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蠱 發怒(過往)
從王府回去苗寨,好幾年里,阿酉都不作為暗衛藏在看不見的地方,李鵲舟總是要使喚他的,于是為了方便,就把阿酉帶在身邊。 以前他從不覺得有什么不好,但是李鵲舟長大了,苗寨里的姑娘們停留在阿酉身上的目光,總是讓他像是被搶走了小狗一樣難過。 導火索在于一個姑娘熱辣的愛意,她總是不被這個寡言的男子理會,寄希望于李鵲舟能夠幫助傳達她的心意。 李鵲舟當然不會那么做,他只會委婉地編造一個不好的結果。阿酉要是知道有人愛他,他會被這種陌生的溫暖與喜悅吸引走嗎,李鵲舟完全沒有把握,畢竟這些年他越來越不像一個暗衛,至少在王府,阿酉還是一個經受嚴格訓練的暗衛的時候,從來不會被人注視著,一個暗衛的所有都該是主人的,那現在呢,還是這樣嗎? 當天夜里,阿酉像往常一樣打好水,膝行到他的主子身邊,準備伺候他沐浴。但是李鵲舟回絕了他,他單薄的小主人坐在榻上,正在理幾堆藥面,竹筷把灰蒙蒙的粉末分成一綹一綹的豎線,李鵲舟正在分辨蟲卵的生長情況,這些蟲卵混在藥面里,就像一些臟東西一樣,他理出了那一撥已經孵化了的蟲子,把一旁茫然的小狗招呼了過來。 李鵲舟之前的許多年,學習的都是如何選出蠱蟲,以及斗蠱之類的基本知識,cao縱種在人體里的蠱,他只在畜牲身上試過,但是畜牲和人沒有什么類似性,大概只有控制蠱不去殺死宿主是共通的。 苗寨的人如果學成有把握了,大多是在自己身上試,很少會互相幫助,畢竟蠱這東西,產生的影響是細微的,不可控的,本就以隱蔽難控著稱,被做了手腳也看不出來。 李鵲舟雖說是十分積極好學,但是在娘胎里就被種了金蠶,金蠶這種厲害的東西,李鵲舟養出的寒酸蠱蟲避之不及,乃至于理論學了個通透,但是還從沒有實cao過。 但是李鵲舟越來越覺得一些能夠把人控制在手里的蠱蟲是好東西,他現在要試一個簡單的,爛熟于心的蠱蟲,那種,依靠發作的疼痛讓人聽話的蟲子。 李鵲舟覺得自己是喜悅的,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實踐這些玄妙的蟲子,他看見阿酉聽話地吐出熱乎乎的舌頭,紅彤彤的。 李鵲舟把準備好的藥膏挖了一大塊,從舌面抹到舌根,又分開兩指讓藥膏能關注到到舌頭的側邊,這只手和藥膏都太涼了,讓他的舌頭涼了又熱,熱了整個舌頭都在麻,李鵲舟沒有其他命令,阿酉只能任憑這只手細致地照顧到舌頭的每個地方,退出的時候帶出了一大股唾液,垂到他微微分開的兩膝之間,斷斷續續,又像是源源不絕。 他很滿意這種乖巧的小狗,把手指在小狗的頸側上抹了兩下,就拿來了那些小蟲子,將軟紙抵在了柔軟的舌面上,蠱蟲十分細小,在嗅到藥膏的氣味之后,慢慢地從壓著他們的藥面里翻出身來,悉悉索索地向那個誘人的地方爬去,等到所有的蠱蟲都進入了,阿酉才得到咽下去的指令,也許是口中積攢的藥膏和唾液太多了,他幾乎沒有感受到蟲子的存在。 這種蠱用在人身上,本來是從卵開始種進去的,這樣更為隱蔽,但是需要一定時間成蟲,成蟲進入人體,最大的好處就是見效快,他控制著母蟲,沒等多久,腳邊的小狗就開始細細地發抖。李鵲舟這個時候才開始宣泄自己積攢很久的不滿,一腳踩上了小狗的肩頭,沒收力,平日里小狗也是任打任罵,主子怎么打的舒心怎么來,這次加上蠱蟲的蠶食,阿酉厚實的身形馬上垮了下來。 "跪不???"李鵲舟的聲音盛滿了怒意,又向著胸膛踹了一腳,其實李鵲舟這種不曾習武的人怎么打對暗衛來說都不痛不癢,但是這次從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太過折磨,他的身形又晃了一次,這下阿酉慌張了,繃起身子在主子面前跪直,這次李鵲舟沒有再理會他,把一個粗糙又笨拙的香囊扔在了他面前。 阿酉一看,心就涼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