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你還要繼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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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清月明,窗內狼藉遍地,靠近床沿的地板上胡亂鋪散著雜亂的衣物、沾滿不明液體的團狀紙巾以及從床上垂下來的床單和褥子。 靳原完全清醒是在深夜,他睡前抱著荀風哼哼了將近一個小時,一邊哭一邊叨叨,密長濃黑的睫毛糊滿了眼淚,睡醒睜眼視線受阻,對上荀風雪白的胸脯還很茫然,傻傻地愣了許久,直到適應了床頭燈昏暗的光,看見那顆被自己咬腫的水紅乳粒,腦子里才錚一聲,回了神。 周遭的一切都提醒著他,他又把荀風睡了,還很過分地,把人的奶頭吃腫,在人體內失禁,射了尿。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腥臊味,以及jingye和yin水混合后特有的甜sao氣息,敏銳的嗅覺刺激著記憶復蘇,靳原支起身,手掌摁到床單上,擠海綿似地壓出一片黏膩液體——他入睡前只給荀風做了清理,并沒有管床,絲質床品滲透快,又自帶涼意,濕透之后那種涼津津的觸感讓他一陣惡寒,指骨條件反射地向上抬,指腹和布料之間的黏連斷開,發出一點細微的水聲。 同樣輕微的呼吸聲從身邊傳來,靳原顫了下眼皮,轉過臉去看荀風,大概是因為沒有耐藥性,他睡得很安寧,揪著條不知道什么時候蓋的毯子,蜷身側臥在靳原手邊,貓一樣縮成一團,半邊臉埋進枕頭里,露在外面的鼻尖耳根還沒褪紅,眼皮有點腫,干透的汗和淚浮在頰邊,形成一層薄薄的鱗片一般的水漬。 燈在靳原這頭,他坐起身之后,自然而然地擋住了光,把荀風藏到自己投下的陰影里,垂著眼,用視線描摹起荀風側臉的輪廓線來。 荀風的五官其實沒什么rou感,只是眉目柔和,嘴唇紅軟,平日里又總一副笑盈盈的溫馴神情,所以顯得很溫柔、純情,只有當他睡著的時候,才會顯出點棱角,讓人窺見他收斂在皮相之下的銳氣與冷感。 像一塊被人含化的冰,潤,但不溫,還凍手。 想著,靳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荀風臉上碰了一下,沒覺得燙,又俯下身,和人額頭相貼,感受體溫,荀風的呼吸軟軟地撲在他頰邊,一呼、一吸。 沒發燒。 靳原松了口氣,又有點舍不得起身,就這樣和荀風額頭對額頭貼作一團,空閑的手一綹一綹地撩開兩人額前的碎發,鼻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荀風的臉頰,用睫毛去搔他的癢。 幼稚又沒意思的溫存一直持續到靳原情難自禁,不安分的手摸到自己的腰腹之下,試圖支楞起昨晚秒射的小兄弟,挽回自己頂級Alpha的尊嚴。 而就在他騰出手去勾荀風身上那條遮羞的毯子同時,荀風睜開了眼,一雙眸子沉在纖長的睫毛下,古井無波,靜水流深。 “我醒著?!避黠L沙啞疲憊的聲音像一澤虛緲的霧,徐緩地飄出口:“你現在還要繼續嗎?!?/br> 靳原的動作一頓,喉結上下動了動,他握在手里的小兄弟才勃起,正精神,受了驚也不知道怕,直愣愣地從他僵硬的手里彈了出去,吐著口水雄赳赳氣昂昂地往荀風胸口上舔。 要色不要命。 荀風沒發燒,加上冷漠癥發作,體溫比平時還低一些,靳原燒紅的面皮灼著他的臉,燙得像是有團火在烤,他把眼一合,求個清靜似地別過臉,靳原也隨之直起身,懸崖勒幾把給自己找補。 他知道害臊,可他的幾把不要臉,腆著傘冠在荀風的皮rou上磨蹭,莖身梆硬,馬眼隨著經絡有規律地蠕縮,冷不丁被手一抓受了刺激,興奮得賁張,噗地射了荀風一胸脯的前液。 腺液打在身上的那一秒,荀風的眼皮rou眼可見地跳了一下。 靳原當即從床頭抽了一打紙,想遞給荀風怕他不接,想上手擦又怕挨罵,于是愣愣地坐著,半天憋出一聲:“……擦擦?!?/br> 他甚至不好意思說個“你”。 荀風并不理會他的動作,一擰腰趴伏到床上,把前胸的濁液一股腦抹在床單上,然后抱住枕頭,把臉埋在里面,一只手折到腦后去摸自己的腺體,這個姿勢讓他的腰身下塌,肩胛聳起一角,皮膚在骨骼的拉扯下微微繃緊,腰線蛇一樣蜿蜒,脊柱溝沒入毛毯,欲蓋彌彰的性感。 那面薄削的脊背沒留愛痕,干凈細白,卻仿佛寫滿了撩人的欲字。 靳原想,荀風多少有些不自知,不然怎么會在這種時候赤身裸體地背對著他,摸自己的腺體。 看著荀風的手摸了一圈無功而返,靳原忽地有些沾沾自滿,壓低聲音開口邀功: “我沒有咬你?!?/br> “為什么給我下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終究是荀風棋高一著,他的口吻隨意,語氣平靜,好像只是在和靳原做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聊。 “我沒有給你下藥?!苯瓰樽约恨q解:“那杯水……我媽拿錯了,只是放了抑制劑,沒有下藥?!?/br> “……抑制劑?” 荀風咬出三個字,在腦子里默默算著靳原的易感期,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 第一次是月初,第二次是月中,也就是說靳原的易感周期大概在45天,而距離他們上次見面,攏總才過了不到一個月。 除非被Omega誘導發情,否則Alpha不可能突發易感,而且層級越高的Alpha抗誘導能力越強,像靳原這樣能跟荀薫對嗆兩下的A,沒點契合度是絕對誘導不動的。 但沒等他想得多復雜,靳原就一五一十地坦了白。 “我喝醉了,想喝抑制劑醒酒,但是水太燙,我就去洗澡了,真的沒有下藥,我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呢? 荀風想,但沒說出口,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再不至于也都這樣了,說太多尖酸刻薄的話也沒意思。 他斟酌了幾秒,撇開話題:“那你現在還醉著嗎?” 靳原愣了下,木木地說沒有。 荀風翻了個身,也坐了起來,雙手拉住毛毯再腰上利落地打了個結,扯過靳原手里的紙巾避著痛處給自己擦胸。 靳原看著他動作,睫毛和喉結一塊兒顫。 半晌,荀風把紙折好往床邊一放,盯著濕透濡爛的床單發了會兒呆,問:“一會兒怎么跟你媽交代這個,想過嗎?” 不咄咄逼人,只一針見血。 - 季霖回崇南大概是七點多,琴室邊上沒地方停車,她在附近的小區租了個車位,拎著給靳原帶的愛心早飯走出小區,還沒兩步路就聽見身后有人在叫:“季老師?!?/br> 第一聲她還以為自己幻聽,第二聲回過頭,沒見著人,倒是看到了一輛銀灰色的黃牌邁巴赫。 季霖停下腳步,邁巴赫緩緩駛近她身邊,后排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男人的臉,狹長的眉目乏善可陳,鼻型還算好看,最驚艷的是那張嘴,不同于中年人常有的干癟狀態,這人的嘴很性感,唇瓣飽滿,唇線上揚,霧感天然的唇色讓季霖想起了自己那支壓箱底的干枯玫瑰。 “季老師,你也住榮和?” 被問話的同一時刻,季霖想起了這人的身份,她彎起眉眼,說:“我住琴室,來這里停個車,你是……荀風爸爸?” “荀明澤?!蹦腥诵?,嘴邊和眼尾的細紋漾開,眸子被眼皮遮住小半,上唇牽薄,露出尖銳的犬牙,顯老,狡黠,像狐貍:“荀風昨天沒給你添麻煩吧?” “哪里的話?!奔玖乜吞椎氐狼福骸罢f起來還真是不好意思,早知道你們住那么近,我就把他送回家了?!?/br> “他打小就不著家,小事?!避髅鳚刹簧踉谝猓骸案瘪{駛還有位置,季老師不嫌棄的話,順路捎你一程?!?/br> 順風順到家門口的車季霖沒理由拒絕,她客氣地說了聲謝上車,跟荀明澤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快下車才發現后座除了荀明澤還坐著一個人,因為太安靜,一路都沒被注意。 荀明澤不介紹,她也識趣,下了車自顧自開門,拿著手機給靳原打電話叫他把荀風帶下來吃飯。 靳原接電話的時候荀風還在補覺,他睡得淺,沒醒就聽見電話那頭的季霖說“他爸爸來接”,糟心得受不了,抓住一角被子把自個兒裹進去,卷成一團,只露出張紅紅的嘴用來呼吸。 昨天晚上他和靳原通宵搓床單,因為都是真絲的材質,他還特別謹慎地拽著靳原用手洗,結果烘干的時候才發現季霖買的洗衣機是洗玫瑰花都不會碎的miele。 累,心和身體都累。 再讓靳原cao一頓都沒這么累。 靳原昨天再睡沒上床,扯了褥子打地鋪,坐起身就看到床上那只肥肥軟軟的繭,心里充盈起莫名的安寧。 好可愛。 荀風賴床的樣子。 電話那頭季霖還在說話,靳原聽她講完,哦了一聲,刻意含糊地說:“他好像還沒醒,我在洗漱?!?/br> 蒙著被子,電話那頭說了什么荀風聽不清,但聽得見靳原說話,他不大確定季霖的耳力和靳原手機的收音,就鉆起來摸過自己的手機,打了一行字,遞給靳原看: 你讓他爸爸先回去,等他醒了自己會走的。 靳原看了一眼荀風遞到眼前的手機,沒開口,荀風以為他不愿意,收了手,鉆回被窩裝死,想著大不了被荀明澤從床上逮下去。 沒想到靳原掛了電話,對他說:“你爸爸已經走了?!?/br> 聽到荀風沒醒,荀明澤一秒鐘都沒浪費,轉身就走。 季霖站在琴室里目送他上了車,在車門合上前看到那個安安靜靜等在車里的人抬起臉對荀明澤說了一句話。 好像是在問“風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