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先生的規矩
事態的發展與何禾想象的不太一樣,大概是他把主奴關系看的太簡單了,他大概明白他的先生會帶他走進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領域,信任瞬間變的有些薄弱。 “那......既然是適應,您會給我一個安全詞嗎?” 那張表上唯二兩個需要填的地方,第一個是名字,第二個就是安全詞,但他覺得用不著所以就沒填。 “當然可以?!?/br> 鐘離楊把紙和筆給了他。 他知道此時小家伙突然要安全詞是因為信任不夠,但他更多的是欣慰,至少說明他的小狗很理智,在這個活動中,該清醒的時候就是要清醒,這點讓他很滿意。 目前最不清醒的恐怕是他自己。 放任自己與何禾建立主奴關系,對于何禾一輩子的想法沒有堅決的打擊,反而還默默地以長期固定奴隸的標準來要求他,這是他從未對任何人有過的想法。 現在不僅有了,他還已經做了。 覆水難收,尤其是對一個主人來說,要將錯就錯嗎?這個認知讓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厚道。 “想把安全詞定成什么?” 他看小家伙在那又躊躇不定,揉上了那顆腦袋上不知什么時候豎起的毛發,有一搭沒一搭的撫弄。 “先生,我想選您的名字,可以嗎?” 何禾說的有些猶豫。 他知道這個安全詞很沒有新意,只是他知道,自己除非真的到極限了,才會失去理智的張嘴喊鐘離楊這幾個字,畢竟這三個字是如此的神圣,就算是在公司,每個人也會恭敬的稱呼他為鐘總或者老板。 “可以?!?/br> 得到應允后,何禾就這姿勢給先生來了個熊抱,在先生的襯衫上深深地嗅了一口氣,他似乎越來越習慣和先生做一些親昵的動作了。 “撒嬌得等會了,小家伙,如果你沒什么想說的,我要說說我的規矩了?!?/br> 在鐘離楊說到“規矩”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小孩兒身體緊了緊,隨后搖了搖頭,乖巧又正經地跪在他面前,微垂著腦袋聽他訓話。 “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收奴隸?!?/br> “所以,我是第一次學習著做主人,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是希望你可以說出來,也許,我們偶爾的需要有那么一點時間,像今天一樣,能夠平靜的交流?!?/br> 何禾眨眨眼睛,仔細把先生的話在腦子里過一遍,暗暗笑起來,好像……今天的聊天也不算平靜?腦子里的胡思亂想可不能告訴先生,他只是看上去很沉穩的點著頭表示附和。 “重要的規矩有四點,也可以說是原則性規矩——即忠誠、信任、服從、獨立。原則性問題必有懲罰,在不造成永久性傷害的范圍內,不設上限?!?/br> 也就是說,只要罰不死,就往死里罰?何禾撇了撇嘴,感覺好恐怖。 “忠誠不止是說在我們的關系存續期間,你不能和他人有BDSM等性行為,還有撒謊,隱瞞,在我這也是屬于忠誠問題,明白么?!?/br> 何禾再次點頭,隨后想起什么,猛地啊了一嗓子。 “先生,那我叔打我,到底算家暴還是BDSM行為啊?” 鐘離楊想起何經年是說過,何禾的哥哥何青好像也是個DOM,雖然自己的奴隸會被別的DOM管教的可能性讓他覺得不爽,但人家的家事,他也是無權插手的。 “那你就夾緊點尾巴,爭取不要在你哥那犯錯吧,那是你的家人,你不胡鬧打你干什么?沒準他罰了你一遍之后,我還會再罰你個雙倍的?!?/br> 先生說的有些太過溫柔,忽略了那些“犯錯”“懲罰”之類的字眼,還以為在說什么情話,他想起他哥的手段,要是真的翻個倍,他還有命活么。 “沒問題的話,我們再繼續說?!辩婋x楊好笑的看到何禾整個人都蔫了,刮了一下小孩圓圓的鼻子?!靶湃沃耙呀浾f過了,不再贅述,但你要知道,這兩個是罰的力度最大的,也是我絕對不會留情的?!?/br> “服從更不用多說,主人的話需要絕對性的服從,我的命令既然出了,就不要問我為什么,或者耍小聰明拖延敷衍,必須要百分之百,一字不差的服從,令行禁止?!?/br> “獨立就是我不在的時候,除非我的要求,否則把自己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先做好自己的其他社會角色,再做我的奴隸,早知道,BDSM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個小部分,不準主次顛倒?!?/br> 這句是鐘離楊想起何禾為了找他各種想盡辦法,找不到他整個人都瘦的沒人樣了特意說的。 拋開主奴的關系不談,不管是鐘離楊本人還是何禾的主人或者朋友,都希望這個小家伙能夠獨立的行走于社會,這才是最重要的。 顯然何禾也想起了那段時間的行為,也的確知道自己做的不對,羞愧的把頭埋的很低,輕聲糯糯的和先生認錯。 “一會有你認錯的機會,等我把話說完?!?/br> 鐘離楊語氣很嚴厲,根本沒有給何禾再說任何話的機會和勇氣。聽先生的意思,一會他是要被罰吧,會怎么罰呢……先生擅長鞭打,會不會又要抽他一頓?何禾舔了舔更加干燥的嘴唇,那頓皮帶還是讓他挺難忘的。 “剩下的都是一些小規矩,我會隨時說,隨時補充和廢止,一會給你時間,把它們整理出來,放在一個你認為安全的地方,每次有了新的規矩,要記得更新,不合時宜的規矩也要及時廢止?!?/br> “好的,先生?!?/br> 何禾終于不再是只沉默的點頭,腦子里也再沒有了吐槽或者其他的雜七雜八想法,開始認真的聽先生接下來的話。 “第一條,頭抬起來,我這沒有不能直視主人的規矩,相反地,請你在陪伴我的時候,盡可能把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你把窗戶關上了,我還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br> “是,先生?!?/br> 何禾抬起了頭,他從心底里相當認同先生的觀點,比起像現在這樣仰視著先生,他反而更希望能夠卑微的垂下頭,現在的他,在先生的目光下是無所遁形的,審視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他有些恐懼的想要躲閃,卻礙于先生的話不敢一避了之。 原來直視自己的主人,難度似乎更大啊,何禾很苦惱。 “第二條,我之前好像和你說過了?除了懲罰階段,自稱一律不需要用那些卑賤的稱呼,或許勾引我的時候可以除外?” 鐘離楊語調忽得輕快,眼神里的戲謔讓何禾避無可避的看著,然后他的臉又一次燃燒了。 “第三條,除非是無法出聲,我允許你用肢體語言示意,否則我對你的詢問和命令必須出聲回應,時間最多不超過三秒?!?/br> “是,先生?!?/br> “第四條,這幾個月考察期內,我不會需要你每天清潔身體,如果有需求,我會提前通知你灌腸?!?/br> “是,先生?!?/br> 他有點失望的回答。 哎,不能隨時勾引先生了。 鐘離楊表情淡漠地像檢查貨物一般對他的屁股,腰腹部一頓揉捏,把何禾揉得一陣酥軟,然后繼續緩緩開口。 “第五條,雖然我不知道像你的身高體重應該有多重,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現在太輕了,手感不太好,按照標準體重去計算,給你一個月時間,把身材維持在標準范圍內,注意臀部,腰腹的身形,它們現在很完美,不要給我練沒了?!?/br> “……是,先生?!?/br> 他咬了咬嘴唇,壓住了嘴里的喘息。 “第六條,如果感覺到舒服,張嘴叫出來,除非是我的命令,否則不要藏著掖著,如果是痛苦,最好收著點聲音,不要亂喊亂叫,咬緊牙,保護好自己?!?/br> 看到何禾無意識的咬了咬嘴唇,他又補充了一句“不管什么情況,不準咬著嘴唇,哪來的壞毛病?!?/br> “是,先生?!?/br> 何禾終于放過了啃的快禿了皮的嘴唇,至于這個毛病,好像是因為自己打小唇色蒼白,身子骨還真不算多結實,小時候是醫院的???,總被人關心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意思涂口紅,才養成了這么個習慣。 所以,他也很冤枉的好么? “何禾,重復第一條!” 沉穩有穿透力的聲音帶著些許怒氣,把人從神游中拉了回來,何禾被先生的震得心尖發顫,心里暗道不妙,他剛剛似乎是走神了。 “三秒過了。我問你,剛剛我說到第幾條了?” 何禾依然答不出來,迷茫又惶恐的望著他的先生,想要低頭又被先生強勢的一把扣住下頜,攥的生疼。 “第一條是……” 他突然好像想不起第一條是什么了,腦子亂的像有毛線在里面轉啊轉,轉的他快暈了。 “你又浪費了一個三秒,我現在問的是我們說到第幾條了?” 何禾的嘴唇越來越抖,他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我錯了……先生,我走神了……” “很高興你明白了自己的錯誤,但是你又一次答非所問,我就當你沒有回答?!?/br> 何禾快哭了,他不知道先生這么能刁難人,這一時間到底給他加了多少錯誤了??伤荒芷疵幕貞浽倩貞?,好讓先生不要生氣。 “是第十條了,先生,我、我錯了,對不起……” 先生失望的表情成了最后一根壓死他的稻草,明明還什么都沒做,他就哭出來了。 “哎,你是水做的么,怎么又哭了?!?/br> 鐘離楊不得不起來給他抽點紙,又倒了一杯水帶進來給他喝,何禾一邊喝水還一邊哭,哽哽地打起哭嗝。 得,還哭的更兇了,鐘離楊無奈的揉著太陽xue,任著人哭夠了哭累了。 “奴隸錯了,求先生懲罰?!?/br> 哭了一通的小孩兒似乎找回了理智,端正的跪好請罰,可算干了一件能看的過眼的事。 “您可算是想起來要請罰了,再哭下去,我都要喊您先生了?!?/br> 鐘離楊覺得自己也是有點不太正常,大概是被小家伙給氣瘋了。 “先生……求您……您別這么說行嗎……” 何禾羞愧的想死,本來先生很高興,可是被他給搞砸了,是他的錯。 “加一條吧,第十一條,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便哭,這一條只要是我們關系存續的期間就一直生效,不論我在不在你身邊,聽懂了么!” “聽懂了,先生?!?/br> 何禾抽了抽鼻子,終究是沒有繼續哭下去,鐘離楊心里的郁悶這才算稍有消減。 他出去打電話找總臺要了點紙,又從外間帶進來一塊大的壓指板,扔在了獨自跪在屋里的何禾面前。 “跪那吧,別讓我催了?!?/br> 何禾被剛剛那幾個三秒弄的如驚弓之鳥,看都沒看清是什么,就直接回了“是,先生?!?/br> 然后他才看到旁邊那個布滿了密密麻麻凸出顆粒的藍色塑料板,仔細看過去,大疙瘩上分布著無數的小細刺,這跪下去得有多疼…… “何禾?!?/br> 他聽到先生不耐煩的叫了他一聲,身體繞過大腦直接跪了下去,結果自然是感受到了針扎般的疼痛,無法控制的就讓牙咬上了嘴唇的rou,泛起一道艷麗的紅色。只是那么一瞬間,他很快想起先生剛剛的第十一條,驚慌的把嘴唇放開,上下的牙齒死死地咬合在一起。 剛剛先生在背后,應該沒有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