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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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潑大雨,濃厚的烏云黑壓壓的抵在頭頂。 軍校里除了歸順亦或歸屬西里管轄的第三軍團正在等待新一輪換血后的直接繼任,其余預備軍雌都在為以后的成就所拼殺。 戶外搏擊。 利爪和骨翅都作為抵抗武器,小組混戰,每組最后站立的一只進入下周目循環。 巧奪者,舍。 傷重者,舍。 殘酷的規則背后是巨大的獎勵。 每周兩次,持續記錄,直至前線出現指揮層傷亡,頭名即刻替補。 所有軍雌利落的短發中,阿爾亞的白發格外顯眼。 無論是攻擊亦或者防守,那被束起的頭發都會成為致命的弊端。 但在殘影掠過后,雌蟲的蟲甲卻僅僅只被近身過幾次。 作為桐柏的伴生者,在精神力方面,阿爾亞有著太多的捷徑。 顯著高于同輩的的精神域讓同組雌蟲的動作被拆分,清晰的落在視網膜上。 大家都是蟲族佼佼者,誰還沒有個天賦。 隊伍中一只幻翅雌蟲模糊了阿爾亞的視線。 白點遍布視野。 一頓,手臂上一條血光,傷口下是森森白骨。 阿爾亞沒有理會痛意,他迅速調整好戰斗模式。 閉上雙目,其余感官驟然清晰。 沒想到阿爾亞能立刻放棄使用眼睛的軍雌們對視一眼,一擁而上。 卻皆和徹底張開的骨翅迎面撞上, 過于鋒利的骨翅邊沿在頸部劃過一條細線。 跌落的軍雌渾然不在意的淋著雨退到一邊。 “我們又是最早結束的啊…” “哈哈哈,走,干飯去!” “哎,保佑我下次不要和阿爾亞分到一組了…” “小事!下次把名次追回來,等到阿爾亞一走,就輪到我了?!?/br> “你可別得瑟了,阿爾亞走后八個來回也輪不到你好吧?” 全身嘀嗒著雨水的軍雌們嘻嘻鬧鬧的走出訓練場。 卻在門口堵住了。 “怎么回事啊你們…還…還…”后面的雌蟲不耐煩的沖前面的同伴叫嚷,音量突然減小。 門口有一個雄蟲。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中多數未來都不會缺雄主…軍校里也不缺雄蟲… 但是… 這個實在是太小只了… 小到…能坐在門側面吊著的藤蔓上,小幅度晃著蕩秋千。 這是誰家的崽崽呢? 軍雌們看到,盯著門口的雄蟲為難的摸了摸頭發,蹦了下來,藤蔓隨即消失。 這可不得了了,未成年精神力就能顯現,嫁過去,晉級就是王蟲起步。 躍躍欲試的軍雌們都在思考是現在冒險嘗試,還是先打聽好一擊到手。 阿爾亞并未理會身上的傷,憑著雌蟲的自愈力,在晚上見到自家小雄蟲的時候自然會不留痕跡。 他踹了一腳面前堵著路叫不應的雌蟲,卻沒想到直接把蟲給踹飛了出去。 這…… 軍雌下盤現在這么不穩了嗎? 樂檬在猶豫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沖力從自己背后傳來。 順著勁兒沖著雄蟲跌過去的軍雌,那一瞬間,萬分感謝那位同僚! 他看到可愛的小雄崽子突然亮晶晶的眼神, 他覺得自己極其有望拿下。 已經調整好倒下后的跪姿,樂檬只等著引力作用的時間! 在面前無遮擋后,阿爾亞知道了引發動亂的原因。 他看著那只沖過去的雌蟲,心里了然。 藤蔓出現的那一刻,阿爾亞便放棄了采取措施。 他等著桐柏決定。 即將接觸地面的蟲子,被實化的精神絲拉住。 然后那只被眾蟲覬覦的漂亮崽子飛過來抱住了自己的脖子,趴到自己耳邊嘟囔,“亞,我還以為你會最早出來呢,我在這里等了好久?!?/br> 一團崽子等的不耐煩后在門口蹦蹦噠噠的畫面浮現在阿爾亞的腦海里。 他想, 怎么會這么可愛… 在葉子隨著雨打聲而簌簌作響的陰天里,這只強壯孤立的軍雌抱著娃娃,崽崽手里撐的一把透明雨傘似乎遮住了一切冷意。 到住所后的阿爾亞將雄蟲放下,本來始終隨意吃些的雌蟲準備向廚房走去。 起身到一半卻被叫住,坐在爐火旁的沙發上涂藥。 “不用涂也沒事?!?/br> “嗯?!毙巯x點了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阿爾亞只能無奈的坐著任由桐柏擺布。 尚有些稚嫩的幼崽像成年蟲一樣繃著個臉蹲著涂抹,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層陰影。 紅唇青絲。 看起來太好欺負了。 阿爾亞掐起面前蟲崽的下巴, 高傲的尖塔所有者自然的和他對視, 雄蟲眼里心里,全部倒映著自己。 盯著桐柏略微青色的瞳,阿爾亞突然問,“柏,結契時,你想要什么?” 他看到,低自己一頭的雄蟲彎了嘴角, “帝都內極近繁盛,披袍系帶,我的伴生雌蟲”, 琢玉般通透的幼年雄子告訴他, “應得,尖塔最高禮節?!?/br> 這一天, 或者說自桐柏誕生后的第一眼, 阿爾亞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