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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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凡安被困著出不去,心里再不痛快也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他這幾天在竹屋里待著,白天能吃晚上能睡的,每日一早就在院子里晨練,練完繞著竹林跑一圈,下午就在石臺子上打坐調息。 那塊石臺通體都是用凝魄石打造而成的,坐在上面修行,的確是能起到調息順氣的作用。邵凡安每日閉眼一坐便是兩個時辰,到了飯點段忌塵會提著食盒過來喊他吃飯。 這小院子本是玄清真人閉關用的居所,玄清前輩早已進入辟谷階段了,竹院里就沒設伙房,邵凡安窩在這里做不了飯,所以一日三餐都是由段忌塵從外頭送飯過來。 他低著頭把盤子碗依次擺好,小聲說話:“你喜歡吃哪道菜,可以告訴我,我讓三味齋的人單獨給你做?!?/br> 邵凡安并不回話,自己拉開凳子往那兒一坐,端起碗來呼嚕呼嚕的就開吃。他也沒挑食的毛病,哪個菜都能吃挺香。 段忌塵把自己的飯也一并帶了過來,此時坐在旁邊就跟著一起吃。他這自小便養成的少爺做派,回回吃飯都坐得筆直,握筷扶碗都很有規矩,進食時總是慢條斯理的,習慣細嚼慢咽了??缮鄯舶膊皇?,他吃東西一向很快,碗里吃空了時,段忌塵也就剛咽下去半碗米飯。他也不看段忌塵,拿筷子的手想撂沒撂,在那兒稍稍懸了一會兒,緊接著又去夾段忌塵面前的菜。 他這邊風卷殘云似的幾口扒拉完了,盤里連菜渣都沒給剩下一口。段忌塵捧著飯碗,看看空盤子再看看邵凡安。邵凡安拿水杯漱了漱口,打著飽嗝就下了桌。 飯后休息片刻,邵凡安就去院子里打坐,段忌塵餓著肚子默默跟過來,一人合眼閉目坐在石臺子上,一人安安靜靜坐在旁邊的石墩上,兩人間誰也不說話。 邵凡安是沒話可講,段忌塵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說了也沒大用,邵凡安并不怎么理會他。 邵凡安被關在竹院里整整五天了,這幾天里段忌塵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待在這里,他似乎有事在忙,有時候會大半天都不見影子。有次他在離開前,還特意跑過來叮囑一番:“你自己在這里要好好修行,我最近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等我忙完了就會回來陪著你,你……你如果實在覺得無聊……” 邵凡安這時正在石臺子上閉眼調息,聽見這句,眼都沒睜,直接一聲嗤笑:“廢話什么,你把迷陣解開不就完事兒了?!?/br> 段忌塵負手站著,手背在身后,默聲攥了攥自己手指頭,還是把沒說完的話自顧自地接了下去:“你如果覺得無聊,我……我可以用化形術,陪著你?!?/br> 邵凡安一開始沒細聽他說話,本來都沒打算搭理他的,結果腦子里轉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他嘴里的化形術是什么。 那不就是他原先曾召出來過的那個腦子不太靈光的人形分身? “用不著?!鄙鄯舶猜牭弥卑櫭?,一下子睜開了眼,“一個你就夠煩了,不用再來一個更傻的了?!?/br> 段忌塵抿緊了嘴,過了一會又小聲說:“我一直有在修行的,我的化形術有變得更厲害?!?/br> 這回再說啥邵凡安都不再理他了。 化形不讓留,段忌塵臨走前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一只狼影留下來了。 這只和他倆原先傳音時召出來的那一只還不太一樣,那只小狼影是虛的,看著就像是一團狼形的黑霧,可這只是實的,個頭比傳音的小狼大上一圈,模樣看著更像是真狼了,長了一對兒綠眼睛,摸不到體溫,但手下確實是有毛茸茸的觸感。 段忌塵不在的時候,就把狼影放出來。 小狼影可比人膩歪多了,撒出來就往邵凡安腿邊貼,也不管有沒有好臉色看,一個勁兒的拿腦袋去拱人家手心兒,不給拱就會耷拉著耳朵小聲的嗚咽叫喚。 邵凡安早上繞著竹林跑圈,狼影就在他身后邁著步子甩著尾巴小跑著跟。 有時候他在竹林里待的時間過長了,狼影還會坐在他腳下拿喉嚨哼哼。 就哼哼唧唧的那種聲兒,哼不了多會兒,段忌塵就會來“接”他回去。 這之后過了七八日。 有天段忌塵再來竹院,石臺子上沒見到人,進了屋屋里也沒有,再出來環視一圈,還是沒看到人影,正有些心急,忽然聽到頭頂傳來兩聲哼唧。他走到院中央,回過身,循聲一抬頭,剛好看到邵凡安盤腿兒坐在房脊上,狼影搭著爪子趴在一旁。 段忌塵先是愣了愣,而后猛地反應了過來,一個躍身,借力在籬笆上蹬了一腳,使出一招小輕功,身形穩穩地落在邵凡安身邊。他神色興沖沖的,明顯情緒有些激動,可一開口,語氣里卻又帶上一點小心翼翼的意思:“邵凡安,你、你……是不是恢復一點內力了?” 邵凡安確實是恢復一些了,他今天運功時忽然在丹田處感覺到了一絲流動,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嘗試用了一下輕功,幾步便從下面翻了上來,就是落腳的時候不算太穩,身形有些搖晃。 他在心里掂量過了,估摸著自己現在應該是恢復了一成多的內力。 段忌塵站在他身邊,氣色帶著些興奮的潮紅:“等你再好一點,我就帶你出去尋藥,藥谷那位前輩,醫術名氣都不輸杜師伯的?!彼f話時一直看著邵凡安的臉,邵凡安是坐著的,他說著說著不自覺蹲下身來,偏過頭,下意識往邵凡安身邊挨了挨,“他一定有辦法的?!?/br> 邵凡安沒言聲,他左邊蹲著段忌塵,右邊膝蓋上枕著狼影的大腦袋。 他沒啥表情,也一直保持著沉默,視線落在很遠的地方,默默眺望著竹林的盡頭。 竹林的邊緣處其實延伸出去一條碎石路,那小路通著谷外。邵凡安知道它的存在,也知道它的方向,可每次在竹林里跑步時都找不到這條路。 迷陣困著他的眼。 這之后又過了三四天。 自打邵凡安內力開始恢復后,他這兩天的心情明顯變好了不少。段忌塵和他說話時他偶爾會回應兩句了,吃飯時甚至還搭手幫忙擺了筷子和碗。 某天一大早,邵凡安早起晨練,段忌塵這天來得早,端著食盒在一邊看著他扎馬步,支吾了片刻,試著問了一句要不要和自己過招。 邵凡安收了架勢,按著肩膀轉了轉胳膊,忽然道:“來?!?/br> 段忌塵怔了一下,趕緊把手上的食盒放到一旁,然后挽起袖子下了場。 兩人就跟以前同住時一個樣,拳腳間都不帶內力,純粹互相過招。 邵凡安雖說內力沒了八九成,可招式都還在呢,再加上他這小半個月勤加鍛煉的,筋骨正活絡著,一招一式間運勢自如。 反觀另一邊,段忌塵顯然就是顧慮頗多了,拳不到位,腳不敢踢,從頭到尾都有些畏手畏腳的勁頭。 邵凡安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他看了段忌塵一眼,也沒說啥,一個近身肘擊,段忌塵將將側身閃過,他猛追而上,抬腳側踢對方小腿。 段忌塵再退后半步,他直接一個挪身,拿著巧勁兒往對方小腿肚子上屈膝一壓,段忌塵躲閃不及,干干脆脆的被他一腳別到了,差點兒單腿跪下去。 段忌塵頓時失了平衡,趕忙矮下身子試著穩住。就他晃悠那兩下,從邵凡安的角度看過去,他整個后身全是破綻。邵凡安也沒想到自己能這么容易就占了上風的,皺了皺眉,抬手就在他后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段忌塵從來都沒讓人這么勺過后腦勺,頓時愣了,回頭看了一眼邵凡安,樣子有些無措,還抬手摸了摸自己后頸。 許是這樣子實在過于呆了,邵凡安本是皺著眉的,這會兒像是沒忍住,微微提起嘴角笑了一瞬。 那笑容來得快,去得也很快。 但段忌塵一眼便捕捉到了。 最近邵凡安的頭發長長了些,梳小鬏鬏時順手把額前的頭發也給背過去了,光潔的額頭便露了出來,也沒有碎發擋在眼角了,笑的時候眼睛稍稍彎起來,眼里的笑意就會特別明顯。 那笑容很淺,轉瞬即逝。 段忌塵卻是真的整個人都在這笑意里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