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薩摩
心驚膽戰地熬到了香蕉船上來,何禾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冰涼又甜甜的口感給了他極大的安撫感,躁動的心終于安穩了不少。 鐘離楊被他吃東西的樣子給逗到了,rou乎乎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圓圓的眼睛也在享受中瞇了起來,不知道還以為吃了什么人間美味。 吃相倒是不難看,就是有點孩子氣,好在何禾長得就是一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也算是符合本人的氣質。 一盤分量十足香蕉船沒多會就被吃了大半,何禾并不想吃這么快的,但是他的嘴嘗到甜頭了,根本不答應讓他停下,看到食物之后胃也來抗議,催著他趕緊把盤子里的東西都吃光。 “你最好別吃了?!?/br> 咀嚼堅果的動作戛然而止,何禾含著一嘴的冰淇淋疑惑的看向對面。 像一只呆頭呆腦的倉鼠。 鐘離楊嘴角驟然上升出一個圓潤的弧度。 “涼的東西空腹吃多了對胃不好?!彼秃魏探忉?,“再說你一會還要吃飯,忽冷忽熱地容易鬧肚子?!?/br> 何禾乖順的點點頭,偷偷把化成了液體的冰淇淋咽了下去,剩了小半的甜品推到旁邊,又把杯子撈回手里。 “打擾了,兩位先生,這是這位先生要的牛rou鐵板燒?!?/br> 鐵板滋啦滋啦的響著,剛出鍋不久,還翻滾著油滋滋地氣泡,看起來就非常誘人,鮮嫩的牛rou沾滿了黑椒汁,饞的何禾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用嘴邊殘余的甜味來安慰自己一下,一會他的煲仔飯就來了,挺一挺就好。 “另外,非常抱歉兩位先生,你們要的臘腸煲仔飯今天材料沒有進購到位,能不能給兩位更換別的味道,我們可以給您打8.5折,實在是非常不好意思?!?/br> 服務員說完還沖著他倆就是個標準的45度鞠躬,何禾哪能受得了這,本能反應想要站起來,卻因為動作太快,磕在了大理石質感的桌腿上。 “唔——” 他狠狠的咬著嘴唇,咬的嘴唇煞白,半天才緩過來,太背了,他應該吃完飯再來的。 不對,他就不該來,嗚嗚。 “您沒事吧?”服務員趕忙蹲下來想看看他的腿,被他急忙阻止了?!拔覜]事沒事,那個煲仔飯沒有就沒有吧,不吃了不吃了?!?/br> 說這個話他的心在滴血,但是時間也不太夠他們再去做一份的了,他只能淚汪汪地看著老板準備干飯。 老板坐著我站著,老板吃著我看著,嗚嗚,大概就差不多這樣了吧。 鐘離楊吃的很斯文,把飯舀進小碗里,每一口都是細嚼慢咽,何禾就一直盯著他吃東西,干著急地一臉渴望。 吃了一半,實在是受不了對面熱烈的眼神,鐘離楊抬起頭問他要不要來一點,對方立刻搖頭,窘迫的盯著手里的杯子,好似想要從純透明的玻璃杯上看出點花來。 “聊聊?你不用這么怕我,在公司你都很安全,在這我更不會吃了你?!?/br> 鐘離楊飽含笑意的調侃讓何禾羞紅了臉,想起了還過了沒一個星期的事。 “鐘總……我……” 他撓著頭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里又不是公司,叫先生?!?/br> 略帶命令的口吻讓何禾聽了心神為之一顫,雖然很驚訝老板為什么突然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但心里那些浮躁的情緒卻突然全部消失了,他放下了手里做掩飾的杯子,端正坐好。 “是……先生?!?/br> 吐字清晰又軟軟糯糯,是容易討好到大男子主義的聲音。 小家伙的乖巧讓鐘離楊有些意外,他對于自己的指令幾乎沒有任何不適,反而臉色更紅潤了,直接從胭脂紅升級為蘋果紅。 服從也是一種取悅,鐘離楊承認自己被取悅到了。 “可以放輕松點,我是說,不是在公司,不需要叫我鐘總?!?/br> 他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幾乎不存在的油漬,把剩下了一大半的鐵板飯全都推給了何禾。 “介意吃我剩下的么,或者你還是換點別的?” 鐘離楊今天忘了戴眼鏡,常年被隱藏的桃花眼得以有機會肆意放電,帶著戲謔的眼神把何禾迷得七葷八素,忘了自己本來想說什么。 “謝謝,我不……不介意?!?/br> 小結巴的臉紅透了,扒拉了一大勺就往嘴里塞。 “前段時間,煙鬼問我,想不想養條狗?!?/br> 何禾沒反應過來,一直嗯嗯的點頭,注意力全在卡在嗓子里的飯上,剛剛明明知道會噎著,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咽下了,一大團飯梗在嗓子眼,梗的他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直錘胸口。 鐘離楊哭笑不得的把水遞給他。 “喝點水順順,吃慢點?!?/br> 何禾接過了喝了一大口,有水的潤滑,那一大團飯終于緩緩地移動,他能感覺到它撐開了他的食道,一點點滑下去,攪和的食道生疼。 “呼,終于下去了,疼死了?!?/br> 說完他才想起來對面還坐著他的男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向鐘離楊。 “您剛剛說什么……狗?” 他剛剛確實沒聽清,那一口給他噎的,差點沒過去。 “大概……是一只呆頭呆腦的小薩摩吧?!?/br> 鐘離楊看著他,笑地意味深長,前幾天煙鬼一臉神秘的問他有沒有興趣養狗,被他一口回絕,從今天煙鬼的反應看來,他說的沒準就是這只吃飯還能噎著的小蠢狗。 何禾沒反應過來鐘離楊說的是他,主要是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是什么狗……啊呸,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是狗,像他這么機靈,怎么滴也是貓好吧。 “薩摩耶?雪橇三傻?您平時又是公司又是學校的,有空遛狗么?不如養個貓?” 滴溜亂轉的眸子和狡黠的笑臉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他的眼睛是能說話的,毫不遮掩地在告訴鐘離楊 ——選我!選我!選我! 鐘離楊故意逗他,裝模作樣很認真的回答。 “我不喜歡養貓,貓這種動物太獨立,養不熟的?!?/br> 何禾撇了撇嘴,狗那么死氣沉沉的,還蠢的要命,有啥好玩的。 “這是誰說的啊,貓也有忠誠的好么,而且超級黏人那種也有,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好么,再說狗也有養不熟的,您信不信?” 他不服氣的嘟囔讓鐘離楊直好笑,如果不是還想保留點形象可能當場就得笑出聲了,這小家伙對自己的定位好像不是很準確啊。 且不說是貓是狗這種事不是他自己說的算,就小家伙這白白凈凈還很愛笑的樣子,完全就是薩摩耶的既視感,自己幾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都掛著笑,就算是緊張,嘴角也是上揚的。 何禾看到鐘離楊笑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誒…… 等等,不對。 “先生,剛剛您說什么來著?煙鬼哥問您想不想養狗?” 靠,這煙鬼,他是要拆臺啊,自己美滿了,就要把我的CP給拆了嗎? 鐘離楊笑吟吟的點了點頭,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突然一驚一乍的。 這場貓狗之爭最終以何禾說要去找煙鬼作為結束。 他懷揣著憤怒,心急火燎地要去問問煙鬼,是閑的沒事干了么,居然給他的男神介紹SUB。 鐘離楊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馬上估計收奴儀式就開始了,起身同何禾一起離開。 兩個人又回到了那個包間,煙鬼卻已經不在那了,里面換了一個人做接待,他垂首站在暗門附近,悄無聲息,如果不是他出聲,何禾差點就把他忽略了。 “夜寒先生好?!?/br> 影子微笑著向鐘離楊鞠躬致敬,嚴格的說,他也是監牢的成員,所以見到監牢的DOM需要行禮。 “苗苗?!?/br> 等到夜寒先生點了頭,他才和苗苗打招呼,看著苗苗捂著胸口,他的笑容真切了些。 “膽子還是這么小?!?/br> 影子笑他。 “是影子哥哥你太嚇人了好吧,對了,你們今天怎么也來了,我……十年不是不問烏托邦的事么?來給煙鬼哥捧場?啊……對了,你怎么不進去?儀式不是快開始了?” 他興奮地像個爆竹似的,一串的問題讓影子不知道回答哪個好,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主人在……” “走吧,他受著罰呢,你就別在這添亂了?!?/br> 還沒等影子回答,鐘離楊就自己把門打開了,攬過何禾的脖子,強行把人拽了進去。 何禾不知道自己應該先驚訝于先生居然會打斷他說話,還是先好奇先生怎么就知道影子在受罰,他看著影子明明就很正常啊? “您是怎么知道他在被罰的啊?” 他乖乖的被鐘離楊帶著進了電梯,先生寬厚有力的手掌帶著暖人的溫度,燒得何禾臉蛋紅撲撲的。 “你們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動靜,估計是聲控的,你說話就是折騰他?!?/br> 我滴個乖乖,這一個觀察力這么好,一個這么能忍,大家都這么強悍的么,我好菜啊…… 何禾驚呆了,直到鐘離楊放開他才回過神來,屁顛屁顛的跟出去。 在負二層的門廳又一次驗證了權限,兩個人才算真正進入烏托邦,自從上一次吸納了幾個投資人之后,這里和從前已經大不一樣,滿滿的都是金錢的味道。 何禾仔細打量這被布置一新的大廳,過去的陰森已經不在,改用了暖色調裝飾,簡約布局,空間也進行了升級,把以前隔壁的懲罰室打通,合并成了一個大面積活動廳。 最前方是大的圓形的展示臺,正面擺了十幾組簡約風格的牛皮沙發,提供觀看的最佳體驗。在邊角或者靠后的座位,也可以通過三臺高清攝影機的實時轉播看清楚臺上的表演。 如果看出點什么小火花,自頂垂下的簾子放下,可以將這大廳分割成若干隱秘的小空間,任人為所欲為。 這變化還真大,就連一塊磚都不是之前的了。 現在儀式差不多快開始了,沙發區已經坐的滿滿當當,有幾個簾子已經遮了起來,里面恐怕在搞什么限制級活動。 放眼望去人是真不少,他知道煙鬼的人緣不錯,但沒想到居然會來這么多。哦,不對,估計還有沖著公罰來的,比如他。 “那公罰是在負二層還是在負三層啊?!彼麜粝麓蟛糠值脑蚩墒菫榱丝聪壬墓P,不問清楚可不成。 “負二層,煙鬼自己申請的,還是在這個臺上?!?/br> 何禾哦了一聲,沒再言語,在負二層搞這種全公開的受刑多是有些表演的味道,那強度就很靈性了,可高可低,全看和掌刑人私下商量的如何,沒意思。 “你挺討厭他的?!?/br> 鐘離楊敏銳的察覺到何禾回答時的失望。 “當然了,沒人會喜歡這種不忠誠的騙子吧,又不是隨便玩玩,更何況當年這綠帽子戴的,整個烏托邦估計都知道了?!?/br> 想到煙鬼這個SUB他的火又蹭蹭的往上竄,當初煙鬼一度一蹶不振,就是拜這個人所賜,他既然敢回來,就要付出代價。 “煙鬼有沒有說要狠點揍???” 問題半天沒有得到來自掌刑人的回應,何禾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鐘離楊一直在盯著自己看,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說的太多,撅著嘴,變成鋸了嘴的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