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新舊歷】欲望的天性-下(劇情-喜聞樂見舊歷修羅場)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在總受文里搶主角攻np、(單羞罰)懲戒小鎮、一心報恩的小美人卻被瘋狂疼愛、灰姑娘、請有序離開永無鄉、總裁是我的身下受、全員瘋批、種馬男他雌墮之后、哥哥的未婚妻愛我(ABO/三角關系)、精神病的自我拯救
1 20分鐘?30分鐘?康奈利沒有仔細數,他在雌蟲-伊森將雄蟲-塞納沙的內臟掏出來時就扭開了頭。 那具尸體很快就只剩下衣物和飛濺在墻上與地上的血水,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這個小小的封鎖區,賽場外的嘈雜聲被屏蔽了出去,整個封鎖的小空間里只有阿克希雌蟲少年咀嚼骨頭的聲音。 咯吱,咯吱,沙沙沙。 那陣心悸——一小時前,觀看中古原始蟲族大軍撕裂文明的心悸再次卷土重來,籠罩在近乎過半的新歷蟲族心頭上。 他們很樂意看阿弗洛狄德的過去,卻矛盾的難以接受這些歷史中的糟粕。 當康奈利把頭再次扭回來時,雌蟲-伊森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雄蟲-塞納沙此刻就剩一顆頭顱被伊森抱在懷里,少了半張臉,血rou模糊神情猙獰的閉目。 阿克希雌蟲少年坐在一灘血水中,他一時半會沒動。 珍珠體沒說話,不比之前,這次珍珠體完全沒有快進任何部分,逼著這些新歷蟲族去直面舊歷血淋的一面,氛圍安靜的讓人不適。 康奈利沉默著,伺機觀看,他清楚什么時候該閉嘴。尤其是旁邊的珍珠體顯然不是之前那個喜歡用小孩子聲音開玩笑的意識體了。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力場內亮起幾柱掃描激光,在封鎖區的殘骸與唯一的生命體上掃描片刻,先是打開了走廊往內走的這個方向的通道阻隔門,一群早就準備好的斗獸場蟲侍拿著長桿電擊槍(康奈利覺得應該是這個)與另外幾個古怪的儀器沖涌進來。 一陣如炮彈般的凌厲呵斥問責劈頭蓋臉的朝阿克希雌蟲少年沖去,這些蟲侍似乎在忌憚什么,先禮后兵,一直在用舊歷的蟲族語言大聲警告呵斥著雌蟲少年。 但伊森·阿克希沒有反應,他只是抱著自己弟弟的頭顱坐在血水中,那些血液開始在他的靴子上,褲子上,還有手臂上凝固發臭。 就在其中一個帶著口罩式面具的蟲族抬手就要朝沉默坐著的阿克希雌蟲開一槍麻醉時,伊森·阿克希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少年雌蟲似乎是設置了什么程序,通訊器才響了兩下,就自動接通了通訊語音。指環型的通訊器沒有像常規通訊器那般即刻投影出全息人像,而是來者的聲音先傳出來。 “在哪里?!辈烹x開熒幕不久的少年提摩西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小伯爵的聲音識別度非常高,又是斗獸場的大顧客,聲音一落下,那些拿著武器的斗獸場蟲侍像被摁了開關,全體靜音。 但有一個東西沒法阻止,在通訊自動接通前,阿克希雌蟲少年已經被這群蟲侍中其中一位舉著長桿電擊槍的護衛瞄準,扣下扳機的同時小伯爵才開始說話。 不夜星斗獸場遍地開花,不少斗獸場背后的主人都是原始蟲族,在蟲族星域,斗獸場可是比賭博還要恐怖的吞金巨獸。全民熱愛,從高到低,實權派到徒有虛名的貴族派最大的娛樂之一就是泡斗獸場里玩;也正是如此,很多斗獸場都有豐富處理貴族蟲的手法,。 有些斗獸場背景深厚,直接一視同仁在這些闖禍的蟲族開通訊器找家族成員過來撈人前,一律電擊麻醉。在對方搜出家族勛章或是其他ID證明,才會通知家族與背后勢力來領人,來交罰款。 在提摩西的聲音響起來之前,斗獸場蟲侍沒想到這個阿克希的通訊器竟然是無延遲接通,通訊器那頭才剛剛響起了一個音節,這位守衛的已經扣下了電擊槍的扳機。 于是現在就撞上了硬骨頭。 如康奈利所想,那柄長桿槍體鏤刻著繁復花紋的復古刺刀槍就是一把電擊槍,但比新歷巡騎警最常用的那種帶線噴射型電擊槍,斗獸場蟲侍此刻拿著的電擊槍射出的是一枚透光的能量子彈。 子彈如水一般撞在聽到通訊聲音而一個激靈,從沉默狀態驚醒的阿克希雌蟲身上,隨后阿克希雌蟲的皮膚在被子彈親吻快速融合后,冒出好幾股從身體內掠出的電弧。電光如牢繩,仿佛有自己的意識,瞬間如蛇如絲纏死在阿克希雌蟲的身上,勒住他的四肢與脖子還有觸角。每一股電弧光纖細如蛛絲,被自己兄弟洞穿腹部都沒吭一聲的雌蟲-伊森此刻慘叫出聲,只在兩個呼吸間身體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但他沒有失去意識,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氣。那些電弧沒有在阿克希雌蟲的皮膚上燙出燒傷淤痕,卻rou眼可見的給阿克希雌蟲帶來了無比巨大的精神痛苦。 “…伊森?”那個已經跨過變聲期的年輕聲音疑惑的停頓了一會,似乎在等著阿克希雌蟲回應他。 珍珠體輕慢如念詩,慢慢為康奈利和其他觀影蟲族解釋著,為什么這些蟲侍來了卻不馬上制服伊森·阿克希。又為什么在通訊器響起來以后,直接跳過警告對其開槍。 “…他很幸運——這個斗獸場—的主人是一位,原始蟲族。在排序上——是提摩西,第78位哥哥?!?/br> “…所以這位阿克希雌蟲不會被懲罰?!卑谆N沉默了一下,說:“我知道這是社會背景問題。但…” “但他們是血親,是兄弟不是嗎?” 新歷對于舊歷來說,不僅是血脈上的退化,歷史斷代直接清空所有文化。他們重新建立起的社會制度,最初用的全是其他星系種族的規章制度。那很好,很幸運,起碼找到了維持社會安定的新文化存在;但也不好,新歷蟲族在三觀認知這方面完全被養成了一種陽春白雪式的溫和。他們依舊勇猛,依舊強盛,但卻在用‘人’的視角看待所有事情。 面對舊歷這種特權至上,尚無完整文化,血腥為前,拳頭為后的制度就像文明人看到原始部落的食人族。 “…你知道——家貓,和,野獸——最大的區別——在哪里嗎?” 康奈利當然知道,并且馬上在珍珠體說完這句話就意識到了對方的意思,他知道試圖和珍珠體解釋這種事情很愚蠢??捎袝r候,哪怕一件事情再愚蠢,可它只要是對的,是正義的,是善良的。就一定會一群衛道夫去簇擁這個理念。 “…就算是野獸……”康奈利說不下去了,他垂下眼睫。 “——安靜,的看?!闭渲轶w將鏡頭拉遠了一點,將封鎖區的所有情況都拍了進來?!澳阌X得——你的付出——堅持,都是有意義的嗎?” “年輕——真好。有無數次可以,犯錯的,機會?!闭渲轶w笑了一下,輕柔柔地說:“但——不是什么堅持,都會——有回報?!?/br> 面色疲倦而蒼白的少將沒在說話。 2 “……”通訊器那頭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接著,“你惹麻煩,還是麻煩惹你?” 電弧光蛇一樣纏在雌蟲-伊森的脖子上,在兄弟相殘時,在受重傷時,在被束縛電磁力場捆綁時,他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公平,這一切的確是他自找的。 可當提摩西這般詢問他,對方甚至都沒有做出一定會替他找場子的保證,只是一點點關心,伊森那層自己建筑起來的厚墻就要垮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從喉嚨與鼻腔里呼出那種細小又痛苦的呼吸抽噎聲音。雌蟲少年倒在地上,被電弧光牢鎖著,身體蜷縮如被燙熟的蝦子,沒有說一句話,卻無法克制的,呼吸一聲重過一聲,近乎變成一種細小哽咽的哭音。 聽上去委屈的要死。 聽得康奈利露出復雜的眼神。 聽得珍珠體輕輕地嘖了一聲。 聽得通訊器那邊的蟲族又沉默了一會,隨后那個年輕的聲音念出了一個名字。 “克勞德?!?/br> “yes. Yhness.” 接著,康奈利就看著那些舉著電擊槍的蟲侍大多都皺起了眉頭,其中一位隊長身份的人用通訊器撥通短訊,似乎在向那頭的主事人請示著什么。 “這是發生了什么?”康奈利問?!岸帆F場的蟲族看上去,似乎有了新的顧慮?” “稱呼?!闭渲轶w說,“在這個時代——只有,原始蟲族才有——伯爵以上的爵位。只有,原始蟲族出身的貴族,才可以被——稱為—highness.——劣變的一代種——哪怕有爵位——也只能被,自己的下屬稱為:MASTER.” “highness?”康奈利喃喃兩句,“王室直系?” 康奈利更直觀的感受到,在帝制的舊歷史,哪怕已經沒有了‘女王’這個角色,那些來自‘女王’的遺留權利還是延續了下來。 涅柔斯的習慣只是一個開頭,現在所能看到的事件成為了這份扭曲王權的鋪墊,舊歷是遠超……康奈利所想的混亂。 絕對特權的背后是沒有拘束,且性格暴虐的掌權者。 “…舊歷史的消失,”康奈利的聲音很小,他仿佛在低喃著一個自己都不敢去想的念頭,“和這些…這些,會有關系嗎?” 珍珠體倒是轉了轉球軀,聲音里有點詫異,但很快消失?!拔疫€以為你只關心提摩西?” “…我并不希望,公爵會被這樣的內斗所侵害…”白化種嘆息一聲,眼神很難過。 “呵呵?!闭渲轶w沒什么感情的笑了一下。用一種似嘲諷又似輕蔑的,高高在上的口吻——很神奇,明明如此輕柔溫和的聲音,珍珠體卻能硬生生地用這充滿詩歌韻律般的調子起伏說出不討喜的感覺。 珍珠體說:“誰—殺—誰?” 康奈利:“……” 他想了想上一個景象里的尸山堆與小公爵那條美麗危險的尾巴,白化種識趣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就在他們說話的小一段時間,長廊往里的一個通道口響起了腳步聲。 一道道封鎖這個通道口的阻隔門應聲而起,讓來者順利通過。從拐角出來的先是一位穿著斗獸場標準工作服的蟲族,額角分叉,高大的身子和后一步出現的黑發金眸的執事長克勞德一般高。姿態卻朝執事長放的很低,恭敬的偏頭朝執事長解釋著什么,但黑發的執事長完全沒給對方一點臉面,只是保持虛偽的社交淺笑,大步流星的往案發現場走來。 “噢?!边@是執事長看到現場的第一句話,克勞德沒有去看那個被電弧鎖在地上的少年雌蟲,而是直接側頭和身旁的負責人說:“稍后,罰款我會通過主人的公館賬戶打給你們?!?/br> “至于這個東西…”黑發的執事長站在那,他似乎權衡了幾秒鐘,那雙色澤如黃金卻沒有絲毫感情的眸子盯了狼狽的阿克希雌蟲少年一小會,居高臨下的審視像刀子一樣刮在雌蟲伊森身上。 執事長克勞德沒靠近那一灘血水,他只是遠遠的站著,所有的態度就已經足夠讓還在呼吸的阿克希雌蟲感受了一種無聲的羞辱。 “我會帶走他,今天這里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懂嗎?!?/br> “好的, 奈特利先生?!倍帆F場的負責人低頭應道。 但黑發執事為此微微蹙眉,康奈利的視力非常好,他這一瞬間能清晰的看到黑發的執事長對這句話的…厭惡? 隨后康奈利頓了一下,反應了過來,脫口而出一句話。 “奈特利?主星中央的那個奈特利家族?” 珍珠體嗯?了一聲,似乎在說你又有什么問題。 “…嗯。真讓人沒想到,我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很榮耀的姓氏?!笨的卫洋@訝收回去。 “——對這個,蟲族,可就,不是——那么榮耀了?!?/br> 康奈利謹慎的問:“這又是舊歷的——?” 珍珠體嗤笑了一下,“為主人—工作那么多年,卻——連賜姓都——沒有。無能的家伙?!?/br> 它索性全部解釋了一遍,“如果——很得主人的心,像執事長,自己的私人—武裝勢力—的軍部長,書記官等——都會被主人,賜姓?!?/br> “像提摩西的—第二任執事長—就在奉侍的第三年,獲得了—以提摩西—名字首字母的T作為,中間名使用?!闭渲轶w的聲音里有層淡淡的惡意,“——每一個,以示尊重來稱呼他—為奈特利先生的場景,都在提示,克勞德-奈特利是個不夠格的仆人?!杂懣喑??!?/br> 在康奈利思索的沉默中,眼前的全息粒子再一次出現變化,血水與拿著槍的蟲侍,傲慢與恭敬的高位蟲族全都像褪色的畫,變成一碰就碎的灰霧。 霧氣如渦輪回轉,重新凝聚出新的畫面。 3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隨著聲音而鋪開的畫面任舊是在斗獸場,但換了一個很豪華的私人休息室,休息室的正面有一塊非常非常大的落地玻璃窗,極好的斗獸場擂臺高空視野場景告訴康奈利與被禁言觀影的新歷蟲族們他們在哪。 康奈利發現,黑發的奈特利直接把阿克希雌蟲原樣帶了過來。這意味著,當洗完澡,渾身上下都快被自己的蟲侍服飾到連額觸角都要被打蠟磨光成珠寶色澤的小伯爵看到自己玩伴時,雌蟲-阿克希像條從泥巴地里撿回來的臟狗,渾身血臭味,懷里還抱著一個惡臭污染源——那個雄蟲的頭顱。 康奈利哪怕因失血虛弱的要死,都能很肯定的說自己沒有眼花,清晰的看到少年提摩西怔了一下,俊臉上沒什么大表情,卻下意識地皺了一下鼻子。 康奈利發出了一聲嘶。 阿克希雌蟲坐在地上去看提摩西,還保持抱著頭顱的姿勢,失去了在提摩西面前慣有的機靈,翕動著唇,沒有說出任何辯解。 這間房的視野極好,對斗獸場的收音也非常完美,當又一次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從外面傳來時,房間特殊的收音布置都被這場盛大的歡呼激活,房間墻體上內嵌的管弦震出環繞式立體音,節奏鼓點沸騰如火,讓人暢快淋漓。直接讓房內的貴族觀眾在享受豪華舒適VIP間的同時也滿足觀看血腥廝殺最爽快的群體火熱氣氛,盛大的歡呼與嘶吼海浪般沖破房內的無聲,伊森看著窗邊回頭,正安靜注視他的提摩西,這一刻突然覺得對方太過遙遠。 好像一切都不能夠在這個小少爺的心里停留多久。 一小時前,少爺還是上一場盛大歡呼中的唯一中心,至少那一刻,提摩西看上去是開心的??涩F在,無數歡騰與新的勝利者都不能夠再長久的吸引少爺的視線那雙綠眼睛中如此平靜,像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又或是…又或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伊森一直都知道,從10歲那年遇到提摩西的第一個月就知道了。 提摩西是一個對自己生活十分有計劃的人。 萬事在他眼里必須要有個開頭,要有個鋪墊,一切慢慢發生,最后再點上一個完美的結局。 提摩西不是那種肆意放縱欲望的類型,不會因為一時感動長久的保持一段關系,并為此去忍耐種種自己不適的事情。 “這是在…?”白化種有些奇怪,房間內突然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安靜。 阿克希雌蟲怔怔的看著小公爵,而小公爵的眼神是那種——似乎正在等待時機的思考。 平靜的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思考什么。 珍珠體說:“提摩西—在等待,一個時機?!?/br> 康奈利發出一個疑惑的聲音。 “這只雌蟲,非?!斆?。他正在覺醒——的,異能,對他幫助良多。如果這次——解釋不好,提摩西的身邊不會再有伊森·阿克希的位置?!?/br> “提摩西—的情感,已經——很薄了——他不會,再讓,不穩定的存在——走進自己的穩定圈?!?/br> “提摩西此刻——的安靜,是在,等待一個機會?!?/br> 康奈利的腦子在提摩西以外的人身上一向轉得快,他的眼神在伊森抱著的頭顱和旁邊奉侍的執事長身上掃了兩圈,試探性的總結:“一個機會?是指…斷絕關系嗎?” 珍珠體沒有接話??的卫庞掷^續說:“畢竟從之前的印象來看,公爵非常反感被人利用?!?/br> “所以這個阿克希雌蟲才不敢說話,如果他求公爵幫他把事情擺平?!笨的卫难凵衤涞教崮ξ魃砩?,喃喃道:“公爵也許會去幫他,但所有的關系都會終結于此……這就是,等待的時機……” 一時間,康奈利的心情很復雜。他為公爵對親生哥哥的柔軟情感而憤怒,卻又對公爵此刻薄涼又理智的處事方式感到…不平。 “我只是搞不懂?!痹诳的卫林槻辉僬f話后的一會,阿克希雌蟲說話了。 雌蟲-伊森慢慢把自己的頭低下來,他看著自己懷中猙獰表情的幼弟頭顱,聲音不復之前的歡快,很平靜,帶著點變聲期尾巴輕微的尖利沙啞感。 伊森低語重復著,“我只是搞不懂?!?/br> “明明我比他厲害,學得比他刻苦,無論是課業,武器,家族產業我都能達到最優標準。家族吩咐的社交我都完美得維持在了最佳狀態上?!卑⒖讼4葡x的聲音放輕了,“就因為基因度不夠高?” “我就再也不被允許觸摸那份…”雌蟲-伊森的表情變了,仿佛在咀嚼很苦的東西,那股深深的無力感與不服輸在他臉上浮現,“…權利?!?/br> “憑什么我就要被這種規矩束縛住,向一個能力不足的廢物下跪,去親吻他的腳尖?!?/br> 盤坐在地上的阿克希雌蟲說完這些話后,筆直的腰身終于彎弓了下去,他還是很痛,那些電弧光在他的精神體上留下沉重的刑罰。 雌蟲-伊森呼吸著,喉間喘出些許細小的哽咽,“我只是不甘心……塞納沙說,他要代替我的位置。我已經夠克制了,我還不夠聽家族的話嗎?” “…”雌蟲-伊森嘟囔著,喘息間說著一些聽不清的話,重復了好幾次,康奈利才勉強聽清阿克希雌蟲在說什么?!啊也蝗塘??!?/br> 隨著阿克希雌蟲少年一番剖白,康奈利知道了珍珠體所暗示的意思。 站在窗邊的提摩西平靜表情慢慢隨著雌蟲少年的話出現了變化,只是阿克希一直低著頭,沒發現。就在雌蟲-伊森說到不甘心那段時,提摩西朝他走了過去,腳步無聲,直到提摩西蹲在伊森面前,雌蟲少年都還沉浸在自己痛苦又不甘的自述中。 把自己懼怕的事情親口說出來不亞于從一直未停歇疼痛的舊傷中挖出新傷口。 “基因檢測就一定是對的嗎?就一定不行嗎?”雌蟲少年恍惚地說,“為什么……我不可以越過這個規矩呢?他打不過我啊,他死了啊,他不如我?!?/br> 雌蟲-伊森這會的狀態看上去只要提摩西隨便說點什么,或是一個冷漠的態度將他驅趕走,他就會把自己也放棄了。 再也不會像他口中所述說的那般,去爭一些本該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在提摩西說話前,珍珠體突然輕哼一聲。很小聲,康奈利聽了一耳朵的不滿。 “所以你就把他吃了?” 雌蟲-伊森沒抬頭,甕聲甕氣地用沙啞的聲音擠出一個嗯。 “那你怎么沒把他吃干凈?!?/br> 那只蒼白的,戴著幾枚戒指的手掌輕輕拍在了伊森·阿克希淺紅色的頭發上。 康奈利和伊森同時睜大了眼睛。 雌蟲-伊森的反應更激動一些,他猛然的抬頭,一下把提摩西只打算拍兩下就收回來的手心撞了個滿頭,差點把提摩西的手給撞得打回他自己臉上。 “……”小伯爵面無表情的拍了一下雌蟲少年的頭。 阿克希雌蟲少年臉上全是不可置信與惶然交雜在一起的表情,臉上還有兩道淚痕,嘴唇殷紅如血,下巴上還有凝固的大塊血液。 “…丑死了,你怎么連嘴都不擦?!?/br> 這應該是一個很值得感動的場景,但其中一位主角——誰都能看出提摩西此刻似乎有點想站起來。 康奈利恍惚的意識到,提摩西可能有點潔癖。 但下一秒,康奈利這個想法被提摩西本人親手打破。 下一秒不止是康奈利微微睜大雙目,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執事長克勞德也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深紅發的小伯爵先是嫌棄了一下雌蟲臟兮兮的臉,卻在下一刻,伸出自己的手指去幫雌蟲少年擦了擦那一道道沖開滿臉血漬的淚痕。少年雄蟲卷翹深紅的睫毛下斂著,目光沒有落在那雙又要落淚的顫抖的蜜色眼睛上,而是一直看著對方的唇。一切看上去都好像是提摩西的心血來潮。 “那你開心嗎?!?/br> “…什么?” “親手打破這個規矩?!?/br> “我不知道……”伊森看著近在咫尺的提摩西,他突然笑了一下,露出自己的小犬牙,他對提摩西說:“……但這是我16歲一覺醒以后,最開心的一天?!?/br> 提摩西抬眼去看他。少年們一個半蹲,一個狼狽的坐在地上。 提摩西也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那雙總是顯得很冷漠的綠眼睛此刻微微彎了一下,他說:“那你就是對的?!?/br> 那個空靈美妙的少年聲音還在說話,帶著一絲勸誘,聲音輕輕的,聽的人幾乎能感受到一種羽毛撓到耳后的酥麻。 “你覺得不公。你有能力,你就推翻這個規矩?!?/br> “讓那些奇奇怪怪的規矩滾蛋吧,那只不過是弱者為不可控事物所畫的圈?!?/br> 提摩西將一只手撐在地上,他半跪了下來,伸手去撫摸伊森·阿克希的臉,慢慢從雌蟲少年的臉頰摸到他的耳后去,然后將伊森拉近,面龐如情人般靠近。 珍珠體將鏡頭拉近,在另外幾個平臺吵翻的新歷蟲族們直接看到了放大的鏡頭里,全是提摩西那雙翠綠翠綠的瞳孔。那雙眼睛里的虹膜排序特殊,像一顆全深綠色系的漸變寶石,從瞳外環開始是一種亮淺的綠,直到最中心是近黑的墨綠。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視角,仿佛這個叫做提摩西·伯恩斯的舊歷史蟲族此刻正透著屏幕對看著他眼睛的存在說話。 康奈利幾乎沒辦法呼吸了。 “不要克制?!?/br> “不要收斂?!?/br> “你有著這份力量?!蹦侵簧n白的手順著伊森阿克希的臉慢慢下撫,撫摸過那些破開的傷口,提摩西手掌心間盈動著一股輕薄盈動的淺紅色紅光,蒼白手指上其中一枚抑制戒指亮起瘋狂閃爍的紅光。 “你已經主動站到了邊緣去,面對現實,伊森?!?/br> “你有這個天賦?!?/br> “成為一個獵人,不要當獵物?!?/br> 那股淺色盈動的紅光慢慢地順著提摩西的撫摸,滲透到了伊森阿克希的傷口里去,成絲成線,加速愈合了雌蟲少年的傷口。雌蟲少年顫抖著唇,從這些話語中攝取力量。 提摩西的聲音輕柔著壓低,幾乎蛇一般的嘶嘶作響: “你有這個手段,再冷酷一點,再堅定一點?!边@一刻,深紅發少年的形象徒然顛覆了閉目沉睡的阿弗洛狄德,徹底與冷淡疏離的沉默貴族形象剝離開,美與欲的阿弗洛狄德變成了教唆夏娃去偷蘋果的蛇。 “去把那些本該屬于你的東西奪回來。不要遏制自己的欲望?!?/br> 雌蟲-伊森身上被蒼白手掌撫過的傷口愈合如初, 紅光更深更深的沉到了雌蟲少年的身軀中去。少年蒼白手指上的抑制戒指已經暗淡著灰了下去, “像頭野獸那樣露出你的牙齒,伊森?!?/br> “釋放天性又有什么錯呢?”深紅發的伯爵笑著說?!叭グ炎约合胍膿屵^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可以選擇自己想要成為什么樣的蟲族?!?/br> 康奈利顫抖了呼了呼氣,說不清什么感受,他只是掉了眼淚。但很快用沒怎么受傷的那只手快速擦掉。 在能感受到信息素的力量之前,在未成年之前,哪怕是在現在的新歷,也有無數雌蟲在幼年時想過。 為什么有著力量的我,要對那種看上去什么都沒有的蟲族低頭呢? 長大以后,雌蟲自然而然的就對著天性與本能低下了頭。 可并不是所有雄蟲都有顆寬容的心。 每年申請不到交配權的雌蟲和每年被雄蟲玩死的雌蟲一樣多。 那些灰下去的檔案中,不乏有曾經為聯邦付出過全部的高階軍雌,他們最鮮活的時候都是在邊境防軍時期,高高興興用自己的軍功章與貢獻點申請到雄蟲的交配權,最后卻不是死在邊防戰場與星盜的手上。 積年累累的扭曲規矩縫住了每一個曾有機會求救的雌蟲的嘴,本能的渴求與無數苛責嚴厲的懲罰綁住了曾經有機會的雌蟲的嘴,最后把他們所有的渴望與念頭都馴服成了一種畸形的奉獻性格。 釋放天性又有什么錯呢? 康奈利深深地呼吸著,他這一刻無比難受,卻再一次墜入愛河。 那雙玫粉的瞳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他冷漠的,疏離的,甚至可能再也沒有一顆善良之心的公爵,康奈利知道,他的心再也不可能為第二位雄蟲跳動了。 哪怕這位公爵已死,性格冷酷無情,也許最后會變成賽利安大公那般的暴虐無常的存在,身處遙遠的舊歷史,對自己來說永遠只會是一道幻影。 一數能列一整頁紙的缺點??煽的卫褪菚淮斡忠淮蔚膶@個幻影心動。 “……——能不能,像個成年,蟲族?!闭渲轶w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突然拉快了場景的進度,一切都以三倍速前進。 “很抱歉?!卑谆N呼吸了幾下,喉嚨用力吞咽了幾下才把那股感覺壓下去。 “就只是,一時激動?!?/br> 珍珠體將進度拉快,最后停在提摩西已經乘上飛艇回程的畫面上。 阿克希雌蟲已經被提摩西的蟲侍送了回去。 此刻提摩西坐在飛艇落地窗旁的單人大沙發上翻看著一本書,單人沙發邊上的小桌子擺放著素色的外星鮮花,一碟水果,還有幾盞點燃小蠟燭的香薰杯。執事長克勞德往一盞水晶高腳杯中倒入金色的酒水,他將瓶口用軟巾擦拭了一下,才溫聲開口。 “主人?!?/br> 深紅發的主人眼睛抬也沒抬,翻過一頁書。 “您今日對阿克希先生的鼓勵,對他來說也許并不是好事?!笨藙诘碌挠迷~很謹慎,但還是不能掩蓋那股建議性很強的暗示。 提摩西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他這次回去,會被家族給處置掉?!笨藙诘聦⒕破糠呕乇袄?,慢慢說,“雖然阿克希家族是個不起眼的小族?!?/br> 康奈利再一次抬了抬眉毛。 “但他們家族在主星生存許久,有著與主星大家族一般的習慣?!?/br> “伊森·阿克希喰食了自己的兄弟?!笨藙诘峦AП锛恿藥讐K冰,“據我了解,他吃掉的那只雄蟲名為塞納沙·阿克希,已經是內定的阿克希下一代少族長。他回去以后,一定會被這代族長處罰,并被關入阿比斯之間?!?/br> “阿比斯之間?”康奈利疑問一聲。 “哦——”珍珠體說,“不夜星每年—都有—蟲族因為種種原因-發狂。普通的——一代種,可沒有——原始蟲族那么——好的待遇能被—冷凍起來?!?/br> “阿比斯—之間,發瘋—蟲族-的最后,歸宿。是一個——魔法側結合科技側能力——做出來的,暗影星球。如果沒記錄——錯,這個是蟲族從——幻想種那邊,征服來的魔法物質做的——。是個充滿亂流風暴—和輻射的災厄之地?!?/br> “但在時間線往20——年推之前,主星的蟲族發現——阿比斯之間,是一個可控的—訓練好地方。不少二次,覺醒的—蟲族會進去體驗一番?!?/br> “大多數都-死了?!?/br> “你可以當成—這是一個懲罰人,也是歷練人的,臨時監獄?!?/br> 提摩西沒說話。 克勞德停頓了一會,才繼續:“主人,您似乎很偏愛這只低階蟲族?!?/br> “需要我去協調,將阿克希先生帶回來嗎?!?/br> 康奈利看了一會,沒忍住,他問珍珠體?!斑@個執事長是在試探公爵嗎?” “…他到底是忠于公爵還是賽利安大公……?” 珍珠體呵笑一聲,“只不過是——個自作聰明的蠢貨?!?/br> 時間過去了一會,提摩西又翻了兩頁書,就在克勞德又要試探一下的時候,年少的主人才漫不經心的開口:“他能活著從阿比斯回來?!?/br> 提摩西像是想到什么,噢了一聲。問:“現在掌握著主星北邊蟲洞與礦星的是哪個家族?” 克勞德說:“是殺人蜂一脈的奎恩家族?!?/br> 正好此時直播間封禁的時間到了,評論區瞬息就被無數憋了許久的評論沖爆。 聽到這個新的信息點,在中央星會議室的幾位實權派都下意識的扭頭去看了眼坐在奈特利總理身邊的奎恩主席。 “哈?!比R斯特·阿克希將軍嗤了一聲,不無諷刺的對死對頭說:“真想看看那群奎恩在舊歷史是個什么德性?!?/br> 奎恩主席剛震驚而睜大的眼神瞬間刀子一樣的往萊斯特阿克希身上刮過去。 “奎恩啊?!碧崮ξ鬏p聲念著,“他們家族還在定時發邀請函嗎?” “是的。主人?!?/br> 提摩西嗯了一聲,說:“等伊森從阿比斯出來,讓他去處理這件事?!?/br> 克勞德本來微低著頭,此刻沒忍住抬起來看向窗邊的主人。 “這又是?”康奈利問。 珍珠體說:“這意味著,這個蠢貨——八年都,沒有得到提摩西的政務授權—被一個,低階蟲族得到了?!?/br> “……” 克勞德忍了一會,他還是低聲而恭敬的詢問自己的主人,提摩西又低頭回去看書??的卫c其他新歷蟲族無比清楚的看見,克勞德·奈特利帶著白手套的手忍不住握成了一個拳頭。 “主人?!苯痦膱淌碌椭^,聲音平靜卻有點逼人,“伊森·阿克希只是個低階蟲族,他的基因度沒超過60%,一覺以來至今都沒有覺醒自己的異能?!?/br> 他一口氣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語氣問題,又放軟了態度,“您對他的期望是不是有些太高了呢?” “所以我給了他一件小禮物?!?/br> 克勞德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半響突然一下子抬頭,平靜的態度裂開了一點縫隙。 “您賜予了他什么?您…”克勞德干澀的說著,“是那枚壞掉的抑制戒指…” 場景中,提摩西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和克勞德說話,仿佛沉浸到了書中的世界去。 在康奈利又開口之前,珍珠體提前解釋。 “提摩西把—自己的,力量——分了一部分,給阿克希?!?/br> 一種靠自己無法理解的迷惑出現在康奈利蒼白的臉上,“這…這要怎么做??” 珍珠體噢了一聲?!笆橇?。新歷—應該,沒有這種異能——了?!?/br> “你可以,這樣理解?!?/br> “舊歷史的蟲族,通過喰食這種天賦——可以把任何,生命體的力量奪為己有。是一種,混雜了魔法,科技,自然側能量的天賦傳承——在血脈里?!?/br> “你們退化的太厲害。已經很難覺醒了??桑舆€是有的。你們的軍隊,中,應該有這樣的例子——剛摸上槍短短幾日就,如有神助的鷹眼型-狙擊手。比常人要更加敏銳而反應快到離譜的——近戰士兵,體質——生而超越同基因存在——數倍,甚至能過越級殺更高,基因蟲族的存在。許許多多,只是返祖?!?/br> “而提摩西的能力——是龐大的精神能量?!?/br> “繼承于原始蟲后——的精神能力?!闭渲轶w說到這句時,似乎有點奇怪的不滿,它冷冰冰的說:“讀心,隔空取物,cao縱,太多可以列舉——簡單來講,他能夠,心想事成?!?/br> “這也太……” “但,他的能力有很強的副作用——提摩西遠遠比所有蟲族更容易——失控。他被涅柔斯·賽利安強制監管——也不全是,賽利安自己的私欲作祟?!?/br> “只要——提摩西失控,他沒有任何——機會能被拯救?!?/br> 康奈利怔住了。 場景中,黑發的執事長表情看上去不太好。 任誰一直想要的東西被一個在自己眼里無關緊要的存在輕易拿走,此刻心情都不會好到哪里去。 “您的身體情況需要時刻保持在安全線以內?!焙诎l執事說著,“請您好好保重自身?!?/br> 提摩西看完手中這也紙,才開口,聲音淡淡的,卻一下子刺中了執事長的內心。 “你在嫉妒嗎??藙诘??!?/br> 黑發執事沉默不語。 他的主人沒有看他,視線一直落在手中的書頁上,克勞德此刻真是恨不得跪到對方的膝蓋前,讓自己的主人哪怕施舍一個眼角的余光給自己。 提摩西說:“你并不缺力量和勇氣,不是嗎?!?/br> 全息影像所創造出的畫面徒然靜態,一切開始褪去顏色,最后變成一縷又一縷銀灰色的霧氣在打著旋凝聚著。 康奈利在這個等待的間隙,輕聲呢喃著所知曉的情況。 “力量與勇氣…” “欲望與天性……” 舊歷,不夜星——主星科研院,地下171層。 “欲望?!?/br> 伊森·阿克希將手插在自己的西褲口袋里,他仰著頭,由下往上的看著那幾座站立在基臺抑制環的硅基生物機甲,白色霧氣隨著生物機甲的呼吸將它們頭部的位置籠罩著,虛虛渺渺的只能在一片朦朧中看到那猙獰貼合著的獠牙,與白霧中隱約閃爍的綠色指示燈。 “這些大家伙會是蟲族新的欲望源頭?!币辽⒖讼χ约旱膱淌麻L說,他往上看,這些大家伙每一個都比目前蟲族軍中,原型最龐大的種族軍蟲還要大上十倍,如果有什么其他情況… “真是一場惹人煩的新科技變革…”淺紅發的雌蟲嘖了一聲。 “主人。您想見的負責人到了?!?/br> “嗯?!?/br> 伊森·阿克希扭頭,從電梯里出來的負責人——猜得沒錯,就是提摩西的私人醫生-玻因斯特。 淺紅發的雌蟲一時間沒有朝對方露出自己標準的虛偽社交笑容,而是用一種凝視的目光盯了對方幾秒鐘,才露出一個夸張的笑臉——但不是對著DR.玻因斯特。 而是對著戴著眼鏡的黑發雌蟲身旁那個之前的交流人說話。 “這就是新項目的主導人?” 臨時被喊下來的黑發博士面上的微笑對此情況變得更淺了一些。 這是一個明知故問的刁難。 “是的,阿克希先生?!必撠熃涣饕]的蟲族敏銳的意識到了這兩位自己都惹不起的蟲族間有什么過節,他謹慎地說:“這個項目已經全權交接到了DR.玻因斯特的手上,更加詳細的實戰資料都由博士的實驗室負責?!?/br> “日安,阿克希先生?!焙诎l博士微笑著,那張清艷的臉上掛著的笑容就像用尺子度量過,標準,親切。帶著一股子矜持與自信。 但伊森想到的卻是,十幾分鐘前在電梯里看到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這個雌蟲笑的可比現在更加惡心欠揍。 玻因斯特有股不好的預感。他臨時被蟲侍通知喊下來,伯爵也沒有出聲挽留,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處理。他們上來一喊,本來能在今天約到伯爵直接離開了。 別看玻因斯特現在笑的一臉禮貌,心里已經開始排123個整人的方案。 “我沒記錯的話?!?/br> 那個該被好好教導禮貌的阿克希雌蟲又說話了,玻因斯特禮貌的嗯了一聲。 “這次項目最大注資人是提莫?哦,是伯恩斯伯爵的公館,對嗎?”伊森問了句,“這批生物機甲原本應該是先供應給伯爵的私人武裝吧?!?/br> “是的。但…” “但什么?”伊森·阿克希微笑著反問。 交流負責人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眼前的蟲族不止是個大客戶,還是目前主星最大的能源供應商,還是個貴族。 “您好,阿克希先生?!焙诎l的博士接過了這個話茬。他輕聲溫和的解釋著,“這批硅基生物機甲是科研院的重點項目,雖然接受了開放投資……” “我問你了嗎?!边€是那張笑臉,伊森·阿克希扯了扯嘴角,仿佛終于聽到聲音似的,把臉轉過來看這個戴著眼鏡的黑發蟲族。 “我很好奇?!睖\紅發的貴族此刻變成了科研員最討厭的那種類型,什么都不懂,卻什么都要插手詢問。 伊森·阿克希說:“在我的印象中,半年前,你還是提莫的私人醫生?!?/br> “如今?!卑⒖讼O壬α艘幌?,那雙淡琥珀如蜜一般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笑意,“怎么就一躍而上,插手到戰爭序列的重點項目里來了?” 戴著眼鏡的黑發雌蟲禮貌的淺笑變得更淡了,玻因斯特的氣質很清冷,透著一股知性的矜持感;面容非常清秀,但也不缺男性面骨該有的尖銳感。當他幾乎不笑時,就給人一種機械般冰冷的刺人感。 玻因斯特說:“擁有才能的存在,到哪都不會被埋沒。我想,這是一個很正常的認知?!?/br> “噢。你說得對?!币辽⒖讼|c了點頭,但下一秒他說的話,卻讓玻因斯特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睜大。 “跪下?!?/br> “不好意思,您說……?” “我說?!币辽⒖讼PΣ[瞇的重復一句,“跪下?!?/br> “對貴族下跪行李,是平民該有的禮節。我想,這是一個很正常的認知?!睖\紅發的貴族用輕飄的語氣念著玻因斯特的名字,充滿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偏偏他的態度優雅,兩相對比下,十分容易激怒人。 “我說的對嗎?奎恩先生?” “……”戴著眼鏡的黑發雌蟲瞳孔縮了一下,幾秒鐘后,他勾起唇角,幾乎看不到任何怒意與反抗。玻因斯特微笑著說,是的,阿克希爵士。 黑發雌蟲用一種謙卑的態度低下自己的頭顱,彎下自己的腰,身體矮了下去。這一刻誰都沒看見,那雙被睫毛蓋住的冰綠色眸子有短短一瞬,變成了全黑瞳的蟲瞳。 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