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辦公室
“跟我去辦公室?!?/br> 鐘離楊又重復了一遍就往外走了,他走的很快,根本不在意何禾會不會跟上似的。 風衣的衣擺翻滾出六親不認的架勢,讓何禾凜然生畏,鐘離楊站門口等了他有一會,他才磨磨蹭蹭進了辦公室。 剛剛稍微的掐了個點,這會該下班的都下班了,應該不會有老師突然回來,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鐘離楊還是把門給反鎖了一道。 “老師~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這鎖門的動作讓何禾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尤其是看到老師坐到最里面的座位上,從抽屜里早有預謀似的取出了那把有一尺多長,二寸寬,半寸多厚的黑色木質戒尺。 想撒嬌討好的聲音被活活掐斷了,何禾掛著他狗腿般的笑臉,僵硬地站在辦公室門口,腿和聲音一般發著軟。 他本能地抗拒那個看起來就殺傷力極強的工具,朝門口多溜了幾步。 “過來?!?/br> 何禾哪敢過去,又噌噌退了幾步,克制自己奪門而逃的欲望,抽筋一般指著鐘離楊手上那個完全能當棍子用的戒尺。 “我……您……我害怕……您把這玩意收了行嗎?” 鐘離楊被他氣笑了。 “呵……” 他冷笑著坐在椅子上,涼涼地看著他不說話,完全沒了剛剛的和顏悅色,只拿著戒尺指了指辦公桌旁邊,等著他過去。 還別說,這場景真是像極了他小學的時候,老師坐在那等著犯錯的學生挨個送過去打手心。 “你要是不想用這個,數據線也可以?!?/br> 何禾實在耽誤了太久,鐘離楊的耐心不多了。 “不不不,就這個,挺好了?!?/br> 數據線在所有鞭打工具中聲音最小,打的最疼,傷害性最低,而且還隨處可見方便攜帶,早都已經超過了皮帶的受歡迎程度,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想嘗試一下它的厲害。 識時務者為俊杰,何禾噌噌幾個大步就到了老師面前,顫顫巍巍地舉起了不用寫字的左手,沖著老師強顏歡笑。 “老師……輕點好不好……” 鐘離楊卻不會跟他有半分商量。 “褲子脫了?!?/br> 杏眼睜的渾圓,寫滿了不可思議,戒尺不是應該用來打手心的么?為什么要用來打屁股。 何禾為難的看向窗外,又看看坐著的這個人,希望他能領會自己的意思。 這棟教學樓是前幾年才新建的,整體采用了現代流行的落地窗設計,不用站在窗前都可以欣賞到周邊的校園美景。 不過……何禾只怕自己會成為別人“欣賞”的對象。 太陽你為什么還不回家,天你為什么不能早點黑? 非得讓他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羞恥的事么…… 遲遲不動的拖延行徑為何禾贏得了一記戒尺,如哨子般的風聲響起,戒尺也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得何禾捂著屁股嗷嗷叫。 “脫?!?/br> 一個字的命令讓本就嚴肅的臉看上去又冷了幾分,何禾很清楚現在應該做什么,可他就是下不去手,捂著屁股倒是一個字都不說,只是眼淚汪汪的看著鐘離楊裝可憐。 鐘離楊沒有再催促,直接動手幫點小忙。 “啊,別打了,嗚,老師,我脫,我脫,我脫啊……” 戒尺執著地一路追著何禾的手打到了腳踝處,統共抽在手背上的不過八下,沒多少rou的手背就已經被抽得一片通紅,骨節處甚至滲出細細的血點。 為手背遮風擋雨的手心更是不成樣子,這個地方目前捱的最多,比之前高了不少。 何禾心疼的不停吹著自己面目全非的手,委屈凝成了實質的淚水噙在泛紅的眼眶里。 先生玩個角色扮演還挺認真的啊,這估計得是個暴躁老師。 白團子似的屁股輕顫著,上面被印上一條斜斜的紅杠,像是馬路上的禁令標志。 鐘離楊沒忍住即興發揮,照著棱子的中間垂直來了一道,又像是試卷上大大一個叉。 “嗚……老師……我已經脫了啊……不要打了……” 何禾無辜被多打了一下,滿臉的委屈又不敢說。 “內褲穿上,就知道發sao?!?/br> 他哪有發sao,以前他還敢硬一硬,這幾天連硬都是奢侈好吧,為了陳伯不打擾他睡覺,他每天都起的比陳伯還早! 何禾叫苦不迭,氣呼呼的把內褲重新穿上,雖然他打心底里還是覺得有塊遮羞布挺好,可這個樣子又說不上來的奇怪。 鐘離楊故意對他的委屈視而不見,戒尺托著何禾的胳膊抬置于腰間,待何禾雙手交握在一起,又從腰眼滑至臀部,到了分開并不明顯的大腿內側。 這柄戒尺也不知是什么木頭做的,何禾幾乎是還沒有碰到它就感覺到了腿間寒氣襲襲,貼上溫熱的皮膚,更是凍得他打了個哆嗦,細嫩的大腿也自覺的盡可能避開這個兇器。 “站好,別抖?!?/br> 又一下戒尺完全沒準備的抽上去,內褲上的皮卡丘激動地搖擺起來。 “嗚……老師……輕點……” 鐘離楊沒有回應,就著還沒有完全落下的夕陽,一言不發的打量起這具身體。 何禾的體毛很輕,皮膚又白,哪怕一點血瘀在白皙光滑的腿上都會非常明顯。 所以,鐘離楊的目光很輕易地被大腿的外側吸引,那里有一片非常純粹的黑紫色,并不是出自鐘離楊的手筆。 “這就你見義勇為的結果?” 他用戒尺指了指那塊面積不小的血瘀,都過了幾天了連顏色都不帶變的,可以想象剛形成的時候是什么樣。 何禾這會有點回過味了,哪有一上來就這么兇的PLAY啊,他再以為這是個情趣游戲就得被打死了。 “我做的是好事?!?/br> 他不服氣的替自己辯解,他沒指望先生夸獎他,可怎么也不應該是像現在這樣——被脫了褲子興師問罪。 “好事?” 鐘離楊冷聲反問,陰冷的獰笑后,只聽啪嗒一聲,戒尺被扔在了地上。 鐘離楊擔心自己再拿著它會失了分寸,倒是何禾突然聽到有東西掉了,立馬不安分的朝腳底下看去。 “站好!” 鐘離楊不悅的拍了拍桌子,響度大的何禾嚇了一跳,趕緊恢復剛剛的站姿,眼觀鼻鼻觀心。 余光看到先生靠在座椅上,不停的揉著太陽xue,過了好一會才嘆息般的一通詰問。 “周圍這么多人,結果就你一個出頭鳥,怎么,覺得自己很有能耐?……站直了,膝蓋不要晃!” 何禾努力聽話,但是沒用,他的膝蓋有自己的意志,控制不住。 “我之前報警了……可是警察好久都沒來,小……姑娘都快被那個男的打死了?!?/br> 他為自己辯解,并且吸取了上次教訓,不管先生會不會介意,堅決不叫那個姑娘的名字。 先生聽他解釋完以后,火氣似乎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你報了警就夠了,她就算死了關你什么事?她自己認人不清,眼瞎被打死了也是活該?!?/br> 比起這個,鐘離楊更生氣的是警方和學校對這件事后續的處理,這些人拿何禾當所謂的道德模范時,同樣也沒有在意過何禾的死活,根本不考慮他一個大學生會不會遭到報復。 這冷漠的言論讓何禾想起了他哥,如果何青在這,99.99%的也是這種態度。 沒想到先生也是這么現實的人…… 他還以為做老師的人是不一樣的,先生卻比普通人還要冷漠無情。 再怎么說也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頂著這個頭銜又這么說話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沒錯!” 這一刻,何禾忘記了自己當時有多慫,好像被通報里的那個正義的“他”附身,理直氣壯的和鐘離楊針尖對麥芒。 “你沒錯?這次他用的是刀,下次又是什么?他要是一槍把你崩了,你還有命在這和我探討你有錯沒錯么,???” 有這么夸張么…… 不過那個什么虎哥確實是真的想捅死他哎…… 何禾突然無話可說了,沒了剛剛的激情,他看清了那雙幽深的眸子里翻滾著的情緒,那是先生一直在忍著的怒意。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先生為什么把戒尺扔了。 估計怕忍不住傷了他吧…… “對不起……先生,讓您擔心了?!?/br> 他還是認為自己沒有錯,只是當時確實沒有考慮到先生的感受,還有年叔…… 他撿起地上那把戒尺,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油亮的包漿光可鑒人,湊近了還可以聞到一股幽幽的冷香。 也不知道它打過多少人了。 “誰準你亂動了?” 何禾被先生這一聲暴喝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戒尺又摔回地上,還好沒把他嚇得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先生,我錯了,您罰我吧?!?/br> 何禾跪在地上,高高舉起戒尺送到鐘離楊面前。 他有那么一點私心希望自己的認錯態度好,先生就不罰他了,然而事實上,沒多會手上的東西就被拿走了。 “站好,再等著我請你?” 何禾自然是不敢讓鐘離楊再請,更何況先生這請的方式太費rou了。 “我為什么要打你?” 小家伙的認錯態度確實讓鐘離楊沒有剛開始那么氣了,但想逃過懲罰也是不可能的。 剛剛他所言非虛,海藍市與帝京相反,這里的警察力量單薄,以鐘離亭為首的大小黑幫勢力卻很強盛,在很多地區甚至代替了法律。 因為有鐘離亭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海藍某些地方的治安狀況一直很差,尤其是在夜間,打架斗毆,甚至是殺人火拼的情況尤為嚴重。 幸好何禾遇到的只不過是一個底層的小啰啰,不然對方如果帶的有槍,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我……讓您擔心了……” “就只是這樣?” 那還能哪樣? 事情又一次到了何禾無法理解的境地,他雖然在海藍呆了五年,但何經年把他保護的太好了,他自己也是個不惹事的性格,所以才平平安安在海藍安穩呆到現在。 “你把自己置于危險中就不是錯?” 鐘離楊握著戒尺,還得生生忍住抽人的欲望,實在是有些辛苦。 “是……我錯了……先生……求您懲罰?!?/br> 何禾心里美滋滋的,笑嘻嘻的表情不像是要領罰,而是在找人討賞。 說到底,先生生氣還是因為擔心他嘛,嘿嘿。 反正下次遇到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管了,認個錯就認個錯吧,這年頭見義勇為還要被打真是沒天理了。 哎,這是流血又流淚啊。 “一百戒尺?!?/br> 鐘離楊打算小懲大誡,畢竟何禾只是不懂海藍的現實情況,他的行為……理論上來說也確實是正面的。 What? 何禾如果知道這只是小懲,那就絕不會再用夸張的表情和肢體語言來體現他的不可置信了。 “二百?!?/br> 鐘離楊看到他出怪相,直接把懲罰翻倍。 “求先生懲罰!” 何禾趕緊認了,再往上加下去,他的屁股大概就沒法好好坐著了。 他今天中午還和年叔說好了呢,下午上完先生的課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