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狗狗只是喜歡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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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沒有空調,窗外的知了不要命地聒叫,窗內熱得能讓固體蒸發,荀薫滿頭大汗恨不能削發為尼,干開著抽油煙機,叼了根弟弟不知道何年何月囤的棒冰蹲在廚房的門邊聽墻角全靠門縫里滲進來的那一絲絲冷氣過活。 作為一個茶味奶A,她一直堅定地認為,肯在三伏天給別人下廚的人不外乎三種:老婆、老媽和菩薩。 奪巧啊,她一樣也占不著,所以煮粥是不可能煮粥的,只能偷聽墻角順便摸摸魚這樣。 客廳里清亮的鞭聲跟嘲哳的蟬鳴十分般配,鞭響七下之后戛然而止,只剩知了滋兒哇滋兒哇地叫。 荀薰這頭正納悶竹筍燉rou怎么停了呢,那頭荀風嘩地一聲從外面把門拉開了,冰冰涼的空調風瞬間就從客廳涌進廚房,冷浪撲得她一個哆嗦,汗毛豎立,裸露在外的皮膚嗖地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腺體上安詳的茶花香受了刺激,不要錢似地呈放射狀往外躥——她的信息素凍炸毛了。 “你為什么不坐?” 荀風站在門后垂眼打量著蹲在廚房里嗦棒冰的jiejie,他聞不到信息素,不明所以地問了一聲,然后走到一邊打開櫥柜,變戲法似地從里頭掏出把小馬扎來。 荀薫:“???” 荀薫:“……你這孩子,打小就會藏?!?/br> 荀風聽見這話笑了一下,把馬扎展開遞到荀薫屁股底下請她坐,信步走到冰箱邊上哐里當啷一頓翻,從速凍里拿出冰格放在一邊,又從犄角旮旯摸出盒速食泡飯,倒進鍋里添了碗水開火煮。 荀薫翹著腳坐在一邊嗦冰棍一邊監工,半點沒意識到弟弟在給她善皮蛋瘦rou粥的后,直到荀風拿著冰格走之前叫她記得看鍋,別讓“粥”糊了,她才想起來自己過會兒好像必須端鍋粥出去才像話,于是端著小馬扎坐到了灶臺邊上,時不時站起來看一眼鍋。 荀風拿著冰格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靳原剛整理好儀容,神情漠然,一雙鋒銳犀利的狼眼里還蒙著未散盡的氤氳水汽,口銜止咬器被他包在餐巾紙里,靜靜地躺在茶幾上。 荀風徑直走過去,手一抬把冰格遞給他,輕聲吩咐:“上樓敷一下?!?/br> 靳原沒有接,不解地盯著他看,荀風生得干凈,即便染了病氣,精神乏倦,眼潭里也泛著粼粼有光的剔透,像云又像水,明澈游離,很自在的神采。 兩人站得有一步遠,但靳原卻覺得近,荀風的呼吸聲在他耳中清晰可辨,輕緩自然,沒有任何氣惱的跡象。 靳原想不明白,為什么荀風總這樣,仿佛很親和,實際又拒人千里。 他情愿荀風氣得再抽他幾鞭子也不想荀風一而再再而三地敷衍他,人都是貪心的,荀風不理他的時候他盼著荀風對他說話,隨便什么都好,荀風理他了他又嫌荀風說的話沒脾氣太敷衍,要是荀風罵他幾句他可能還會求著人鬧一鬧…… 他現在迫切地渴望荀風能在他面前有點兒人氣,不要跟個神仙似的,沒半點俗世的脾性。 但荀風不會總如他所愿。 他干站著什么話也沒再說,冰格上的冷霜被體溫融開,干干冷冷地粘在指腹上,再凝結成水珠,順著他的虎口往手背上蔓延,爬過凸起的骨節,流出一道透明的細痕,遞了一會兒見靳原不接也不勉強,收回冰格撬了蓋子摳出來一顆就往嘴里塞,晶瑩的冰塊剛沾上破口的唇瓣就被靳原捏住了手腕。 “你不能吃冰的?!?/br> 神差鬼使地,靳原說了這么一句話,避開荀風腕子上纏著繃帶位置,牽著他的手往下壓。 荀風跟沒聽見似地,腕子輕巧地一晃,冰塊就呈拋物線狀飛進了他嘴里,擦過破口的唇,被虎牙叼了叼,再被舌頭卷到齒臼上鉸碎,咔一聲,他含著碎冰吞藥似地咽了一下,新融的冰涼液體夾著冰碴子淌進喉嚨眼,有些硌,凍得嗓子發麻。 靳原的目光隨著荀風魚漂似的喉結在他的脖頸上起落浮動,那上面還留有他親手鉗出來的駁紅淤紫,極深的指痕,以及透血的牙印…… 半晌,他聽見荀風說:“你當我坐月子?” 不疾不徐,很佻達的語氣。 靳原冷不防被這話問懵了,他自認為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剛剛只是按照顧病人的標準提醒了一嘴忌口,但一聽到荀風這么說,又懷疑自己潛意識里是不是真的在這樣想。 荀風彎下腰把冰格擱在茶幾上,挨著止咬器,起身瞧見靳原的耳根燒起一片淡淡的薄紅,覺得迷惑,一低頭,更迷惑了。 Alpha都這樣嗎?聽到懷孕擦邊的話題就興奮。 靳原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他也不好裝作什么都沒看見,只好蜷起指節遞到嘴邊,偏過臉低低地咳了一聲,抱著胳膊的手朝著一樓衛生間的方向指了指,意思是讓他去沒人的地方緩解尷尬。 結果靳原的重點全偏到了那聲咳嗽上,短暫的無措過后,抬手摸了摸鼻尖,模糊地從嗓子里擠出一句:“你咳嗽了?!?/br>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陳述句,言下之意是讓你別吃你不聽,就像你媽覺得你餓一樣,把荀風的話簍子噎死去,他頗為頭疼地吁了口氣躺回沙發上,掀起毯子把自己裹進去,左一滾右一滾,滾出一只未切開的虛弱壽司卷,有點自閉又有點可愛。 跟死小孩說話真他媽費勁。 靳原傻傻守了他一會兒,確認荀風沒再咳嗽或者出現別的不適癥狀后,悄無聲息地幫他把靠枕調矮了一點,才拿起化了一點的冰格,一步三回頭地上樓給自己冰敷。 他想著等荀風這次睡醒了,再生一點點氣,發泄一下,兩個人或許可以好好談一談,他不需要道歉靳原也要說,至少至少要讓荀風知道他會對他負責。 他不是個cao完就扔的渣A。 - 但荀風是。 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讓靳原對自己負責。 一是靳原年紀還小,不懂事。 二是顧及林霽,林霽在他最無力的時候幫過他。 那時候荀風跟他爸鬧得很僵。 在荀明澤的規劃中,荀風這個小兒子應該和大女兒荀薰一樣,接受最好的精英教育,預科出國一條龍,再考個MBA回來繼承家業…… 但荀風卻拒絕踏上他鋪好的路,理由是想留在國內學二胡。 幼子的任性無知讓荀明澤感到不可理喻,他的原話是:“你死磕這玩意兒是想著哪天薫薫把家里的錢敗光了好去天橋要飯養她嗎?” 荀風唔敢吱聲,反倒是荀薫先沖上去跟前世情人大戰了三百回合,氣鼓鼓地跟個炸毛小湯圓似的,一拳一個“你罵誰敗家玩意兒呢?”、“你咒誰要弟弟養???”…… 然后和弟弟一起被關了禁閉。 這場爭執最后是林霽出面替荀風擺平的,他讓他家那位離譜到出圈的宇總給荀明澤打了一通電話—— 宇楊:“老荀,聽說你瞧不起我老婆的專業?” 荀明澤:“不存在的,二胡是門高雅的藝術?!?/br> 兩只老狐貍徹夜長談,以“最近圈里都流行生個孩子學藝術”為題,展開了一系列關于一官二商三代藝和二胡藝壇地位的討論……荀明澤最終被說服,同意了荀風由留學預科生轉為二胡藝術生的要求,條件是必須考上t1音院。 而荀明澤不知道的是,其實荀風在那之前就患上了嚴重的感情冷漠癥,拉二胡是他自我調節的最好方式。知情的林霽看破不說破,沒有直接告訴他你兒子有病,而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大費周章地說服他。 他很尊重荀風的隱私,荀風也很感激他,現在也連帶著沒辦法苛責靳原,如果靳原因為這件事蒙上什么陰影,荀風會過意不去一輩子。 靜靜地躺在沙發上,荀風閉著眼空想,他身上發著低燒,心里卻很冷,空調一吹總有點不舒服,虛悶,空落落的無聊,體溫降低,情緒消弭,嗜睡…… 荀風知道自己多少有點犯病。 每當他不知道怎么與外界和解時,體溫就會下降,負面情緒也隨之隱匿,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表現出異常平和的冷靜。 小時候大人都夸他早慧,懂事,乖巧。 荀薰跟他說你好冷漠啊弟弟。 林霽私下叫他小西北風。 后來醫生告訴他,這叫感情冷漠癥,患者大多無法共情,無法分辨自己的情緒,也無法流露出強烈的情緒,例如憤怒、悲傷、驚喜…… 也不知道靳原知道了會怎么想…… 會不會覺得他很壞,明明根本不會生氣,還硬要裝出一副正常的樣子讓人難堪。 …… 半夢半醒間,荀風隱隱感到一絲反常。 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他心底那塊霧沼一般的迷茫不可窺探的混沌里飄浮起了一蓬陌生的情愫,像是黯淡的灰燼,又像是璨烈的火星,欲燃,又將熄。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