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只有勇敢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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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吧?!?/br> 靳原聽到荀薫說這話,面上起了點波瀾,眉心皺起鐫出道淺川,心想這個Alpha跟荀風關系不淺,心機又深,現在說聊聊無非是想仗著跟荀風熟識追責盤問,捉著話柄挑刺給自己下絆子,于是先發制人,冷言冷語道: “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吧?!?/br> “那還是有的?!避魉`雖然不像荀風那么沒脾氣,但剛洗完澡,神清氣爽,懶得生大氣,只斜斜地白了靳原一眼,說:“比如,你晚上睡哪兒?這兒就一間客房,你要睡的話……” 靳原不解地看荀薫,怎么想都覺得這人不是會自愿睡沙發讓他先選的樣子。 果不其然,成年Alpha的下一句話就是:“我就上樓跟風風擠擠?!?/br> 靳原舌尖抵著齒列掃了一遭,按捺著信息素和憤怒,用后槽牙磨出三個字:“我不睡?!?/br> “還挺上道?!避魉`模糊地笑了一下,虎牙尖尖,頰邊梨渦淺淺,她抓了把頭發,搔搔后腦勺,用上揚輕佻的氣音叫他:“小朋友?!?/br> 靳原皺著眉看她,荀薫毫不介意,抬起手做了個伸懶腰的姿勢,然后借著后仰的勁半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起了身,走到靳原身邊,重重地按了下他的肩膀,語氣坦然敞亮: “風風不跟你計較,可我和你沒完?!?/br> 靳原正想說你想怎么樣,鼻腔毫無征兆地一陣刺痛,濃烈的信息素極其迅猛地涌入,不同于下午留著情的刺激,馥郁的烈香山茶信息素入侵神經后在他的視網膜上化作了有形的迷障,暗紅茶花聯覺覆蓋了靳原的全部視線,他陷入了短暫的靡紅失明,視覺被剝奪后腺體上被壓制的神經性陣痛更加清晰明了,持續不斷的鈍痛像是有一柄巨斧一下又一下地劈在腺體上……劇烈的疼痛和失明讓他聽到的聲音也變得斷續而模糊,隱約只能聽清“閹”“宰”一類殘暴血腥的詞。 不知道過了多久,荀薫才放開他的肩,兩指輕輕地撣了撣上面不存在的灰,抱起胳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手臂上點著,表情玩味,話說得飄飄淡淡的:“剛剛的話你一定沒聽清吧,簡單來說呢,就是我,讓你,以后離他遠點兒,最好是消失,別讓他再看見你?!?/br> “不然我就讓你做不成Alpha?!?/br> - 大概是晚上十二點多,荀風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他閉著眼接起來喂了一聲,電話那頭的聲音并不客氣,劈頭蓋臉地罵:“你下午去哪兒了?我讓司機去林霽那兒接你,他跟我說你不在?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我是不是說過,你要是不肯好好學琴就給我滾去讀預科……” “爸……”荀風聽出電話那頭的聲音,迷蒙地睜開眼,被屏幕上的光線刺得又閉上,把手機從耳邊拿開一點,虛弱的身體因為驚醒發了一陣虛幻的熱,他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解釋:“我發燒了?!?/br> “發燒?我怎么沒看見你在醫療上有消費記錄?吃藥了嗎?為什么不去醫院不跟我說?你沒我電話嗎……嘖,今天就先算了,再有下次你就自己去跟林霽說不學了?!?/br> 荀明澤的聲音隔了一層屏幕聽著很沉,像是在抽煙,一陣重重的吐息后電話那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被褥翻騰聲,似乎是把什么東西從被子里挖出來一樣,荀風聽到荀明澤的聲音明顯遠了,溫和了,藏在另一個人脆弱又破碎的呼吸聲后。 他問荀風:“……你要跟他說兩句嗎?” “嘟……嘟……嘟……” 荀風掛斷了電話。 微信的聲音響起,來自荀明澤,荀風點開,聽到了一段溫柔的男聲: “風風,你jiejie回國了,明天回家一起吃個飯,可以嗎?” 背景音里夾著輕輕的拍背聲。 荀風支起身,打開床頭燈,把臉埋進膝蓋里,默不作聲地想,為什么荀明澤下午就知道自己不在,要在夜里十二點發難…… 有這么忙嗎? 還有他,真有這么喜歡當初又為什么要做那種事。 荀風想不明白,他的共情能力本就幾近于零,什么因愛生恨因恨生愛的彎彎繞繞在他這里基本屬于無解的難題。 但不可避免的,他又想到了靳原,這個剛分化的Alpha身上好像也有種和荀明澤近似的偏執躁郁…… 這一晚上荀風都沒再入眠,清晨,他洗漱完下樓時發現家里只剩下敷著面膜喝酸奶的荀薫,靳原更早一些就走了。 荀風讓荀薫拍了自己手上的針眼給荀明澤發過去,說他重感冒,會傳染,晚上還是別讓他來了。 荀明澤秒回了荀薫一個沒傳給你吧。 又問你們怎么在一起? 荀薫偏過手機不給荀風看,給親爹回了個張牙舞爪的“要你寡”表情。 荀明澤沒再回,也沒多問,這事兒就在荀薫手里翻篇了。 - 荀風不是瘢痕體質,身上的印子淡得差不多就自己回到了雁古巷,正撞見靳原離開。 來接靳原的是一位婷婷裊裊的大美人,長發如瀑,穿著一襲素凈的瑞鶴旗袍,蕾絲坎肩,踩著雙裸色方頭高跟鞋,下車的瞬間像是在從民國的汽車廣告畫報里向外走。 林霽將靳原送到巷子口,看見美女叫了聲姐,靳原喊媽,湊巧路過的荀風笑著叫阿姨好。 季霖忙,自己的孩子也顧不上,對荀風更是陌生,只淡淡應了聲同學你好,然后攬過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靳原,小鳥伊人地寒暄貼己話。 靳原不馴地應了幾聲,目光頻頻地往荀風身上瞟,嘴唇抿著欲言又止,似是鬧別扭一樣,最終在上車前對他輕輕地念了一聲再見。 荀風笑著對他揮手,說撒油娜拉。 之后將近一個月,荀風沒再見過靳原,這個Alpha好像從他生活中消失了一樣,直到七月底的一天,林霽突然問他: “你還記得靳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