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士
白無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到嗓子都有些發澀,他清了清嗓子:“您好,很抱歉打擾到您,我是……” 老人卻打斷他的話:“你是無云吧,算算時間,也是時候了?!?/br> “請問您說的‘時間’是?”白無云皺了皺眉,心想果然這串電話號碼是老道士留下的。 老道士突然笑了起來:“不急,三日后來沐光城東郊區臨光山上的道觀,老道會將一切都告訴你?!?/br> 三日后……白無云看了看桌上的日歷,驀地睜大了眼,只見那日歷上明晃晃地寫了三個字:中元節。 白無云垂下眼斂去情緒,聲色如常地回答:“多謝道長?!?/br> “嗯,但是你要早點到,莫要太晚?!崩系篱L叮囑道,“這中元節的晚上,可不太平啊?!?/br>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白無云掛掉電話,打開導航軟件搜索“臨光山”。 可出乎意料的是,不管再怎么搜查,都找不到“臨光山”這個地名,仿佛它本就不存在。 “臨光山……”白無云一字一句喃喃道,總之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三日后的清晨,白無云坐上了去臨光山的出租車。 那司機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小哥,那東郊區還沒開發呢,現在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沒什么好玩的,你去那干什么?要不我直接帶你去市中心得了?” 白無云搖了搖頭:“謝謝師傅,還是去那里?!?/br> 司機唏噓了一聲,踩動油門絕塵而去。 白無云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窗外飛速流逝的風景,思緒萬千。 司機把白無云送到終點后就迅速離開,似乎一秒也不想多留。 白無云踏在石間的小路上,一眼望過去皆是重巒疊嶂、郁郁蔥蔥。 而想要在這群山中找到臨光山,更是難上加難。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人的哼唱聲。 白無云順著聲音找了過去,只見有一位姑娘正蹲在河邊清洗衣物。她那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后,微風拂過便隨風而起,似乎想要與它共舞一曲。 “姑娘你好?!彼p聲喚道。 那位姑娘似乎被嚇了一跳,回過頭睜著她那雙漂亮的鳳眸有些惱怒地看著他。 白無云很少與異性接觸,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抱歉,驚擾到你了?!?/br> 那位姑娘在看到白無云的臉后,眼神亮了一下,擺了擺手,意思是:沒事沒事。 然后疑惑地看著他,像是在問他叫她有什么事。 白無云松了口氣:“我想請問一下姑娘是否知道‘臨光山’這個地方在哪?” 姑娘微微低頭隱去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鋒芒,然后抬起臉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東邊。 白無云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有一座山似乎突然顯形了出來,在叢山中尤為顯眼。 他向姑娘道過謝,繼續向臨光山趕去。然而在他轉身離開后,那位姑娘突然站起了身子,竟比一米八三的他還要高上一些。 “呵?!贝判院寐牭穆曇魪乃谥邪l出,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緊接著他的身形竟漸漸變得透明,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白無云到達臨光山腳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太陽變得異常毒辣,卻也是最是安全。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石階,抬步走了上去。 薄汗從他的臉頰滑下,順著精致流暢的下頜,匯聚到他的下巴,再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 山里天黑得早,才四點太陽便已觸碰到了西山,溫度也降了許多,山間傳來陣陣涼風。 但白無云卻從這涼爽中感覺到了一股陰氣。 不好!得走快些! 他已經隱隱可以看見道觀,只需要再走片刻就可以安全抵達。 “你想去哪?”似乎有人貼著他對他輕語,“哦~本王知道了,你是要去找那個老不死的東西?!?/br> “呵呵,不要著急,待本王殺了你,再送他與你團聚,你覺得怎么樣?”那人自顧自說道。 白無云不理會他,繼續向前走去,可是他的腿卻仿佛被人扯住了一樣,有千斤頂重。 “本王在和你說話呢?!蹦侨说穆曇舭l了狠,包裹著白無云的黑霧中出現了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顎,“真是膽大包天?!?/br> 白無云終于正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那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又笑了起來:“然后?然后你就該去死了?!?/br> 黑霧突然猛地將他整個人吞了進去,白無云感覺到有人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冰涼的霧氣一點一點侵入了他的身體。 白無云強撐著自己的意識,伸手一點一點艱難地摸進了自己的包內,終于摸到了紙質的觸感。 他猛地抽出了包中的符紙,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將血涂抹在符紙上,往前一推:“破!” 黑霧突然悶哼一聲,力道漸漸輕緩了下來,白無云趁這個機會立刻掙開了黑霧的禁錮,用盡最后的力氣迅速沖向道觀。 這符紙是二十年前老道士所留,而用法是他三天前所告訴,正好派上了用場。 白無云幾乎是摔進道觀的,他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他回頭看了一眼,但黑霧卻不見了蹤影。 “不用看了,他暫時不會出現了?!?/br> 熟悉的聲音響起,白無云抬起頭,只見一個年邁佝僂卻仍一身正氣的老人正緩緩走了過來。 白無云站起身,恭敬地說道:“道長?!?/br> “嗯,”老道士點了點頭,“跟老道來吧?!?/br> 老道士說完便轉身向后院走去,白無云緊隨其后,也趁著這個時間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道觀。 這是一個很小的道觀,小到僅能容納零星幾人,但一進門便能看到一口巨大的香爐,里面插滿了香;接著就是正殿,這是最重要的地方,擺放著道家的祖師爺;最后才是后院,用于他們日常生活起居。 老道士將白無云帶到其中一間房內,正色道:“老道接下來話,你都要銘記于心,萬不可忘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