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宋眠聽到聲響回頭，看到程軻的樣子被嚇了一跳。

    程軻的額發被水濕透，胡亂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下頜也滴著水，他雙眼赤紅，看上去有點兇，宋眠一時把準備好的臺詞忘得一干二凈。

    “你醒了？”宋眠問。

    “你什么時候起床的？”程軻反問道。

    宋眠沒料到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還有閑心問他的起床時間，微微怔愣答道：“七點?！?/br>
    “煎蛋快糊了?！背梯V提醒。

    宋眠趕緊回頭，沒想到程軻突然把住宋眠的肩膀，自己占據了灶臺，頭也不回地說：“我來吧，你去旁邊坐著?！?/br>
    宋眠愣在一旁，看著專心給煎蛋翻面的程軻，一陣空調冷風吹過，他的心比后背還涼。

    早上七點他醒過來，看著還在沉睡的程軻，又看了看緊閉的衣柜，從里面挑了最簡單的丁字褲換上，又在廚房里找到半露不露的圍裙，從櫥柜里搜羅出兩顆雞蛋和一袋全麥面包，在廚房里守株待兔。本以為程軻會獸性大發，沒成想程軻直接忽略了他。

    程軻下體硬到發疼，一邊煎蛋一邊深呼吸，結果宋眠又再次湊近他，抱住了他的腰，溫熱的軀體毫無縫隙和程軻貼在一起。程軻呼吸一滯，空出一只手按在宋眠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上，想掙開又覺得使不上力。

    “程先生，不想試試在廚房zuoai嗎？”

    程軻沒說話，他把火關了轉過身，宋眠以為他開竅了，睜開眼微微張開唇望著他。程軻默不作聲，紅著臉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鍛煉良好的胸肌和腹肌，宋眠還沒來得及仔細端詳，程軻突然把脫下來的襯衫披到了宋眠身上。

    迎著宋眠疑惑的眼神，程軻解釋道：“剛剛抱著我的時候你在發抖，要是太冷就上樓換件衣服吧?！?/br>
    帶著程軻體溫的襯衫把宋眠整個人都罩在一種暖洋洋的氛圍里，他徹底怔住了。程軻明晃晃的拒絕他不是看不懂，但宋眠想不通為什么。

    但是再怎么樣，宋眠不會在鏡頭下質問素人，他只能靠自己。

    宋眠披著襯衫坐到一旁的餐桌旁，本來在猜測程軻一直未破處的原因是硬不起來，但他看程軻頂著腿間的帳篷把煎蛋夾進三明治里，再一臉云淡風輕地遞給自己，宋眠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性，唯一的可能是程軻是個悶sao的假正經。

    宋眠下午就要去收拾行李了，他高低得在上午整點素材出來。但他們倆在餐桌上面對面坐著，程軻一直不敢抬頭看宋眠。

    宋眠安靜吃完三明治，抽紙巾的時候有一張輕飄飄地掉到地上，就掉在程軻腳邊。程軻低下頭撿的時候，在餐桌底下看到讓人血脈噴張的一幕。

    餐桌下，宋眠的長腿大敞著，露出被黑色細帶勒得下陷的rouxue，宋眠用手輕輕撥開那條帶子，把丁字褲脫下來扔到程軻那邊的地板上，用指尖揉自己的陰蒂，粘膩的水從xue里涌出來流到椅子上濕漉漉一片。程軻看得雙眼發暗，在宋眠即將把手指插進去的時候，他才突然直起身。

    “我要去上課了?！背梯V三下五除二把三明治塞嘴里，背起書包就要奪門而出，宋眠把他叫回來把襯衫還給他他都不敢抬起眼來看宋眠，最后穿好衣服幾乎是落荒而逃。

    宋眠無奈地抽紙巾擦了擦xue上和手上的水，想撿起地上的丁字褲時，發現丁字褲不見了。

    宋眠了然一笑，上樓換好衣服，打算回自己家去把行李收拾過來，但就在門口換鞋的功夫，外面突然由晴轉陰，眼看馬上就要下雨。

    宋眠拿出手機看了下天氣，今天上午確實有暴雨。聽著雨噼里啪啦開始下起來，他坐在玄關，盤算著別墅到自己家的路程太遠，突然不太想出門了。

    宋眠莫名其妙想到十分鐘前剛出門的程軻，不知道他有沒有帶雨傘，但他們倆連聯系方式都沒有，宋眠只把“程軻”這個名字在腦袋里轉了兩圈就沒有再想了。

    本來宋眠想等下午雨停了再去取行李，但下雨天太適合睡覺。他本來就起得早，吃完午飯就躺在沙發上一口氣睡到下午五點，別墅里一片昏暗，雨還在下，只是小了很多，宋眠聽著雨聲發呆，心里很空，還有一種沒來由的難過。

    就在這時，門口的密碼鎖突然響起開鎖音樂，緊接著別墅燈光大亮，宋眠一抬頭，看見了被淋成落湯雞的程軻，手上拎著超市的袋子，可以看見蔬菜的輪廓。

    “你怎么沒開燈??？”程軻關上門換鞋，“我去超市買了點菜和rou，冰箱里什么也沒有?！?/br>
    “我剛醒?！?/br>
    宋眠一邊說著，一邊看程軻蹲在地上拉開書包的拉鏈，一顆毛茸茸的橘色貓頭突然探出來，嚇了宋眠一跳。

    程軻把貓小心地放在地上，貓好像并沒有對新環境感到恐懼，下地后就開始溜達起來。

    宋眠站在沙發上，指著貓聲音發抖：“你怎么抱了只貓回來？”

    “我在一個紙箱里撿到她的，下雨天太危險了，她快被凍死了，我就先把她抱回來了?！背梯V把貓抱起來，想給宋眠看看，但宋眠很抗拒的樣子，“你怕貓嗎？”

    宋眠縮在沙發一角，點點頭：“我小時候被貓撓過。你怎么把流浪貓往這里帶？要是她身上有細菌怎么辦？”

    程軻急忙搖搖頭說：“我剛剛帶她去過獸醫院了，也洗過澡了，現在很干凈的?！鳖D了頓有點失落地說：“我還以為你會喜歡……你不用擔心，等我幫她找到合適的主人，她不會在這里待太長時間的?！?/br>
    宋眠下意識看了看墻角的攝影機，程軻發現了他的動作，解釋道：“我和導演說過了，不會影響到拍攝的?！?/br>
    宋眠沒再說什么，但是這只貓好像對宋眠很感興趣，站在沙發不遠處好奇地看，宋眠虛張聲勢地兇她：“別過來啊，你過來我就打你！”

    程軻掩著嘴笑，放下書包走向廚房，問：“你今天干什么了嗎？”

    宋眠愣了愣，搖搖頭說：“睡覺?！?/br>
    “不是要回去取行李嗎？”

    宋眠覺得無所適從，不管是不速之客貓貓，還是程軻日常的問話，都太不像GV拍攝，宋眠只能看向天花板上的攝影機，來提醒自己處于監控之下，這一切都是拍攝任務，而自己是演員。

    “雨太大了就沒去?！彼蚊哒f道，“今晚可以再借你的衣服穿嗎？”

    “可以啊?！?/br>
    他們吃了一頓簡單的晚飯，因為貓在餐桌底下遛彎，宋眠全程把腿盤上來，看得程軻想笑不敢笑。

    飯后不知道干什么，他們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但兩個人明顯都有點心不在焉。

    程軻坐得離宋眠很遠，一直在提防宋眠靠近，然而宋眠好像看得很認真，與早上的他判若兩人。

    因為早上的事，他們之間還彌漫著淡淡的尷尬，程軻不知道應該怎么和宋眠相處和聊天，本來以為抱了只貓回來能多一點話題，沒想到宋眠會怕貓。

    而宋眠想的是，肚子又一不小心吃得有點飽，貓還在客廳里，就沒有造次。

    在電視的歡聲笑語中，程軻突然問道：“要不要給貓取個名字？”

    “你取吧?！彼蚊邲]有表情的時候臉色冷冷的，五彩斑斕的光投射在他臉上，艷麗又詭譎，好像察覺到自己沒有表情，宋眠抬起頭揚起笑容看著程軻說，“不過你不是還要幫她找主人嗎？如果取了名字，以后會舍不得的?！?/br>
    程軻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解釋，沒有說話，他把貓抱在懷里，拿起她脖子上的銘牌仔細端詳，說：“她好像本來就有名字，牌子上有刻，叫……”

    “綿綿?！?/br>
    宋眠渾身一抖，差點以為是在叫自己，他半信半疑地看著窩在程軻懷里的貓，問：“她叫綿綿嗎？”

    “嗯，這上面刻了，是軟綿綿的綿，你要不要看看？”

    “不要不要?！?/br>
    夜色漸晚，睡前程軻用紙盒子鋪上毛毯給綿綿做了個小窩，宋眠躲得遠遠地觀察，在程軻回過頭之前爬上床睡覺了。

    程軻回到地鋪睡下，床頭燈關了后房間里一片漆黑，今晚和昨晚一模一樣的情形，宋眠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開始風雨大作，颶風和暴雨敲擊著玻璃窗，一陣又一陣的閃電透過窗簾縫隙照亮整個房間。宋眠在床上微微動了一下，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床打開床頭燈，隨后鳥不悄掀起地上程軻被子的一角偷偷鉆了進去。

    宋眠蹭到程軻旁邊，借助昏暗的燈光看到程軻亂顫的眼睫毛，含著笑意的聲音闖進程軻的耳朵。

    “別裝睡了，我知道你醒著?！?/br>
    程軻一直都沒睡著，黑暗中所有一切聲響都格外明顯，所以宋眠在床上發出的動靜他都能聽見。

    他以為宋眠要起夜上廁所，沒想到宋眠掀開他的被子躺到他身邊。在宋眠接近程軻的那一瞬間，他渾身上下都繃緊了，努力調整呼吸的節奏，想假裝熟睡，但還是被宋眠識破了。

    程軻睜開眼睛看天花板，說：“你害怕嗎？”

    宋眠愣了一下，點點頭瑟瑟發抖道：“打雷了，還閃電?！?/br>
    程軻沉默良久，往旁邊挪了幾寸，僵硬地說：“那我陪你睡吧，你別怕?！?/br>
    “你離我那么遠干什么？”程軻移幾寸宋眠進幾寸，最后把程軻逼到墻邊，直到程軻退無可退。

    “宋、宋先生，”程軻舌頭打結，呼吸不順，“我真的還沒準備好?！?/br>
    “這個稱呼太生疏了?！彼蚊咛?，把程軻的手從被窩里揪出來，手指在他掌心寫字，“我不是軟綿綿的那個‘綿’，是這個‘眠’，記住了嗎？”

    程軻的喉結上下一動，聲音喑?。骸澳俏覒摻心闶裁?？”

    宋眠捏住程軻的手指玩，漫不經心地說：“都可以啊，不過你先告訴我，你喜歡我怎么叫你?！?/br>
    說完附在程軻耳邊用氣聲補充道：“叫床的時候要用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