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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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景沒搭理宴權的挑釁,分了一下神繼續說:“關好門?!?/br> “啪”的傳來一聲摔門聲,謝長景想過幾天讓宴權去華信總部交流經驗吧,不然浪費了他的精力。 他短暫地關心了一下雙面玻璃門,沒看出要碎的跡象。 翻看手里材料紙上陸晧17歲被刑拘三個月時拍的照片。 渾身氣質陰沉,一頭短的不能再短的短發,眼中的戾氣好像能夠滲過紙張,透漏著危險的警示信號傳遞到他身邊。 謝長景揉了揉太陽xue,繼續往下看過去。 “過失致人重傷 ”他可真有本事。 謝長景拇指按著紙上的這幾個字,低眉思考著。 他去掙外快買顯示器時看見過陸晧動手幾次。下手挺毒的,專挑那些打起來疼得要命而且有技巧不留人痕跡的地方下手。 他在孫老板那里也聽到過他叫里面的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一米七多專門做飯,渾身上下都是精rou,像是三十多的男人叫陸叔。如果沒猜錯,陸晧應該是跟他學的。 孫運做事一直很穩,處理的也干凈。所以謝長景跟著他們那一個多月從來都沒被找過麻煩。 心里帶著疑問繼續看了下去,幾個熟悉又陌生中帶著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前。 高小冉,高中時崔京浩的女神,陸晧身邊的柏智相識多年的女朋友。 關于高小冉高考后只有短短的信息,她在陸晧進去短短的三天后犯了故意殺人未遂罪,因為案子隱情(被強暴未遂)判了4年6個月。 同年的冬天,陸晧從監獄里出來。十幾天后他在南城醫院將一位名為柏智的最低意識狀態的患者轉入了K市有名的中外合資的私立醫院。 謝長景看著上面的務源私立醫院,他記得這個好像是尹家隱藏產業之一。 看到這里謝長景停下來摩挲了一下紙的表面,繼續翻看陸晧之后的經歷。 從那時起,陸晧整個人就完完全全地跟尹柯捆綁在一起。 文件后面有最近時間段,兩人在夜幕下依偎的照片,酒店宴會陸晧站在尹柯身邊的照片,陸晧上尹柯豪車的照片。 宴權的人確實了得,上面還有備注不過陸晧好像很少出門。 他的習慣蹤跡就是每月去務源醫院,謝長景想陸晧應該是去醫院看望柏智。 謝長景明白了差不多,打算起來整理裝好時。一張可能是夾在這些紙張中被埋沒了的照片在掉在桌子了下面。 謝長景彎腰把它拾起,看起來像是在一個很暗的地方。畫面里一個年輕人單腿支撐著坐在臺階上,另外一只腿順勢擱在下面的階梯上,右手指尖夾著一只明顯的帶著點點紅光的煙火。 這是這張暗淡無光的照片里唯一的亮色。 盡管像素不高 ,畫面模糊,但陸晧獨有的凌厲的長相和寂寥環境中讓人感覺嚴峻的氣質像是一幀文藝電影的長鏡頭,要把人帶進故事中。 他將照片拿高,眼睛仔細看了看照片右上角好像露出的地牌號。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謝長景只好暫且放棄。 謝長景看著上面打來的號碼,又轉頭瞅了瞅照片,手指順便按了接聽鍵。 一聲清亮的聲音傳來“喂,謝長景???” 他淡淡地回應說:“嗯,什么事” 陸晧接著說:“你有空來棠鄉郡一趟?!甭曇粲悬c減小,慢慢地說:“尹柯這個神經病,一直不讓我出門,你來這兒把我想送給崔京浩的新婚禮物給他?!?/br> 陸晧想如果聽尹柯的意思讓王叔送過去 ,也對崔京浩那個傻白甜太敷衍了。 如果崔京浩不滿再打來電話胡鬧還是讓謝長景去比較靠譜。 陸晧繼續說:“兄弟,說話啊,別磨嘰!” 謝長景不緊不慢地說:“什么時候,今天沒空?!?/br> 陸晧倒是不在意:“你隨意?;槎Y之前就行?!?/br> 謝長景想起兩天前崔京浩給自己打的電話,想起高中時幾人的玩笑話,說:“你還記得崔京浩說過要我們當他的伴郎嗎?” 陸晧聽見這話,碎片化的記憶刺入腦袋,頭疼卻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那么多年前的事,誰能記得啊?!?/br> 尹柯將要從花花草草中轉過身來,陸晧趕緊穩住心神,語速達到最快地說:“就這樣,他婚禮之前記得來拿東西。最好這兩天過來?!?/br> 干脆地掛斷了電話,很正常地看著皺著眉的尹柯。 尹柯走近陸晧,張開雙手,不知道的以為是要抱抱。 陸晧熟練地拿起桌上的濕巾抽出像個老媽子似的拿起他的帶著點點泥土爪子擦了起來。 細致地擦完后,他又把尹柯拉倒水龍頭旁,按出幾滴洗手液,握著他的雙手按照不亞于七步洗手法幫他清洗。 畢竟誰能知道尹氏行政總裁是不走尋常路的潔癖患者呢? 陸晧再拿起旁邊掛著的白毛巾把他的手掌,手指 ,指縫慢慢擦干。 他心累地開口說:“老板,你什么時候去上班?!?/br> 尹柯桃花眼閃著迷人的光芒,笑瞇瞇地回道:“你是在嫌棄我嗎?” 陸晧把手插進兜,很配合地說:“哪能啊,畢竟你在家我工資翻倍。我……”艱難地繼續開口:“我巴不得呢?” 尹柯繼續逗他說:“那要不要跟我再續約?” 陸晧立馬爾康手,很堅定地拒絕三連說:“算了吧,不可能 ,放棄吧?!?/br> 尹柯看著他這么決絕,想起前兩天的鬧劇覺得可以先放養一下 ,省貓咪生氣拆家。 實質心里有個陰暗的想法,在外面受了挫折他總會回到我身邊。 不是嗎? 就像客廳里的青蔥姿態蒼勁的偃柏盆景,就算了是離開了人工器械的控制,也只能按照規定的方向生長,那些看似遒勁的根部最終只是暴露在土壤之外變成人類眼中的欣賞品。 尹柯沒再提起關于合約的事,微笑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離他十步遠打算勞動的陸晧。 尹柯走到他身邊從后面搶過陸晧放在背后手中的裙帶 ,動作溫柔地幫他系了起來。 系好后雙手慢慢劃向前方,環住陸晧瘦勁的腰,打算把頭靠在他脖子旁邊。 陸晧卻腦袋往旁邊一扭,拒絕了他的親密,十分沒情趣地對尹柯說:“起來,別妨礙我干活。沒事去工作?!?/br> 頓時客廳親膩的氛圍煙消云散,尹柯無奈地踩著拖鞋回了書房。 陸晧也絲毫覺得沒什么不對,開始自己的打掃之旅。 這邊的謝長景看著忽然掛斷的電話,繼續把照片和紙張裝進袋子里。打算把它塞進柜子里才發現旁邊還有江懌的材料。只顧著看陸晧了。 他看了看桌邊李秘書遞過來的關于新的公司部門整頓的方案還有關于華信科技新合作代表人沈酩燈,主營業務的資料……他把江懌的材料放在旁邊。 謝長景忙碌了半天,抬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看了看還剩余的工作量,迅速地把其余的給批完。等到了最后,謝長景發現了張夾在和和那個白總監設計公司的合作文件夾里這是張私人的邀請函,署名白舟悅。 白千帆的jiejie,說白千帆是私生子也不完全正確,畢竟現在他們的母親已經入住白家多年,在社交場合自稱白太太多年了。 謝長景沒心沒肺地想:比尹桉她媽臉皮厚多了啊。不過白薇倒是和尹嵐一樣執著。白薇甚至不讓白千帆和白舟悅進本家公司。 謝長景掃了一眼,放下指間的商務筆,冷漠地把邀請函丟在干凈的垃圾桶里。 李秘書過了一會兒走了進來,謝長景接過咖啡,對他指了指垃圾桶。 對已經明白過來的李秘書緩緩地說:“我不希望這種事第二次發生?!?/br> 李秘書把那張邀請函從垃圾桶里撿了出去,對謝長景充滿歉意地說:“不會有下次?!?/br> 他對李秘書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端著杯子,漫不經心地翻了幾頁江懌的材料。 確實跟尹嵐說的一模一樣,簡直是陸晧的反面教材。 江懌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家庭和睦,爺爺還是退休的淮陽菜系的名廚,奶奶創建了家產后護理醫院。 江懌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六歲開始學鋼琴,在音樂方面頗具天賦,高中不到畢業時就拿到了柯蒂斯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不過卻在國內待到大二時前往求學。 后來看似不可理解的事情從尹柯身上可以找到答案。 兩人在K市的有名的圣優高中在高二時成為了同桌,上面寫的關系匪淺 。 不過有意思的是高三下學期的緊張時刻尹柯被尹儒戌送往了K市偏僻的普通高中。 江懌也在那時好像開始了遲來的叛逆期,甚至跟一個同學打架記大過,成績倒退。 在那一年炎熱又漫長的夏天過去,好像沒有尹柯離開后沒有任何聯系的兩人在另外一個離K市較遠沿海全國top二的高校門前再次相遇。 謝長景從這薄薄的幾頁紙中仿佛看見了那個夏天兩個少年為了對方做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