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他私藏了對神明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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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姿勢幾乎將白桉胸腔的空氣全部擠壓了起來,他的呼吸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可白夜尤嫌不足。他骨節分明的手從被皮繩束縛住的發間拽了一根烏黑的發絲,單手握住白桉分開的腿間的兩個小球,用發絲在繞過小球打了一個單向結,不徐不疾地說,“你知道云海涯最高的蛇鞭記錄是多少嗎?”另一端從背部向上,繞過白桉的脖頸,打了一個同樣的結,繼續道,“是42鞭,但那個奴隸在考核中的成績只有A?!?/br> 白夜將發絲兩邊的結收緊后才滿意地起身,“0259,你的極限遠不止于此,你不會讓我失望吧?!?/br> 不可以扯斷發絲這樣的規矩不需要白夜提醒,白桉的盡全力穩著身子,可“極限”這個詞還是不由得讓他的頭皮都麻了起來。對云海涯所有的奴隸來說,極限這個詞是來自深淵的夢魘。 “奴隸會盡力配合先生的?!?/br> 白桉身后的發絲禁錮著他的本能,甚至將他的脈搏都束縛了起來,嵌入他的五臟六腑,割出了細密的傷口。是的,這是先生給予的懲罰,是罰他不該動心、不該僭越,不該對主人二字抱有任何奢望。 “測極限是注射增敏藥劑,還是維持神智的藥劑?”白夜手里晃動著兩小瓶液體,淡淡地問道。 “先生,一般是注射維持神智的,如果是……”白桉的思緒一下被拉回到兩年相處的時光里,鞭子,繩子,藥劑……如何調教奴隸,白夜身體力行地教了他兩年。這些溫存的時光筑起了高墻,曾經他在此得意喘息,現在卻被他自己鑄成的高強隔離在外。 “0259,別把我和之前調教你的廢物相提并論。測極限而已,我不會讓你暈過去的?!卑滓箽埲痰牡?,“因為暈過去,是恩賜。我要你清醒得受著?!?/br> “是,請先生責罰?!卑阻駥⒛橆a貼在地上,任由白夜將增敏的藥劑推進了他的靜脈,盡力地控制著自己不再去觸碰那些有溫度的回憶。 啪—— 回應他的,只有白夜破空劈下的蛇鞭。他的身體沒有動,卻繃得很緊,連呻吟都不敢泄出來一點。他是云海涯最好的奴隸,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痛。僅一下,他的淚就落了下來,好疼……真的好疼。 “啞巴了嗎?報數?!?/br> “……對不起先生,一?!?/br> 啪—— “二……呃啊?!?/br> 平行的鞭痕精準的壓上了上一道鞭痕邊緣的紅腫。紫紅的鞭痕貫穿臀部,顏色均勻甚至無法看出上面有兩條鞭痕。僅僅兩鞭,抽的他幾乎血色全無。他用皮rou將卑微的愛意藏在最柔軟的地方?,F在他在為他私藏的愛意受罰。 啪——啪—— “三……呃啊……四……謝先生責罰?!?/br> 白桉的打開的雙腿帶著臀部的肌rou一起顫抖,白夜的懲罰從不允許借力,他的手死死地貼在地上,不敢握拳,指節卻早已泛白。他被一根發絲禁錮著,承受著殘忍的鞭打。尖銳的疼痛落在身后炸開,每一鞭落下都令他眼前發黑。 啪——啪—— “五……先生,啊……六” 這樣的力道,落在嗜痛的身體上,不帶任何情欲的色彩。單純的懲罰,這是白夜單方面的施虐。他保持著受罰的姿勢,手腳近乎麻木。嘴唇都在顫抖,但他不敢求饒,他怕說出逾矩的話,他怕自己這樣的下賤的感情會玷污他的神明。 鞭子一次次落下,將白桉的報數聲抽得有些走樣。 身子顫抖的幅度幾乎壓制不住,白桉艱難地保持著姿勢,撕心裂肺的痛被系在一根發絲上無法釋放。每次隨著凌厲的破空聲下來鞭都抽在他已經破碎的心上,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啪—— “啊,二十三,謝謝……先生責罰……” 看著白桉突然合上的眸子,白夜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閉眼是白桉痛極時的反應。白夜比白桉自己都更了解他的身體,即使是這樣的力道,也不足以讓白桉陷入這種麻木承受的狀態。 也許是兩年的朝夕相處帶來的心有靈犀,他的心跟著絕望的白桉一起抽痛了一下,揮鞭的手也頓了頓。 啪——啪—— “二十四,謝……二十五……謝謝先生……” 壓住心臟傳來的抽痛,白夜立即補上了兩鞭。他是個瘋子,是個叛逆的瘋子,生生割下心頭rou的痛楚沒有讓他減輕一絲力道,他甚至舔了舔嘴唇,站在從心臟流出的血泊里,對著那傷口再插上一刀,剜得更深。 啪—— “呃啊……二十六” 白桉的臀部幾乎沒有可以落鞭的地方了,白夜手腕稍轉,落在了第一鞭的印記上。那條鞭痕立刻鼓脹起來,幾近透明的油皮下包裹著破碎的血rou。 他聽到了白桉的悶哼聲。心下冷笑,桉兒,我把你當人,你非要給陸陽當狗。既然如此,就給我睜開眼睛,好好受著。 重疊的鞭痕帶來的疼痛在身后炸開,他被白夜從麻木中殘忍地拽了出來,大腦都開始嗡鳴起來。 啪——啪—— “三十四……呃……三十……五” 他靈魂帶著愛意早已歸位,白夜幾乎絕情的鞭子,每一鞭都落在他心房,那里面包裹著的是他視若珍寶的愛意。那是違背身體本能,超越意識思維產生的愛意。那樣卑微弱小,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得消散。 啪——啪—— “三十六……三十七……呃啊,謝謝先生……” 他大腿幾乎抖成了篩糠,痛……真的好痛……他的眼睛睜開了,但是幾乎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清澈剔透的眼睛里,折射的光芒近乎絕望。 他真的受不住了,白夜的鞭已經破開他身后的皮rou,現在幾乎要破開他的心房,將那卑微的愛意抽散,那是他私藏的對神明的愛意…… “不!先生……求您心疼心疼桉兒吧,桉兒真的……真的受不住了?!卑阻衲樕黄n白,眸子里的淚水閃了又閃,他看向白夜,哭腔中帶著低到塵埃里的懇求,“桉兒害怕,求您放過桉兒吧……求求您,饒了桉兒……” 這是他第一次自稱桉兒,他并不是想用這樣的方法勾起白夜的憐憫,他只是在不斷提醒自己,不斷給自己洗腦,白夜曾經待他很好……很好。 日光穿過云層擁有了形狀,隨著院子里的樹蔭波動著,帶著橙黃色的光暈融進白桉的眸子,卻好像在他瞳孔中生了銹一般,腐蝕著他卑微的愛意。 白夜從不因為奴隸的求饒而放水,然而此時,白桉的求饒聲卻似穿云箭一般洞穿了他的心防。那一聲一聲的桉兒落在他心里如響雷,震引得他眼眶都有些發酸。 白桉的存在,給他帶來了太多變數,他的心意總是能夠輕易地被白桉拽來拽去,為白桉轉了又轉。 即將落下的鞭子在空中陡然轉了方向,落在了青石板磚上,留下了駭人的白痕。 啪—— 他沒有想到白桉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握了握鞭子,盡管知道這不是白桉的極限,但此刻,他看著那眸子中閃動著的破碎的愛意。終究是沒有再次揮下去。將鞭子丟在了地上,隨手擼下了束發的皮繩,長發散落,擋住了他眼中的復雜的波動。 白夜消失在小院盡頭的屏風后,他的心神被白桉攪成一團亂麻,不自然地回避了白桉的目光,離開前留下一句,“你給陸陽當狗的時候,也是這樣求饒的嗎?” 那根系著痛苦和愛意的發絲隨著話音落下終于崩斷。白桉再也堅持不住,脊椎過度彎曲沒有辦法快速回到常態,他這樣跪著,胸腔發出無力的呼吸聲,喘息聲都極其微弱。 …… 白夜從未收下他作為私奴,也不許他叫主人。連私奴都不是的他,卻對自己的先生動了情。這是云海涯的大忌,他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會犯下這樣的錯。 曾經的溫言軟語的昵稱變成了如今冰冷的編號,時時刻刻提醒著他自己的身份。白夜冷漠的聲音凝成了冰刀,透過他滿腔熱忱的心臟,將他死死地釘入泥土之中。 白夜的疏遠和厭惡不加掩飾,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一個黑洞,肆意地吞噬著他破開封印后獲得的一點愛意。蛇鞭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他怕極了,但他依然想把這道名為“愛意”的光從白夜的蛇鞭下保護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自稱桉兒,第一次主動違背了白夜的意愿。他逾矩了,但他只想很想再聽白夜叫自己一次“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