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要么現在,要么永遠都不
書迷正在閱讀:止咬器與二胡揉弦藝術、【雙性】反派美人過于敏感(np)、入蠱、師尊他偏心(總受np,雙性,ntr)、小刀燉rou、爭奪男主【快穿】、漂亮炮灰重生后成了萬人迷、社團公奴、【蟲族】花瓶的自我修養、攻的秘密日記(日攻/攻變受)
白夜回到臥室,安神的香已經燃完,香灰安靜地躺在香爐里。而躺在床上的白桉卻不見了。白夜心下一驚,眼底閃過一陣慌亂。抬腳離開,便去了書房。 單薄的身影只披了一個白色的袍子。云海涯的藥效果一向好,普通調教的傷口一個下午便會愈合。即使這樣,他背后的鞭痕仍然洇著暗紅的血跡。 那個熟悉的身影跪坐在書桌的正前方,頭低低地垂著。那不是奴隸標準的跪姿,他像是累極了,把手搭在膝蓋上,眼眸微微地閉著。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白桉緩緩的直起了身子。他長時間保持著跪立的姿勢,倏然扭轉身子,使僵硬的脊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流浪許久的小獸,突然嗅到熟悉的味道,便顧不上滲著血液的傷口和骨骼折斷的四肢,踉踉蹌蹌地向著它的主人奔去。 對于小獸來說,沒有任何一個選擇比有家可歸更誘人,rou體的傷痛在這樣的選擇面前顯然無足輕重。 對于白桉來說,沒有任何聲音比白夜的逼近的腳步聲更令他感到心安,那是神明的梵音,接受他的沉淪,寬恕他的罪孽。 他猛地扭過頭向那腳步聲望去,可跪久了的身體僵硬不聽使喚,大腦嗡鳴,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眩暈,白桉眼前一黑,身體輕飄飄的向后倒去,卻跌入了一個溫軟的懷抱。 白夜看到那個跪在書房的身影時便在心里暗罵不省心,加快了腳步,三步并做二步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影,手下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背后的傷口。 “先生……奴隸……” 白桉醞釀了一下午的話,在此刻卻不知如何說出口。他像小貓一樣蜷縮在白夜的懷里,神色迷惘。感受著熟悉的溫暖,和沉水香的氣息,他有些恍惚。頓了頓,改口道,“奴隸知錯,請先生責罰?!?/br> 看著懷里輕飄飄的,一陣風都能吹散了去的白桉此時說著請罰的話。白夜下午的疲憊和惦念此刻一并化作怒火。 他狹長的鳳眼瞇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了巴掌。正欲發作,卻看到了臉色蒼白,眼眶紅腫,連嘴唇都沒什么血色的白桉,輕輕地閉著他的眸子甚至迎合著他把臉轉向了他巴掌要落下的位置。 “你他媽……”白夜心底忍不住怒罵,“……你這是……要我的命嗎?”那巴掌終究還是沒能落下去。 想象中的痛遲遲沒有到來,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白桉被白夜橫抱著,放到了書桌上。睜開眼時,直直的對上了白夜醞釀著復雜心緒的眼神。 他從未以這種角度平視過白夜。立即慌張地低下了頭??粗滓箵卧谧约和冗叺氖?,感受著白夜幾乎撲到他臉上的鼻息,那是濕熱中摻著情欲的氣息。他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 他感受到白夜的喘息逐漸粗重,漆黑的眸子里蘊含著他不明白的灼熱,如烈火般似要將他煮得guntang。這樣的狀態下,白桉什么也想不起來,只是木訥的、低低的叫了句:“先生……” 白夜的氣場持續地釋放著,他有點語無倫次,只得再次道歉,“奴隸下午耽誤的調教,之后會補回來的……對不起,請您……” 話音未落,白夜突然勾起了他的下顎,強迫那雙四處躲閃的眸子直視自己。沉聲問道:“你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 白桉實在是不習慣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他的心瘋狂地跳動,他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心里叫囂著,仿佛要破開那個殼子。那東西洶涌地翻滾著,卻始終無法沖出。 他快速地眨著眼睛,強壓下心口的不適,胡亂地說了一句:“謝謝先生幫奴隸處理傷口?!?/br> 白夜挑了挑眉,這樣的回答顯然不是他想要的,卻也讓他稍稍愉悅,終于松開了對白桉的桎梏,轉身坐在了另一側的椅子上。 趁著他轉身的工夫,白夜瑟縮著,輕輕滑下了書桌,借勢跪在了白夜腳邊。白夜并未攔他,余光從上檢查了一下他背后的傷口。在發現沒有裂開后,便也由他跪著了。 聽見奴隸凝滯了很久的呼吸聲,終于在跪好后才漸漸平息,均勻了起來??粗阻衩芍F的眸子淡淡的沒有任何波動。他心底嘆氣,無奈的輕笑一聲,心道,“果然還是什么都不懂啊,我該拿你怎么辦啊,我的桉兒?!?/br> 回歸了奴隸狀態,神志清醒過來的白桉,碾著自己的衣角,目光盯著白夜的鞋,喉結上下滑動。他幾次欲言又止,好像要說些什么。 白夜從未見過這樣吞吞吐吐試探的白桉,他把手肘放在另一側的茶桌上,撐著自己的下巴,頗為好奇地看著這個正在組織語言的小獸,抿了抿嘴唇,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再次開口。 ———— 在安神的香薰和止痛藥催眠的副作用下,白桉再也沒有夢到那片廢墟、玫瑰和少年。但是那溫柔又悲傷的話語不斷地在他腦海中重復,陌生又熟悉,持續地蕩出漣漪。 “……你所逃避的因也許是注定的果” “……這就是你祈求的果嗎……” “你未曾信任過我……” 他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地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仔細地辨認,在記憶中尋找著,直到看見一個白色的光斑。 他走近了過去,發現那是一個裂縫,有光從裂縫中射入,有些耀眼,他瞇了瞇眼睛,站在光下,聽到裂縫里零星地傳來一些話語的碎片。 “……白桉是你今后唯一的名字” “交給我你設法保全的核心……” “……我寬恕你的罪孽?!?/br> 裂縫中的聲音和那溫柔又悲傷的話語重合,他豁然睜開了雙眼。 他辨別出了那個聲音,沙啞地叫著:“先生……”,淚水已經干涸,他哭不出,只是一遍遍喃喃著先生。 心頭的缺失感太過強烈,夢境里重合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樣的感覺他再熟悉不過。兩年間他幾乎每天都在經歷著,他知道那是聲音會消失,他馬上就要忘記了。 “不要……不要忘!” 他狠狠地掐著自己,嘴里不斷地重復著一句話。每重復一次,他的心頭便流下一股血液。 像是什么東西為了歸位,割掉了他心頭的爛rou;又像是什么東西要沖破封印,撞得他心頭血rou模糊。 可他卻自虐般的不斷的重復著那句話。 他要告訴白夜,他一定不能忘,他又一次無助地開始祈禱,“求您,我真的不能再忘記了,我不能讓先生再等下去了……” 他跌跌撞撞地到了書房,卻并沒有看到白夜的身影。 心頭滴下來的血液幾乎將他淹沒,漫過他的胸膛。他如往常一樣平靜地跪在書桌前,他依然不停地在心底重復著那句話。 重復一遍,那爛rou流出的血液便增多一分;重復一遍,那封印滲出的血液便升高一寸。一分一寸,像是要將他溺斃在血池里。 但他沒有停,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忘,即使他的禱告無人聆聽,他也要講給他的神明聽,他要完成那個交易。 不知是那粘膩的甜腥先將他溺斃,還是神明先降臨,他無助地等待著,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被切割的爛rou好似逐漸愈合,叫囂著的封印也慢慢歸于平靜,血池淹沒了他的雙眼。心頭的缺失感隨著血池的上升已經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被溺亡感。 他開始掙扎,他無法睜開雙眼。但此時,他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那一刻,他本能地向上方伸出了手。因為他知道,他的神明,終于降臨了。 可夢境的聲音已經徹底消失,他也已經忘記自己為何深陷此處。 但他似乎是知道自己背負著什么使命。他還記得那句想對白夜說的話。盡管他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明白該用什么樣的語氣說出。甚至在多年的調教下,他覺得這話實在是逾矩。 他身體的本能讓他咽下這句話,永遠不要說出口,但早已破碎的靈魂突然有了微不可察的感應,源源不斷向他傳遞著一個信號,“要么現在,要么永遠都不……” ———— 他倏然抬頭,違背著身體的本能,怔怔地仰視上方的白夜,他看著白夜深不見底的眸子,緩慢地,一字一句對白夜說: “先生,奴隸想見您?!?/br> 白桉的回答如同經年沉寂的古鐘被撞響一般,震得白夜的心下一驚,他倏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驟縮,眼神中涌動著比白桉還濃烈的慌亂和不安。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他捏住了白桉的下巴,手上力道很重,不由自得地調高了語調。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桉的眼睛一字一頓的確認道。 “先生,奴隸想見您……”他有些哽咽,強壓下心頭的激動,繼續補充道,“奴隸……想問您,為什么奴隸可以隨您的姓?為什么奴隸作為調教師的頭銜是白月?您和奴隸簽下的交易內容是什么……奴隸,想不懂霍斯少主的話?!?/br> 他從未用這樣的口吻和白夜說過話。他甚至幾乎從來沒有在白夜面前使用過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