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十分鐘結束的時候，房間里安靜了好一會兒，許睿跪在地上，膝蓋和關節的鈍痛一陣一陣的往身體里傳。

    方和沒有進一步的指示，沒有讓他站起，他不知道在這里跪了多久，直到受傷的火辣辣的膝蓋冷卻下來。他不能抬頭，方和也沒有動，似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站起來?！焙鋈坏?，方和說。

    許睿幾乎站不起來，膝蓋像喪失了基本功能，不能很好的支撐起身體。他扶著旁邊的辦公桌起來的。

    “回去之后好好泡個澡，放松一下關節和肌rou?！狈胶偷囊巫愚D了個方向，他整理著桌上的文件繼續他的辦公，“晚上十一點我會到你的房間，給你反思的時間，在這之前的時間你可以看上次我給你的資料?！?/br>
    許睿深呼吸幾口氣，他現在非常有揍人的沖動。他感覺自己像是方和的什么東西，就像他桌上的一支鋼筆、一張紙，使用完畢之后就可以隨意丟棄，自己的感受絲毫沒有被考慮在內。

    今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從早到晚，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許睿察覺到了這種細微的差別。

    可能這就是他所謂的“新的訓練方式”。

    許?；氐剿姆块g，一進門就把自己丟在了床上。他看著天花板，回想起今天遭受的一切，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響。

    過了一會他走進浴室，浴室的燈光亮起的時候，他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的臉。他把衣服脫掉，看見脖子上、手腕上和各種關節處都有紅色的繩子勒過的痕跡，他的膝蓋已經淤血了，青里發紫。

    他給浴缸放滿了水，把自己沉了進去、

    ＊

    方和推門進屋的時候，他看到許睿正坐在書桌前，桌上的臺燈亮著。

    厚重的地毯掩蓋了他的腳步聲，他悄聲走到他的身后，看見桌上的文件攤開著，甚至還有許睿自己做的筆記，只是此時他拿著筆兩眼放空，沒寫字也沒在看資料。

    “在想什么？”

    許睿被嚇了一跳，然后看了看時間，正好是十一點。卻沒說什么。

    “你可以說話?！?/br>
    “反思的時間到了嗎？”

    “到了?！?/br>
    “那我是不是可以罵人了?！?/br>
    “可以?！?/br>
    “……”

    他卻沒說話，方和挑眉。

    “算了?！彼f。

    “你能罵人的時間只有半小時?！狈胶秃眯奶嵝?。

    許?？粗难劬Γ骸傲R了你也不會改變什么?！?/br>
    方和聳聳肩，坐到他的床上：“你知道就好?！?/br>
    許睿嘆了口氣，目光朝下看著地板。他是恨，是生氣，但這種情感他已經宣泄給方和很多次了，他怎么想的方和肯定知道。從他的辦公室回來之后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他的情緒已經平復得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感覺現在的方和和調教他的方和根本不是一個人，他對現在的他發不起什么脾氣。

    倆人沉默了一會，許?？粗姳砝锏臅r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我可以問這種訓練有什么意思嗎？這種新的訓練方式?！?/br>
    “奴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人服務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樂意的基礎上?！?/br>
    又是這個千古不變的回答。

    “那我也沒什么好問的了?！?/br>
    “過來?！狈胶涂粗?，拍了拍床，示意讓他坐過來。許睿起身走到他身邊，走路姿勢有些僵硬。

    方和指了指床鋪：“把腿放上去?！?/br>
    然后他仔細看了看許睿淤青的膝蓋，一只手撫摸他受傷的地方：“很疼嗎？”

    “你要不要試試？”他忍不住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