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著林至蕭的只是沉默，一間不大的臥室內靜悄悄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像是進入了深海身邊壓強壓得耳朵失去了反應，聽不見任何其他聲音，只能感受到從自己體內透過來的淅淅瀝瀝的似雨水敲在門上一樣的哭聲。

    林至蕭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么，被攆出去？這是意料之內的結果，如果是這樣倒不失為一件好事，起碼江朔望的怒氣沒有再上一層，自己還有挽救的機會。被打一頓？如果放在平時這么做可以接受，但是現在這個時期不行，真的好疼，現在坐著都覺得屁股火燒火燎得疼，要是再挨上那么幾下得疼暈過去，可是要是這樣能讓江朔望開心一點的話也不是不行，畢竟是自己先犯的錯。如果江朔望起身走開就麻煩了，那說明他生氣極了，自己怎么哄也沒用了，或許自己能做的只有跪在他的腳下給他口一次，然后再被狠狠cao上一頓，他很喜歡自己的身體，自己被玩成一個破布娃娃的樣子也確實能討他歡心。

    自己什么都沒有了，但是卻妄想得到江朔望，只要他喜歡，他可以肆意凌辱玩弄自己，就像當年自己做過的那些混賬事一樣，甚至他可以做得更過分，可是還有什么事比當年的自己更過分呢？

    突然，林至蕭的腰上傳來一陣劇痛，江朔望冰涼的手搭在了他的腰上面。

    要挨打了嗎？

    會很疼的吧。

    林至蕭本來就闔上的眼睛閉的更緊，眼睫毛止不住地顫，上面的淚珠也一顫一顫的，落下幾滴來。身子條件反射地弓了起來，而后馬上舒展開，挺直了脊背，做出準備挨打的姿態，江朔望的手使了力，五指發狠抓住了林至蕭的腰把他拽到自己的身旁，在對方的腰上面留下道道清晰的紅痕。

    林至蕭被拉回到江朔望的身邊，在床上輕輕彈起又跌下，疼得“嘶”了一聲，剛剛才停止的淚水現在又爭搶著向外跑，江朔望甩了一包紙在他的臉上。

    “把你自己收拾好了，別再哭哭啼啼的惹我煩，也別說胡話了，我今晚需要一個抱枕，你安分點?！?/br>
    林至蕭連著抽出好幾張紙胡亂地在自己眼睛旁邊抹來抹去，不一會眼眶就磨得通紅，眼皮也腫了起來，雙眼皮腫成了單眼皮，眼睛也小了一圈，他手里也攢滿了白色的紙團，想要起身出去扔掉卻不敢驚動搭載自己身上的手，身體稍微挪動了幾下就被江朔望發現了。

    “扔地上就行，明早你收拾干凈了?！?/br>
    說完，江朔望就閉了嘴，做出一副快要入眠的樣子。林至蕭把自己手里的東西扔掉之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江朔望，嗅著他發絲間的香氣。

    江朔望是beta，沒有信息素，按理說在他身上應該聞不到什么氣味，可是林至蕭卻覺得他有，那是隱隱約約縈繞在鼻尖的一縷清香，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但就是好聞，像小貓輕撓那樣讓人心癢不止。林至蕭也就是靠著這一點香，捱過了無數的易感期，江朔望身上的香很淡，就算是停留過很長時間的地方沒幾個小時之后也會消散的一干二凈，但是特殊時期里神智不清倒能夠騙自己的鼻子，讓大腦傳遞出信號來告訴自己江朔望在這里待過，這里有他的氣味。

    可是現在卻不是自欺欺人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魂牽夢縈的氣味沖進了自己的鼻腔里，只覺得如臨仙境，如入天堂。

    林至蕭大著膽子，再靠近了江朔望一點，剛剛他扒下來的衣衫江朔望還沒穿上，衣服仍然松松垮垮地隨意掛著，帶著吻痕的雪白的肩頭仍然露在外面，像是在引誘自己再去吸一樣，林至蕭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口。

    看起來江朔望也沒怎么生氣，也就是在兇自己而已，他剛剛那么兇是不是只是想讓自己打消死亡這個念頭，他是不是舍不得自己離開，在心疼自己啊，否則剛剛他語氣那么嚴肅了都沒罰自己，甚至還給了自己獎勵，讓自己能夠親吻他。

    林至蕭越想越高興，他覺得他發現了江朔望愛自己的蛛絲馬跡，再好的偽裝者都會露出破綻，何況江朔望也只有三腳貓功夫，做不出來精妙的偽裝。

    林至蕭湊近了江朔望，摟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的臉，像是要把對方的容顏拓在自己心里那樣認真。

    就在林至蕭發呆的時候，江朔望伸手扣住了林至蕭的后腦勺，后者差點吻到了江朔望的唇，江朔望玩弄起了林至蕭棕色的頭發，而后長吸一口氣，幾乎不間斷地快速吐出了一長串話。

    “林至蕭，你別想著死，別想著解脫，你欠我的太多了，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你這輩子都無法還清，所以你別想著離開我，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我恨你的時候就狠折騰你，我心情好點就對你好點。你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我去報復誰去？活著受苦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折磨，而那對我來說也是最爽快的事情。以后不準在我面前提死這件事，你明白了嗎？”

    林至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后江朔望又吩咐道。

    “去，把燈關了，夜燈調低一個檔，晃眼睛?！?/br>
    林至蕭心中止不住的狂喜，雙腿打著哆嗦去摸等的開關，伴隨著關燈的聲音響起，屋內陷入了黑暗，只有一盞稱不上明亮的夜燈孤零零地發著微弱的光。

    “早睡，別因為好不容易能跟我躺一張床上一夜不眠?！?/br>
    “那，主人，我以后還會有這種機會嗎？”林至蕭趴在江朔望的耳邊，吐著氣音勾引道。江朔望推開他的頭讓他正常側躺，唇遠離他的唇低著頭回復。

    “誰知道呢？”

    林至蕭從未有這么一刻討厭他的身高，他比江朔望高一點，現在躺在床上也冒了個尖出來，眉毛在江朔望的發際線處，江朔望低頭讓他正好錯過了觀察對方表情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