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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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宋阮其實只睡了二十幾分鐘,后面的時間他都在裝睡。他心里反復責罵了自己數十遍,就因為他被何難幾句話給逗哭了。 宋阮很喜歡哭,天生的內心柔軟,情感細膩,眼淚十分旺盛。不僅如此,他還共情能力卓絕,很多情況下,他只需要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就能因為對方眼中的悲哀眼眶泛淚。 但今天這種情況讓宋阮很難為情。他可以接受男孩子喜歡掉眼淚這件事,但他明白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順順當當地接受這種設定,說起來有些令人羞臊,他心底深處希望何難覺得他好。 宋阮的房子是在離著上班的地方不近不遠的一個小區買的,但是因為宋阮自認為天生不喜和人打交道,所以買了一個安保設施很好但是住的人很少的小區的房??赡苁钱敃r的開發商有方便廣大富豪金屋藏嬌的小心思,在這接近郊區的地界以豪華配置蓋了幾棟高層,明明是高級的配置,卻因為選址少了一大批用戶,倒還真方便了某些色膽包天的有錢人金屋藏嬌,宋阮倒是覺得這樣不錯。 因為各位“嬌”十分養生,每天早睡早起,和人相處也十分有禮貌有社交距離,也不會存在樓上樓下因為誰比較吵就對罵這種事。 總之很讓宋阮覺得省心。 何難把人送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夜色已經沉了,華燈初上,這小區的燈火倒是不怎么輝煌。但這個小區何難是有所耳聞的,出了名的小三小四小五聚集地。宋阮還在倚著靠枕裝睡,他已經保持這和個姿勢一路了,從衿姨家到他自己家,開車要開將近一個小時,宋阮脖子疼,但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干脆繼續裝死,一動不動。 何難早就看出來宋阮在裝睡了,人都快僵了,能看不出來么。但他想了想松軟的性子,也便沒有讓宋阮更加難堪了。 “小朋友,到家了別睡了?!焙坞y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地喊人。 宋阮琢磨著呢,一般人睡著了沒有一聲就能叫醒的吧,于是他繼續閉著眼睛,等何難喊他第二遍。 于是宋阮漸漸聽到了車里發動機那沉著的運轉聲,聽到了何難綿長勻實的呼吸聲,但再沒有聽到何難的說話聲, 一股氣息忽然撲面而來,帶著令人醒神的薄荷冷氣:“阮阮,裝睡的小朋友會被大灰狼吃掉的哦?!?/br> 宋阮耳垂瞬時間就紅了。 帶著些忸怩睜了眼,宋阮只是微微一動,便扶著脖子僵在了位子上。 落枕了。 “怎么了?”何難伸手摸上了宋阮的手腕,又細又白又嫩又滑,原來是這樣的手感啊。 宋阮脖子疼得晃了神,根本沒意識到何難的那點“齷蹉”心思。 “脖子...疼...”宋阮嘶著聲答道。 “手拿開,我看看?!焙坞y解了自己的安全帶,把人掰著肩膀掰過來面向自己,然后大手一攬,就讓人下巴點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伸手去按,還沒有用力,就感覺頸窩間的小人兒瑟縮了一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醫生?!?/br> “...我沒怕,就是疼...” “不疼,想點別的,馬上就好?!焙坞y嘴上安慰著,手上倒是很利落,順著肌rou走勢按按捏捏,發現只是小范圍的肌rou僵持而已,倒沒什么大問題,于是給人力度恰當地揉了揉,也就把人放開了。 宋阮是個別人對他好一點,他就開花的人,因此何難這小小的關切舉動讓宋阮放下了大面積心防。 “那..我回家了,謝謝哥?!?/br> “不客氣?!焙坞y越過人給人拉開了車門,“不過你怎么住在這兒了?” 宋阮一下就聽明白何難真正想問的是什么了,但他也不愿意過多地解釋自己的心路歷程,只是垂頭解了安全帶,然后回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給何難:“生活所迫,這里很好?!?/br> 說完,他拿著自己的包,關了車門。 何難還保持著側身的姿勢。他嗅到周身有檀香的氣味,他甚至想就算宋阮是被包養的,那他的金主品味也很不錯。 只是又要回去洗手洗車了。 他有潔癖,精神潔癖,他知道自己這是病,可他從小時候見過那猩黑凌亂的火拼后場面之后,他似乎就對陌生人有了或許他身上很臟的念頭,慢慢的日子久了,他總覺得有些人一打眼,就帶著滿身塵土。 宋阮是干凈的,可他住在這里。 不過,他喜歡宋阮身上的味道,沒有灰塵。 何難回到家的時候,他哥還沒回來。家里的兩位老人已經睡下了,畢竟已經十點多了,孩子也大了,兩位老人早就沒有等孩子回家的習慣了。 何難睡不著,洗了澡之后就去了地下室的放映廳看手術錄像。 “大晚上的看這些,阿難你還真是有品位?!?/br> “哥你回來了?!焙坞y把視頻按了暫停,從按摩椅上站起來,向門口說話那人望去。 “嗯,今天心情不太好,去植物館轉了轉?!?/br> “敬忍,你對那些無辜的生命善良點吧,一個個居然還上趕著貼你,你倒也心安理得地下手?!?/br> “反正是他們自愿的,他們覺得我沒有虧待他們,就得了?!?/br> 植物館,可不是什么養花養樹的博物館,那是一個藏匿了欲望也升騰了欲望的溫室。有人牽著鎖鏈,有人佩戴鎖鏈。 “算了,不說那些。怎么樣,今天見到你尊敬的楚老師了么?” 敬忍在何難身邊坐下,身上合體剪裁的家居服隱隱約約地敘述著男人身材的健碩精壯。 “見到了,楚老師人很好,也很專業,我決定跟著楚老師學了?!?/br> “那很好,你感興趣就好,不要像我一樣,只知道活著,沒有任何愛好?!本慈涕L嘆一口氣,躺倒在按摩椅上。 “我今天遇到了一只雪白的垂耳兔,還摸了兩把?!?/br> 敬忍哼笑一聲,掐了下鼻梁:“還有你不嫌臟的動物啊,挺好,怎么沒抱回來?” “他跑得飛快,我下次抓給你看看?!焙坞y從按摩椅上坐了起來,“行了,我回去睡了,明天有一臺會診的手術,我去養精蓄銳?!?/br> “去吧?!?/br> 敬忍閉上眼睛開始回想今天的一切。 有人在阻止他脫離這個旋渦。 其實關于他的背景這件事,他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他從小見識過了太多的血腥場面,有的甚至是關于自己的血親的。但那時候的他沒有辦法。,他還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話語權的孩子,在這個社會,只有拳頭夠硬才能掌握話語權,所以他等,等到他有能力掌舵的時候,他就要駕駛著這艘大船遠離這片旋渦,但現在還不行。 他只能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未來,這是為了以后。想要將偌大的一座產業徹徹底底地洗白,并沒有那么容易,他已經是在穩中求進了,這之中要做的努力太多,他不僅要讓所有的資產重見陽光,也要學會取舍,合理地斷尾求生,甚至要在那群人里找一個合適的庇護者,以保證將來的細枝末節如果有所牽連可以依靠那個體系內的關系清理好。 總有人舍不得大碗喝酒大口吃rou的日子,說白了是過慣了草菅人命大哥二弟的日子,脫離這個旋渦,就意味著放棄到手的權勢,七老八十的人還憋著勁兒要跟敬忍對著干。敬忍都知道,情報信息小組直接對他負責,甚至不經過另一個獨立負責人,這意味著他掌控著的信息量其實遠比那位元老要豐富及時。 他手上也不干凈,為了掃清道路,不可能雙手干凈地帶著大家走出來。天下熙攘皆為利往,有的人就愛賺這刀口舔血的生意,沒了敬忍這棵大樹,很多人那層人皮就會保不住,多的是人不愿意放手。 敬忍躺在按摩椅里,臉上的冷意越發令人膽寒。 何難回了房間,在看手機。 宋阮裝睡的時候,他偷偷拍了一張照片。白凈的男孩手上把安全帶都攥出了褶子,睡顏倒是一片的風平浪靜,在夜色的襯托下,男孩的膚色更添了一層柔,仿佛他身上那股子檀木的香氣順著呼吸散落在了夜色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是那么的軟,和他的名字一樣。 也不知道這個小家伙睡了沒有。 何難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關了燈,睡下了。 小家伙沒睡。 宋阮完全睡不著。 他正趴在床上怒搓紅燒rou狗頭,這狗崽子今天趁他出門在外,咬斷了他新買的麻繩。 偏偏這東西還是不能公之于眾的那種,所以他除了氣得搓狗頭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紅燒rou是個傻狗,以為宋阮在和他玩,大腦袋拱啊拱,窩進了宋阮懷里。 宋阮又想起了自己那根麻繩,那根他有賊心沒賊膽買回來摸了又摸卻最終只是藏在角落的繩藝用麻繩。 然后他又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創可貼,想起了磨破他爪子的那根細麻繩。 然后他想到了那個兇起來也玉樹臨風的醫生。 多么時候用來寫的人設啊,宋阮心里想。 算了,麻繩咬斷了就咬斷了吧,反正他也不敢用。估計也就只有那些真的深入圈子的人才敢用吧。 他寫了那么多嗯嗯啊啊的書,總有些是涉及這類俱樂部會館的情節,可說到底,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雛兒,一切全靠想象,他甚至連這樣的俱樂部到底有沒有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