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林深就被命令去洗澡。

    上午不是做過了嗎……他捉摸不透男人的精力，只得在浴室里脫了衣服后小心試探了幾下自己后面。

    已經不痛了，他磨磨蹭蹭地沖水，心里默默計算著開學時間。

    …

    林深正對著鏡子吹頭發，男人直接推門進來。

    “先生？！”他臉一紅，下意識側過身想遮一遮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對方看他一眼，然后將手里的幾件衣服遞給他，“穿好來一樓找我?！?/br>
    “誒……？”

    浴室門很快關上了，林深關掉吹風機，看向旁邊搭著的幾件衣服——除卻貼身衣物，還有棉褲和一件米白色高領毛衣。

    這是要帶自己出去嗎？

    林深有點開心地穿好衣服下樓，看見了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

    “先生！”

    “穿好衣服，帶你出去?！?/br>
    “要去哪里呢？”林深乖乖坐在沙發上套牛仔褲，穿好藍色羽絨衣，又圍好圍巾戴好帽子。

    有周全盯著，他把自己裹得很嚴實。

    但先生沒告訴他去哪里，只說去了就知道了。林深坐在車里望著窗外馬路上一晃而過的節日彩燈，開始天馬行空。

    會不會是去游樂場？看電視里有些游樂場或者公園晚上點起燈很漂亮。

    …

    半小時后，林深跟著周仲予下車，面前的建筑在黑暗里也不點燈，幾層窗戶從外面看上去都黑漆漆的，只有門前一塊燈牌亮著點迷離的光。

    好像是什么字，林深歪頭盯著那塊燈牌研究，好抽象。

    “是什么字呀……”他側頭看向男人。

    對方從兜里掏出一張黑色小卡片遞給他，“跟著我刷卡進?！?/br>
    林深“哦”了一聲乖乖接過，自己的這張卡片只有拇指指腹一般大，表面摸上去卻很有質感，像是磨砂的。他把卡片小心翻了個面，瞇著眼看清了上面的兩個字：犬設。

    其貌不揚，這是林深跟著男人進入第二道門后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詞語。

    眼前是像電視劇里高級酒店一樣的大廳，他們剛一進去，就有經理模樣的戴著白手套的男子上前問好。

    “晚上好，周先生?！?/br>
    這位經理胸口別著一枚銀色倒三角胸牌，上面的“Jason”是他的名字。

    林深有點新奇地四下觀察，同時又緊貼在先生身邊。但在旁邊兩人簡單幾句對話后，他就被要求與先生分開了。

    他一路警惕，始終與Jason保持一定距離，同時大腦迅速記憶剛走過的七拐八繞的路線。

    “換好衣服后我將帶您回到主人身邊?！盝ason手里拿著一只平板，他好像很忙，邊引領自己順著一條走廊往里走，邊低頭在屏幕上點著什么。

    …

    “抱歉，周先生?！?/br>
    周仲予關掉手機抬頭，卻沒有在這位經理身后看見男孩的身影，他很輕地皺了一下眉。

    Jason很為難地捏緊手中的平板，從業三年他第一次遇到在更衣室里不服從的“狗”。這太沒規矩了，但原則上沒有“主人”的允許，【犬設】的任何職員是不可以直接出手進行管教的。

    這家會所周仲予曾來過一次，但很多地方他也是第一次見，此刻他站在男孩所處的隔間門口，明白了雖然十幾分鐘前男孩答應自己會“聽話”，但眼下卻拒絕配合的行為。

    隔間細長窄小，周圍刷著灰白色的墻，沒有鏡子或者椅子，唯一的裝飾是墻上的兩只掛鉤，以及左側墻壁上寫著黑色“衣”字的暗格，地上凌亂地躺著一件乳白色衣物，以及它的塑料包裝袋。

    這樣一條筆直的走廊兩側全部是一模一樣密密麻麻的小隔間，它們沒有門或者布料似的任何遮擋，毫無尊嚴與隱私地敞開在任何人的視線里。

    男孩抱著膝蓋縮在墻角，帽子圍巾都沒摘，白色腦袋死死埋著。

    “林深?！?/br>
    帽子頂端的絨球顫了顫，地上的一小團隨之溢出聲嗚咽，但男孩仍在那兒蹲著，只是一直呈保護狀的胳膊慢慢松了勁。

    周仲予嘆了口氣，他上前幾步把人扶起來，又攬進懷里。

    “我不要在這里……”林深緊緊捂住自己羽絨衣的拉鏈，室內溫度高，他早已悶出了一身汗，但這些都沒關系，獨自挨過的782秒后，先生終于回到了自己身邊。

    “給你擋著，換不換？”

    先生低低的聲音就落在自己耳畔，林深有點癢地蹭了下耳朵。

    “什么地方都有規矩，對不對？”

    “就像學生去學校上課，必須穿校服也是一樣的道理?！?/br>
    “沒有學生喜歡穿校服的，但這就是規矩，每個人都要遵守?！?/br>
    周仲予輕撫著小孩的后背，又低下頭親吻那只一直在躲閃的耳朵，懷里的身體逐漸變得柔軟，不抗拒地任由自己幫他摘掉了帽子和圍巾。

    “不熱嗎，捂這么嚴?！敝苤儆栌行┖眯Φ啬罅讼履泻灥梅杭t的臉蛋。

    男孩抿著嘴巴不吭聲，卻由著他將羽絨衣脫下來掛好。

    “我嗯……”

    “什么？”周仲予將毛衣從小孩腦袋上面拽下來，又給人把弄亂的頭發按了按。

    “……我喜歡穿校服……”

    林深大腦鈍鈍的，但他還是找到了反駁先生的一個點。每天穿校服很好，這樣他就不用再花錢去買其他衣服了。

    但男人好像只很輕地笑了一聲，動作都不停地繼續解他的牛仔褲。

    林深低頭盯著男人骨節分明的一雙手，繼續陳述，“我不喜歡穿裙子……”

    這回對方終于停下了，但不過兩秒鐘，男人就將他的牛仔褲連同里面的棉褲一起往下剝。

    “自己來?！?/br>
    先生的手撤走了，林深再次被嚴嚴實實地擋住。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彎下腰解開鞋子，自己動手把褲子脫掉了。

    “喜歡穿我的襯衣嗎？”

    林深垂眼看著自己光裸的腿，雖然不知道先生為什么突然這樣問，他還是在這問句里點了點頭。

    “襯衣再大再長些，就和這件衣服是一樣的?！?/br>
    “……？”

    林深琢磨著先生的陳述，又看著先生從暗格里敲出一件嶄新的衣服，利落地拆掉包裝紙后在他面前抖開。

    “是一樣的，對不對？”

    好像是有道理的……林深盯著面前的“長襯衫”，嘗試說服自己——不過在他說服自己的過程中，衣服已經被套上了他的腦袋。

    身體快速被布料包裹，林深仔細感受了一下，這件衣服的質感很像每晚自己睡覺時穿的先生的襯衫，有點舒服。

    先生果然沒有騙他。

    棉質的白色過膝長裙，下擺垂在林深小腿處，從周仲予的角度看過去，右腳腳腕上的那根紅繩很顯眼地像是昭示著某種歸屬。

    裙體自然垂落，除了袖口和領口處繡著的米白色蕾絲花邊，再無多余裝飾，但也正好由男孩自身的線條撐起或飽滿或平滑的弧度。

    衣服穿好后，先生的視線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林深有點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領口。

    確實還缺點什么。

    周仲予將后腰處一直別著的一條頸環取下來，然后扣住男孩細細的脖子。

    他動作快，林深都來不及察看掙扎，便被“咔嗒”一聲鎖住了。

    “？！”

    頸環是黑色皮質的，周仲予探進手指試著松緊，低頭問人勒不勒。

    “這是什么呀……”林深只是緊張，脖子處驟然被束縛，他有點慌地去摸自己的脖子。

    “乖孩子才有的?！?/br>
    “勒不勒？”

    “哦……不勒……”

    林深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嘴角悄悄彎了彎，但又忍不住懷疑先生夸他“乖”的真實性。

    “門卡呢？”

    林深從牛仔褲口袋里找出那張小小的黑色卡片遞給先生，然后聽見卡片在貼住自己脖子后發出“滴”的輕響。

    周仲予在頸環右側的凹槽處插入了男孩的門禁卡，這張卡同時也將是男孩在這棟建筑里出入各處的鑰匙。

    “很漂亮?！?/br>
    先生又在夸他了。被貼住的喉結滾了滾，林深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有點熱。

    周仲予垂眼瞧著男孩一對泛紅的耳朵尖，突然想到了半年前，這孩子在家里的第一個晚上。

    指腹下的溫熱柔軟，只有自己體會過。周仲予隔著一層布料輕輕捻著，他熟悉男孩身體上每一處小的標志，更無比清楚男孩身體里的每一點情動。

    在沖動更進一步前，他唯一的克制便是心里愈加清晰強烈的占有——

    這塊上好的羊脂玉，只能是自己的。

    …

    Jason理所當然地認為那只沒規矩的“狗”將會迎來“主人”的訓斥或是懲罰，所以他在把人領到后便自然地退到一旁等待。

    可他等了很久，里面始終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動靜。

    或許一些聲音被自己忽略了，他這么想著，最后在好奇心驅使下裝作不經意地挪動幾步探頭去看——

    他們竟然在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