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楞起來啊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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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眠雨在酒店抱著黎姜的枕頭睡了個昏天黑地。 他無數次夢見黎姜就在自己身邊,說原諒了自己,要好好過日子,可當他想要牽起黎姜的手時,夢就毫無征兆地醒來了。 然后只剩下一個空蕩得讓人心慌的屋子。窗簾拉著,陽光卻還是死皮賴臉地往里擠。就像自己死皮賴臉地擠進黎姜的生活。 路眠雨無論多少次重新合上眼睛入睡,都只會重復這一個夢境,就是黎姜與自己重歸于好了。在醫院、在倉庫、在公寓、在床上,真實得幾乎能夠感受到黎姜的氣息。真實到每次醒來路眠雨都要恍惚好一會兒,到底哪個才是夢境。 他就在這樣磕了藥致幻一樣的精神狀態中沉迷著,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少個日夜,又或者醒著熬過了多少個日夜。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這是路眠雨的私人手機。工作手機被他靜音了。私人手機習慣一直開機,只因為黎姜存過他的這個號碼。先前每當把黎姜一個人留在倉庫或公寓的時候,路眠雨總是將這個手機的鈴聲調到最大,每隔幾分鐘就看一眼,隨身帶著充電寶。 于是當他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手機響,路眠雨立馬就跟被電擊了似的從床上彈起來,心臟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去了。 來電顯示是楊醫生。 狗日的王八蛋。為什么不是姜兒。又他媽的在做夢。 “楊醫生你好啊?!薄÷访哂険噶藫秆凼阂а狼旋X,但聲音極其友好禮貌。畢竟黎姜可能還要拜托他多照料。 當楊醫生提到黎姜這個名字的時候路眠雨那一顆由于失落而陰沉下來的心馬上又開始嗶哩啪啦落雨點,又委屈又疼又漣漪陣陣。 楊醫生說黎姜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好在大腦結構沒有任何損傷,也就是說他的一切退行表現都只是精神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访哂晗袷遣榈礁呖汲煽兊昧藗€世界第一激動得手忙腳亂滿地找拖鞋差點沒一腦袋栽倒在床下面。 “像這種精神問題,如果能得到患者有效配合的話一般兩個月左右就能出院?!啊钺t生說。 “好……好?!啊÷访哂晔钦嫘母吲d的,即便那個時間點與自己已經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即便黎姜是要走向另一個方向了,但只要那里有陽光,自己是真心為他高興的。 “這兩個月,還拜托楊醫生時不時地去探望一下。我也是怕醫院患者多醫護少照顧不到……“ 路眠雨的這句話也是真心央求。他還下意識地穿好拖鞋從床上站了起來立正好,態度十分恭敬。 “那肯定,你放心,畢竟是我介紹的醫院,你又是我恩師的熟識?!薄钺t生欣然答應下來。 “那就好。謝謝您了?!薄—q豫了很久,路眠雨還是問了,“他怎么樣?” “我還沒時間去,只是打電話問的檢查結果,聽說是不錯,他精神癥狀雖然嚴重,但沒什么攻擊性,很配合也很講道理?!薄钺t生的語氣很輕松,和路眠雨那樣壓了塊石頭似的心緒對比鮮明。 路眠雨多么羨慕啊。如果自己也能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靠近黎姜,重新和他相識,重新彼此慢慢了解。這次一定一點一點牽起他的手,試探地、尊重地,詢問他的意見和感受。 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是的……“ 路眠雨的手指摸向窗簾,顫悠悠拽了很久卻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拉開?!笔堑?,要對他好一些,他只是精神不好,但不會攻擊人的,他一直都很聽話……“ 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兒。 “其實,‘聽話’不是個很好的詞。不適用于出現在成年人的關系中。你可以試試類似于講理、好溝通這一類的詞匯替代?!薄钺t生的話語重心長,沒有責備的意思。 但路眠雨卻還是渾身一僵。 “你不必自責,這不怪你。很多潛意識里埋藏的東西你自己也無法準確認知,關于占有欲控制欲的事情,咱們在接下來的療程中慢慢調整?!薄钺t生似乎是覺察到了電話那頭的沉默,主動舒緩路眠雨的情緒。 但路眠雨還是陷入了極度的自責與自卑中。自己或許是一個打內里就爛透了的人,不經意間的一言一行都會給黎姜造成傷害。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遠離黎姜的世界。 電話那頭路眠雨一直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楊醫生只好嘗試提點輕松的。 “其實也難怪你會用這樣的詞,他是有時候會很像小孩子啊,聽大夫說別的事情都好商量,就是這大冷天的,非要劃船,怎么勸都不行,特別執著,一會兒小聲嘟囔,一會兒大聲抗議,一會兒又央求人家,笑死了。天還冷著呢,水還上凍著呢吧。等天氣暖和了可以帶他去劃船?!?/br> 楊醫生說說笑笑講了一堆。 然后電話那端就忽然是忙音了。 楊醫生這人什么都好,就是話太密。 三天后,路眠雨重新出現在了公司。西裝筆挺,干凈利索,跟之前的那個他看上去一模一樣。如果非要說有點什么不同,就是整個人都更肅殺了些。之前路眠雨雖說也算是個不怎么好招惹的老板,但起碼還敢跟他開幾句玩笑插科打諢。 而現在,那張臉上是丁點兒的暖意都榨不出來了。三月都到了,而他好像是進入了十三月。冬天就過不去了。 一路上有員工在后面竊竊私語。走過大廳時有,穿過走廊時有,上下電梯時還有。 路眠雨沒作聲,手揣口袋一路到了監控室。監控室有個廣播,平時除了類似于地震預警火災撤離演習這樣需要整齊劃一的事情會偶爾啟用通知指揮一下,其余時候都是閑置的。 路眠雨摘掉話筒上的套順便在話筒上抹了抹。 打開開關時傳來一陣嗞啦啦的信號干擾。路眠雨等待那聲音靜下來,然后咳嗽了幾聲。 整棟樓都同時咳嗽了起來。 很好。質量不錯。路眠雨開始說話。 “我知道你們從各個渠道聽說了或是看到了一些關于我的消息。從我說完這段話開始,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好奇的就來我辦公室我脫褲子一個一個給你們確認。十分鐘之內,如果沒有人來,從此以后就不要再議論一個字兒。否則我就把這棟樓炸了?!?/br> 啪的一聲話筒關上。大樓里所有員工都跟著抖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像是凍僵了。廁所里的撅著屁股忘了提褲子,喝咖啡的叼著杯沿也不松口,復印機都滿了印好的材料都撒了一地了員工還站在旁邊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擴音器。 路眠雨都離開監控室很久了,大樓里仿佛還在一陣陣回響著他的聲音。 辦公室大門敞著,路眠雨就拉了把椅子正對著大門口坐著。墻上的掛鐘一秒一秒走。 十分鐘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流淌過。 不僅走廊是空蕩蕩的,整棟大樓在這十分鐘里似乎都沉寂下來了。鴉雀無聲。 秒針一走完第十分鐘的最后一格路眠雨就站起身關上了門,然后給秘書掛了個電話。 秘書正在咬著新做的指甲發愣。路總這又是瘋了…… 比起別的員工,秘書平時跟路眠雨相處的時間最長,而且路眠雨當時也的確挑的機靈的悟性高的,所以秘書一直都比較清楚路眠雨這發癲的脾氣。 她知道什么時候該正經。所以她很快調整了狀態接了電話。 “路總我正要跟您去匯報工作呢!” 秘書很專業地先發制人把話題切換到了工作上。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 “那你來?!薄÷访哂暾f完就掛了電話。 從黎姜動手術開始到今天,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路眠雨對于公司的事情一直是心不在焉。大事兒做個決策,小事兒由著手下人去處理。 “路總,銷售部已經來抱怨了,這一周了吧,幾個大客戶都不想再續約了,還有之前談好了合作意向的,也想撤?!?/br> 路眠雨伸手接過名單。 不出所料,都是婚禮現場的人。從婚禮到今天,八九天過去了,時間也對得上。如果沒猜錯,等消息再擴散擴散,陸陸續續的應該不止婚禮現場的人,更多的圈里人都會被迫站隊了。 路家失勢,就等于失了人心。大家都得活命,自然會去站林家。 “供應商那邊呢?” 路眠雨問。 “有人已經說原材料緊張了……但咱們還在想辦法談?!薄∶貢低殿┲访哂甑哪樕?。 路眠雨想了想。 “好。先不做處理。等我回來再說?!?/br> “回來?您要去哪兒?” 秘書問。關鍵時刻老板不能卷款跑路啊。 定了定神兒之后,當然秘書還是相信路眠雨的,這老板別的不講,絕對是夠爺們兒夠義氣,對員工從來都沒有吝嗇算計過。 “去聯系雙木集團的LiyaLnn。沒有電話就去讓公關部想辦法,最快的速度聯系到她,但必須只能是她一個人,不能讓宋琪知道。就說我要見她,時間地點她定。去辦吧?!?/br> 路眠雨說完就擺了擺手打發秘書出去了。 他要為黎姜做最后一件事情。這也是支撐著他重新活過來站起來的原因。 宋琪在婚禮上見過黎姜了。以宋琪謹小慎微步步為營的性格,為了避免黎姜拆穿他不堪的過往和謊言,他一定會對黎姜先下手為強的。黎姜還要在醫院里住兩個月,可當他一旦從那個庇護所走出來,隨時都會有危險。 留給路眠雨的時間不多了。他要把人渣清理干凈。 怎么能辜負黎姜心中的那個劃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