說應該奉上多少？”

    “咱們兩人的加起來怎么著也得二十兩吧?！?/br>
    旁邊敲木魚的和尚聽了心里一跳，二十兩紋銀足夠普通人家好吃好喝五六個月，就這么捐出來連眉頭都不皺一皺，可見是個大富大貴。

    瑤帝噗嗤笑了：“你我就值二十兩？”

    “那你說?！?/br>
    瑤帝從銀朱手中拿過錢袋，從里面抽出張銀票，放到和尚面前，笑道：“捐一千兩，城中通寶錢莊，可以隨時去兌?！?/br>
    他們在和尚的驚嘆中牽手離去，和尚反應過來后追出：“請施主善人留下名字，好記錄功德?！?/br>
    瑤帝遠遠地大聲道：“阿瑤和阿茸，記得并排寫?！?/br>
    太陽西下寒氣漸重，他們從寺院出來，外面有人支起小攤，賣些熱茶飯點。

    白茸拉著瑤帝的手，來到其中一個攤鋪前，說：“我餓了，想吃點心?！?/br>
    瑤帝看了一眼，是發面糕，已經涼了，不由分說把他拉走：“病剛好，別吃涼的，還是去吃蒸餃吧?！?/br>
    他們四人坐在棚子里，數個蒸餃下肚，又喝一碗熱湯，霎時間身上熱熱的?，幍塾门磷硬羶糇旖?，感嘆：“比以前吃過的蒸餃都好?！?/br>
    白茸笑道：“那是你餓了，俗話說餓了吃糠甜如蜜?！?/br>
    他們如同最普通的人家一般，聊天玩笑，看人來人往小聲品頭論足，等回到玉泉行宮時已經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