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林中屋, 隱秘的愛與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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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后,尹承的車子停在一處狹窄的山路旁。 盡管正是中午時分,頭頂艷陽高照,陽光灑滿林間,森林里還是有幾分陰冷,山風陣陣。 “下車?!币薪忾_安全帶,對費星闌說道。 “在這里下?” “不然,你還想去哪兒?” 費星闌被他嗆得不知如何回答,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因為嬌生慣養的少爺不適應山路,所以他這一路有點暈車,臉頰煞白一片,嘴唇也失去血色。 尹承擔憂地看著費星闌,抬手解開費星闌手腕上的手銬,然后推開車門,徑自走下車。 他把大狗從后座放下去,大狗沖進在林子里撒歡,他自顧拿行李。就這樣放寬了心,尹承并不擔心費星闌會逃跑。 費星闌坐在車里,愣愣地看著尹承,還有在樹林里奔跑的大狗,越發疑惑不已。 甚至猜想,尹承怎么這么輕易就幫自己解開了手銬,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陰謀? “怎么,不想下車?” “沒,沒有?!?/br> 費星闌雙腿發軟,顫巍巍地扶著車門走下去。 雙腳踩在略有些潮濕的泥土上,腳底一陣刺痛,像是被無數根針扎刺,疼得緊皺眉頭。 “還能走嗎?” 他對費星闌詢問,費星闌躊躇幾秒,默默地搖頭,難得對尹承示弱。 “我背你?!?/br> 尹承立馬放下行李箱,將費星闌背起來,隨后就踏著雜草,往茂密的樹林走去。 “喂,這里是什么地方?” 費星闌趴在尹承的背上,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尹承像那些變態殺人狂一般,殺人之后,把自己藏尸深山。 尹承笑起來,語氣輕松地回答:“這里是我們的新家?!?/br> “在這破樹林里,你還有個家?” “對,四面墻,一個房頂,當然可以算是一個家?!?/br> 他開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玩笑,費星闌沒有笑,只為自己之后的生活質量感到擔憂。 兩人跟著大狗往前行,十多分鐘,就走到一個木屋前。 屋子被一圈木柵欄圍繞,看起來有些年頭,不知道它還能不能遮風擋雨。 推開木門,尹承將費星闌放在園中的石凳上。 “現在這里休息,我去拿行李?!?/br> 他對費星闌囑咐著,然后對大狗說道:“杰克,你照顧他?!?/br> “汪!” 大狗搖著尾巴,仰頭應答,隨后就走到費星闌身邊,乖乖坐下。 看著主人遠去的背影,它將頭搭在費星闌的大腿上,睜著圓圓的狗狗眼,觀察費星闌,也觀察四周。 它熱乎乎的呼吸噴薄在費星闌的大腿上,有點癢。 費星闌一動作,它就對他仰頭吠叫。 “嘖,你還真是忠誠,不知道尹承是怎么訓練你的?!?/br> 他低頭和大狗說話,大狗似乎聽懂了,覺得費星闌是在夸贊自己,所以身后的大尾巴搖得更歡。 陌生的環境中,費星闌更加謹慎,沒有貿然走出院落,而是先觀察這個地方。 從山底到這里,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可見這里有多偏遠。 這棟木屋獨門獨戶,周圍沒有發現任何其他人家的痕跡,遺世獨立。 山里的氣溫比較低,即使在炎夏之時也不覺得熱。 屋子四周的樹木茂密,喬木與灌木交錯,更是顯得危機四伏,說不準還有野獸和毒蛇。 費星闌知道,如果自己貿然逃進山林,恐怕也活不過今晚。 低頭嘆氣,暫時打消了逃跑的想法。 轉念一想,不遠處還有一輛車,如果自己能拿到車鑰匙,那說不準可以開車逃跑。 前提是尹承追不到自己,大狗不會撲咬自己,這也是一件難事。 費星闌心中默默算計,尹承已經拖著行李箱回到木屋。 他見到費星闌還乖乖坐在石凳上,滿意地笑著說道:“我都給你機會了,怎么不跑?” “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鬼地方,你要我跑到哪兒去?跑進山里喂狼嗎?” “算你還有點覺悟?!?/br> 尹承笑著,走過去將費星闌扶起來,兩人一起走進木屋。 屋子雖然是木頭搭建的,但比尹承那個地下室的屋子還要寬敞許多。 迎面看見墻上掛著一把獵槍,滿墻動物的皮革。 目光所及的家具都是木制的,有手工痕跡,看起來是就地取材,做得有些粗糙,只是勉強使用。 木屋一側放著一張木床,床上蓋著黑色油布,掀開油布,床上還鋪了被褥。 “先躺下休息,我去準備午飯?!?/br> 尹承把費星闌安置好,隨后就從木柜里找出鍋碗瓢盆之類的廚房用具,還有米面和罐頭。 費星闌明白了,這里是尹承的秘密基地,說不準他以前也在這里囚禁過其他人。 坐在床上,看著尹承忙里忙外,在院子里搭了柴堆,很快就鼓搗出一鍋熱騰騰的面條。 尹承將兩碗面條放在床前的小木桌上,對費星闌說道:“隨便吃點,明天再出去弄點野味給你嘗嘗?!?/br> “我不喜歡吃?!?/br> “面條?” “野味。不干凈?!?/br> 費星闌伸手拿起面碗,嗅到食物的味道,身體本能的饑餓,肚子咕嚕嚕叫喚。 將碗里的面掃蕩一空,費星闌終于覺得自己絞痛的腹部得以平靜。 看著自己煮的面得到費星闌的青睞,尹承的心情非常愉悅,將紙巾遞過去,說道:“吃得和小貓似的,擦擦嘴?!?/br> 費星闌不喜歡他對自己的形容,因為費星闌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只貓,只是在尹承面前顯得比較柔弱而已。 接過紙巾,擦拭嘴角,費星闌對他問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有一間屋子,以前經常來?” “嗯,我每年都會到這里來打獵?!?/br> “墻上都是一些什么動物的皮?你不會非法偷獵吧?” “放心,這里沒有保護動物?!?/br> 費星闌站起身,指著墻上一條黑灰相間的皮料問道:“這是……狼皮?” “嗯,是杰克的家人?!?/br> “什么意思?” “說出來有點奇妙,杰克是狼和狗的混血,它的父母還是自由戀愛?!?/br> 費星闌看著趴在門口的大狗,嘆道:“狗和狼生出來的狗,這么聽人的話,真有意思?!?/br> 尹承放下碗筷,對他問道:“你還記得曾經救過你的那條黑狗嗎?” “不記得了,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黑虎’。它把你從火場中把你帶出去之后,呼吸道受損,已經不適合繼續服役。所以我退役之后就帶著它一起離開了象城?!?/br> “真是可惜……” “它是我最好的伙伴,我經常帶他到這片山上狩獵?!?/br> “有一天晚上,我們在山上遇到了狼。黑虎和狼打了一架,就打出緣分來了?!?/br> “后來,黑虎叼著一只小崽子回來,滿身是血?!?/br> “他把我帶到母狼身邊,母狼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只小狼崽?!?/br> 費星闌驚訝地問道:“母狼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清楚,我趕到的時候,被啃得只剩下一張狼皮了?!?/br> “其他的小狼崽,也都沒了?” “嗯,只剩下杰克?!?/br> “那黑虎呢?” “黑虎,它把幼崽交給我之后,郁郁寡歡,沒幾天就去世了?!?/br> 尹承嘆息,神色悲傷。 杰克察覺到主人的情緒變化,于是走到尹承身邊,把腦袋搭在他的腿上,抬眸輕哼,它懂得安慰。 “黑虎是一條好狗?!?/br> 反正在費星闌的心中,比對人發情的杰克要好。 尹承不再繼續這個悲傷的話題,利落地收拾碗筷,站起身對費星闌說道:“你如果覺得困,就休息,我去打掃屋子?!?/br> 費星闌點頭,呆坐在屋子里,無所事事地靠在床上,看著尹承獨自打掃屋子。 平靜相處的時刻,費星闌對尹承的感覺很微妙,甚至產生一種錯覺——被尹承照顧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費星闌習慣了雇用傭人為自己服務,但是尹承的服務卻比傭人還要細致,費星闌幾乎不用cao心任何生活上的事情。 反正逃不掉,他干脆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睡午覺。 一直到日落時分,他才醒過來,聽見院子里傳來聲響。 揉著惺忪的睡眼,費星闌這才起身下床,緩緩走向門口,腳掌還是很疼痛。 倚靠在木門旁,費星闌看見院子里一道健碩的背影。 尹承正在院子里劈柴,他光裸著上身,舉起斧頭,用力往下砍擊,木頭瞬間裂成兩半。 背后的肌rou已經被薄汗染濕,燒灼過的皺巴巴的皮膚上,還有隱約的指甲抓痕。 一道暖橙色的夕陽正透過樹葉,斑駁地在他的身上,使他后背上的汗滴泛著晶瑩光澤。 費星闌竟覺得羨慕,自己就沒有這么健碩的肌rou,還有小麥色的肌膚。 甚至猜想,如果尹承去參加健美先生比賽,應該會拿一個挺不錯的成績 尹承聽見身后的動靜,轉頭望向費星闌,抬手擦汗。 一張被夕陽照亮的臉上展現迷人笑容,露出一排潔白而整齊的牙。 如果忽略掉那半張被火燒毀容的臉,還有眼角的細紋,他笑起來的模樣其實和青年時期差不多。 尹承見費星闌不說話,于是先開口道:“睡得真久?!?/br> 費星闌“嗯”一聲,低下頭,耳尖漸漸爬上一抹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