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一眾人玩得不亦樂乎。郁錦很高興滕孜文能帶這些伙伴一起來玩,大手一揮直接費用全免。他們也很自覺地把房間內玩得一團糟的現場收拾干凈。 衛塵喝的還是有點高,臉蛋有些紅撲撲的。鄭長恩和花姐她們也是唱跳都來個盡性。后面因為時間發晚,各人都叫了車,順路的就一起回去,還想玩下一場的就搭著伴一起去小吃街吃點夜宵。三三兩兩地散去,送別了最后離開的,只剩下衛塵和江逆兩個人。 滕孜文和姚睿去吃小吃了,衛塵喝的發多,整個人熱氣撲撲的,還有些意識不清就沒有跟著他們走。江逆也沒有什么再繼續玩的興致,況且看著成這個鬼樣子的衛塵,他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兩個人互相保持沉默,衛塵率先挑起離開的步子,看見他行動的江逆也保持起距離地跟上。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腳步聲逐漸走到重疊。衛塵盡量去忽略這聲音,但是明明知道江逆就在自己身后的他最后還是沒忍住地轉過身來。 他僅僅是站著,江逆見他轉過來,也停了動作。 夜晚的夏天最迷人,即使是晚上十點,繁華的商業街依舊繁華。江逆站在原地,他左右環顧一圈,簡略地打量起周圍的景色——燈光、行人、不斷閃爍的交通倒計時…… 江逆其實最喜歡夏天,他就喜歡夏天空氣里的熱度,人與人的感情總是容易在空氣中發酵,或許悶在冷風里一直沒有回聲的感情也會在這個熱鬧的夏天里猛烈地炸開。 所有的感情里,最為真摯最為動人的也無非是少年人的熱情和愛意。 江逆在那雙眼眶紅紅的雙眼中感受到了。那猛烈的、一層一層綻開的歡喜,足以讓少年人心動。 江逆對酒的反應很慢,所以就算喝了不少,他依舊清醒如常。此時的他與衛塵站在人海里相視,衛塵生得很高,江逆要稍稍抬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 紅色的倒計時結束,綠色的燈光閃爍,行人漸漸走開,馬路對岸的人又源源不斷地向這邊走來。行路而來的人腳步匆匆,他們兩個人為了躲避行人,不知不覺間越走越近。 眼看著兩個人的距離還剩一段,江逆下意識地伸開雙臂想去拉開距離,可下一秒——他整個人被一股力量拽到在熟悉的懷抱中。一時間,淡淡的雨藤味道包裹住他,江逆心神一晃,心河中漣漪連起。 “你怎么回事啊,小心一點?!毙l塵眼看著有個橫沖直撞的男人就要撞上江逆,一時心急的他直接一把把人帶入到自己懷里。 說話的語速發快,衛塵的言語間帶著一股怒氣和急躁,對方也是被搞得一愣,明白自己的錯誤后連連道歉。 “你也是,這么大的人了在馬路邊上,能不能看著點周圍。萬一這次是車呢?你不就那啥了嗎?!毙l塵說著說著就更難控制地生氣了,江逆看起來可比他精神多了,怎么能不注意著周圍的環境呢? 江逆安逸地待在他的懷里,聽著衛塵不斷地碎碎念和他砰砰躍動的心跳聲,江逆沒來由的一股暖意環身。 “沒關系的,我會注意的?!毙χ矒嵊行┱嗣男l塵,江逆抬起頭對上那雙著急的眼睛。 真是一雙溫柔到溺水的雙眼。就算是對試過無數次,再注視這雙眼睛,江逆還是忍不住地輕輕撫下衛塵的臉,自己一個輕輕地踮腳——輕輕地吻了上去。 霎那間微醺的酒意就被沖散的一干二凈。衛塵就感覺自己的視線里流光倒轉,所有的聲音也跟著消失得一干二凈,于他身上,此時的耳目都失了作用。唇上的溫度熾熱,觸感又如同嬰童一樣嬌嫩。一股悸動從衛塵的心臟里迸發輸往全身,在這個熾熱的夏天,衛塵收到了他這一生最為寶貴的禮物。 一吻吻去,他們周圍還有些行人過客。收到了一些視線的兩個人也是很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江逆看著衛塵呆愣愣的樣子,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 衛塵低頭一看,江逆早就環起他自己的手臂——這是讓他摟住江逆的意思。 在人群中,這個大男孩很不好意思卻又甜滋滋地環牽住另一位男孩。 “吶,你喝多了,送你回家。別的問題別問,我都不會回答的?!毕刃邢聜€警告,江逆才不管衛塵的反應如何。他就這樣執拗地一步一步向著衛塵家的方向走去。 “好……但是,走著會很遠吶?!毙l塵一步一步地跟著他,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他就怕這個他心思夜想的畫面依舊是在夢里,他怕下一秒兩個人環牽住的部分就開始開裂…… “兩個人,有多遠”就走多遠不就行了。話說到一半,江逆一頓,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顯然看到衛塵的手機頁面上顯示著衛塵叫的車到了。 天不作美,沒有機會。完蛋!江逆忍不住抿了下嘴唇??吹剿@樣子的衛塵立即就點開了司機的電話,想解釋一番再給司機一些賠償金后取消訂單。江逆看清了他的意圖,連忙攔了下來。 “叫了就叫了唄。反正咱們離的也不遠,到時你把我放下就行?!痹捳f得倒是利索,可是他家和衛塵家與這個購物廣場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兩個人的路本就該相背而行。 江逆四處看了看,找到了那輛銀色的車。 “我把你送到你家樓下吧。就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br> “也行?!?/br> …… 姚??吭陔挝牡募缟?,熏烤著燒烤的煙霧,聞著rou串噴香味道的他沒忍住深深咽了口水。 “馬上就好了,有點出息?!币谎劭闯鲆︻5某杂?,滕孜文站穩身體,讓他能更好地靠在自己身上。 “知道了知道了?!?/br> “嘶——老滕,你有沒有感覺今天塵哥和江逆的氛圍怪怪的。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江逆欸,傳聞都說他很能打,但是我看他還是蠻好相處的?!笨康檬娣?,姚睿動了動自己的頭。軟軟的頭發蹭得滕孜文癢癢的。忍住這種奇怪的癢意,滕孜文只簡單地配合說了聲嗯。 “照理說他們兩個應該不認識吧,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倆好像不太簡單。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感覺出錯嘛,不過這種感覺還是蠻強烈的?!笨吹阶约狐c的燒烤烤好,姚睿激動地挺起身子接下打包好的烤串。 首先就把滕孜文愛吃的那串給他,幾乎是同一時間的,滕孜文低壓下頭咬了一口,并沒有用手去接過來。 “自己吃啦,別濺到身上油漬。我可不想再幫你處理滿是油點的衣服?!币︻:盟葡訔壍卣f了一聲,可是手上卻沒有松手遞過來的意思。 “不會。這么久了,不會再濺到衣服上了。熟能生巧不是?!彼麤]戴眼鏡,看著姚睿的表情,細節上照樣一絲不落。滕孜文的度數不高,即使是摘下來也并不影響他看清世界。 “喲,你在我手里多吃幾串試試!不是你把油濺到咱倆身上的時候了?!?/br> “你怎么跟個小孩似的,多吃幾串就多吃,你不嫌累你就喂我!” 此話剛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烤串的大叔一臉明白,笑呵呵地對著他倆說:“怎么吃都行,兩個人的感情真好呢?!?/br> “沒事,我這里多給你一些油紙,你把上面流的油用這個吸一下就行?!贝笫暹f過來一些油紙,姚睿趕緊笑著接過。 “真是,你才幼稚??斐园?,涼了就不好吃了?!彼褵旧系挠臀宋?,把處理好的東西放到滕孜文手里。自己又拿了一串吃了起來。 滕孜文晃了晃發些混沌的腦袋,夜色的景在視線里模糊了一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