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的戰爭
關于斯特萊恩先生“蟲型”真面目的討論最后當然是不了了之。 尤利斯從來沒見到過對方緊張成這個樣子。瞬間被激出多年來養成的職業習慣，三十度角微笑如同定格在臉上，即使內心驚恐如同萬馬奔騰呼嘯而過。 “恐怕讓您失望了呢……我的蟲形態并不符合您的…審美……”斯特萊恩先生不虧是第二軍團近衛官，只見他面容略帶憂郁，消沉低聲道：“我不想讓心儀的雄子見到我丑陋的另一面，我想把我更好的展示給您……” 小藍寶石瞬間閉嘴了，再也不提這個話題，他反而安慰道：“蟲族原型不過是表象而已，而且您的現在雌性形態已經這么帥了，蟲形態再帥的話可還讓其他雌性有活路了嘛～” 副官先生立即側過英俊的臉，目光如輕柔的羽毛一般撫過黑發雄子的臉頰，笑的露出牙齒。 …… 斯特萊恩先生本就屬于五官端正卻不是很張揚那種，他突而來的笑容，都帶著幾分成熟雌性的溫柔和穩重。 原本還想借著蟲型作弄一下他的小藍寶石瞬間被稀里糊涂就哄過去了。 …… 一行人日夜兼程趕路，在第三天時候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這個峽谷里停泊著幾艘銀色機器，這這飛行器尺寸不大，但是型號卻很先進，整個艦身被特殊金屬覆蓋著，整體成流線型，沒有機翼，一眼看過去它也沒有裝備任何武器。 明顯是專門為了登陸所配置的小型飛行器。 克萊因軍長率先抱著尤利斯進入，其余幾位下屬兩兩入內，登上了另外兩個飛行器。分別前，克萊因軍長特別叮囑道：“一切等候命令，不能私自啟動引擎，禁止任何傳輸設備，關閉無線磁場啟動儀——” 斯特萊恩先生打開艙門后，艙門比較窄小，克萊因略微彎腰，率先進入。 飛行器內部空間也不大，大概五六十平的樣子，兩個雌性拉上艙門后立即脫下臃腫厚重的特戰服，摘下護目鏡，將外套掛在收納柜里。 克萊因軍長穿著黑色高領羊毛衫，挽起衣袖，立即顯現出完美的身材，他從飛行器內部艙室里面翻找各種醫療儀器，斯特萊恩先生隨即從儲藏柜里找出一套干凈的衣服，替尤利斯換上，然后又拿來消毒器械，和克萊因軍長一起給小藍寶石治療腿傷。 小藍寶石終于脫下了沾滿血跡灰塵的病號服，換上了干凈的衣服，雖然尺碼不是一般的大，褲腿長的可以拖地上當掃把，他剛要俯下身，被克萊因軍長立即制止，冷聲道：“你腿受傷，亂動什么——” 黑發雄子立即不動了，眨了眨眼睛，金發雌性彎下腰，仔細的將他的褲腿挽起來，將褶皺順平。 因為褲腰比較松垮，他又從自己那堆服飾里翻翻找找，最后抽出來一條皮帶替他穿好，并將皮帶系的緊一些不讓褲子松掉。 “來，我給你換藥?！?/br> 小藍寶石乖乖的伸出傷腿， 他發現無論是克萊因軍長還是斯特萊恩先生都對戰地包扎特別熟識。 扎止痛針，檢查傷口，消毒，矯正骨骼，換藥，纏上紗布——一系列忙完之后，斯特萊恩先生擦了擦汗，低聲詢問道：“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適？” “還好啦?！?/br> 面前這位細心的副官先生摸了摸尤利斯的額頭，試探了下溫度，然后溫聲道：“您的發情期是什么時候？” 小藍寶石臉爆紅，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克萊因軍長，發現他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猶豫一下，還是小聲回答道：“還有二十多天呢……” “可是您一直散發著費洛蒙素的味道，您知道嗎？” “？??！” 怎么會？小藍寶石自己本身是嗅不到任何味道的，他發情期也明明不是最近兩天。 但是…… “既然時間不對，那么大概率就是雄性應激發情期了?！彼固厝R恩先生一邊安撫，一邊解釋道：“雄性受到傷害和恐懼時候就不自覺的散發費洛蒙，來吸引雌性救助，是一種身體自救的本能，不過也不嚴重，休息一下就會恢復正常?！?/br> “既然應激發情期最近兩天好好休息，飲食清淡，別著涼了?！?/br> “噢……” 黑發雄子用漂亮的眼睛偷偷瞟了一眼對面兩個雌性，視線正好和克萊因軍長撞到一塊，金發雌性突然走過來，挨著尤利斯床鋪旁邊坐下，松軟的床鋪立即凹陷下去。 他深深的看著面前憔悴的雄子，溫聲解釋道：“我之前曾經準備了一些抑制劑和費洛蒙緩釋劑，放在柜子里……那個……我們，那個現在不是時候，這里并不安全，我和斯特萊恩得集中精力應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懷里的雄子瞬間炸毛，仿佛是一只被踩了尾巴跳腳的貓，呲牙道：“你想哪去了，呸呸呸，胡說八道些什么呢，我才沒想這種事情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旁邊斯特萊恩先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從未見過小藍寶石虛張聲勢的樣子，簡直可愛到爆炸。他笑道：“是的是的，您說的沒錯，都是長官他腦袋里有太多黃色廢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大概是笑聲會傳染，撇著嘴的小藍寶石也噗嗤一聲被逗笑了。 克萊因軍長有些無奈，還是低聲道：“別鬧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做，我們目前并沒有脫險，飛行器目前還無法離開，等回去之后再說吧?！?/br> “我們為什么無法離開這里？”小藍寶石抬頭好奇問。 “我們暫時無法離開——是因為對方有非常先進的武器可以瞬間擊毀任何飛船，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偵查系統無法檢測靜止或者生物體，但是對于散發機械磁場或者飛船訊號特別敏感……” “所以我們不能啟動飛行器對嗎？引擎信號會把敵人吸引過來？” “只是有一定的幾率，我并不能賭這個?！笨巳R因軍長做事風格向來穩扎穩打，他從不做風險大于收益的決策。 尤利斯道：“我真不敢相信，他們的武器射程這么遠？” “射程不止這些，反叛軍首領背后是暗族，我們并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少暗族的科技武器，因為賭不起也不敢賭，所以只能先等等看——” 克萊因軍長再次檢查了一下小藍寶石纏著紗布的腿，然后道：“很多時候勝負的關鍵是耐力的比拼?！?/br> 尤利斯可以等待，但是卻想要得到一個可以離開的明確訊號，于是問道：“那我們可以離開的關鍵是什么？” “蟲族聯盟軍團過一段時間會發起總進攻，那時候我們趁亂就可以離開?！笨巳R因軍長回答道：“也用不了多久的，至少目前飛行器里可以提供飲食和住宿，滿足生活需求?！?/br> “那我們目前只能等待了，哎?！焙诎l雄子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什么，克萊因軍長覺得他的眼睛特別漂亮，簡直漂亮的有些犯規，于是下意識的放緩聲音，道： “別擔心，一切有我，我們暫時先等待時機，等待聯盟軍團發起的進攻的信號?！?/br> …… 他們在飛行器里又帶了幾天，這里存有足夠的食物和水，隔絕荒星的寒冷，對于尤利斯來說除了有些無聊之外，其他都還好。 至于克萊因軍長和副官先生一邊等待離開的時機，一邊做周密的安排。為了這次能夠平安結束任務他們做出各種危險的假設，然后再一次一次推翻。 因為飛行器內部空間并不大，克萊因軍長擔心影響到尤利斯養傷，他干脆將和一眾下屬會議地點改到另外兩個飛行器的休息室里。 尤利斯趴在簡易床鋪上滾來滾去，自己一個人呆著很無聊，他想要給奧茲曼和普萊斯殿下報個平安，但是克萊因軍長說每次通訊記錄都有被截斷的幾率和風險，除非迫不得已的緊急情況，所以盡量別向外傳訊暴露自身位置。 “我們下次和聯盟軍團通訊時候，會順便讓司令部那邊轉達您安全的消息的?！彼固厝R恩先生笑著給尤利斯再次檢查傷口，然后關上艙門獨留尤利斯自己一個人在飛行器里休息。 兩個人離開后，飛行器里立即安靜下來。 …… 雖然目前還沒有脫困，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尤利斯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大概是克萊因軍長永遠都會把各種事情安排妥當，完全不需要他自己這個半吊子的家伙來cao心。 …… 真的好好哦。 小藍寶石悄悄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突然覺得這個也不算太丑陋嘛，雖然簡潔，但是至少舒服呢。 他右手無名指上是刻著克萊因軍長名字的指環，左手上的是普萊斯殿下的婚戒，甚至和奧茲曼都有個像模像樣的訂婚戒指作為紀念……兩只手戴了三只戒指，活像一個土豪暴發戶。 唯獨和奧瑞利歐并沒有婚禮，所謂的定情信物還是對方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雖然那個巨大夸張的紅寶石項鏈價值連城并不寒酸，但是不算什么正式的訂婚信物就是了……雖然奧瑞利歐他看起來好像也不怎么在乎這個。 小藍寶石暗暗心想，這次回去一定把奧瑞利歐那家伙的結婚戒指補齊才行。 …… 這大概就是蟲族社會里雄性的煩惱了，每個雄子出門都寶石首飾一大堆，這些東西就是雌性買來掛在他們身上“宣示主權”。 身上首飾越多的雄性，代表他監護人的身價越高，平民雌性越不敢去招惹是非。 每個佩戴首飾的雄子背后都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雌性大佬——小藍寶石越想越覺得有這句話太有道理了。 搞不好自己耳朵上還得掛上斯特萊恩先生或渣雌安格斯的耳飾，短短幾年，尤利斯就把自己弄成了一顆掛滿珠寶的圣誕樹。 …… 哎，克萊因軍長怎么還沒回來。 會議討論需要這么久嗎？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尤利斯就忍不住東想西想，包括他突然擔憂那兩個恐怖分子也不知道最后怎樣了，會不會被槍斃—— 安格斯那個家伙睡完就跑不要太渣，失聯這么久也不知道還活著沒……如果他有什么三長兩短……自己得把蟲崽接過來養……真有什么意外……嗯，小月亮還是太小了，一定不能讓他知道這個噩耗…… 不對——呸呸呸，安格斯明明應該沒有事的，變態格雷不是承認他把他關起來了嘛，沒有攪進暗族這個渾水里就好，自己干嘛詛咒他。 小藍寶石思維越來越發散，最后拉回意識的居然是他肚子的咕咕叫聲。 “呼?！?/br> 餓了。 大概是被餓怕了。 小藍寶石最討厭的就是饑餓的感覺。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飛行器的儲藏室，腿還是有些疼，然后扶著墻不讓傷腿著地，一點點翻遍了柜子。 發現食物柜子都在上方，除了踩梯子，以他的身高有些無能為力。 試了試異能念力，不知道是不是飛行器的速食罐頭埋在箱子里的原因，太高太沉，尤利斯總擔心異能一個沒弄好就會砸自己臉上。 “放這么高干嘛，噢，這可怨不得我?！焙诎l雄子心里美滋滋，暗想：“是我肚肚餓了哦，才不是我想去打擾你工作的～” 他披上外套，摸索的打開艙門，一瞬間被荒星上極端的寒風吹的后退了幾步，然后抬起傷腿，一蹦一蹦的跳出去敲另外兩艘飛行器的艙門。 “咚，咚咚——” “咚咚咚——” 另一艘飛行器艙門拉開了，開門的是尤利斯并不太熟悉的雌性，他是克萊因軍長的下屬之一。 雖然見過幾次，但是對方都是防風鏡和大厚外套包裹的嚴嚴實實，而尤利斯這邊也是一直被兩位雞mama“孵”在懷里取暖，不露一點頭發絲。 此時天都黑了，夜幕降臨。 那個雌性明顯沒想到尤利斯會出現在艙門外，一時間愣住了。 …… “呃……我找……”小藍寶石剛開口，里面會議突然停住了，突然聽到了匆忙拉開座椅的聲音，克萊因軍長快步走過來趕緊用外套將尤利斯包裹在懷里，低聲道：“不是都有傷么，亂跑什么，嗯——” 黑發雄子抿著嘴，笑的看不見眼睛：“那個，我餓了嘛～” “行了，之后按照計劃行事，今天討論到此為，一切等待后續的消息?！笨巳R因軍長扭頭對剩下幾人說道。 小藍寶石偷偷瞄過去，發現飛行器中間有一個臨時搭建的簡易會議室，中間還掛著一張巨大的地圖。 之前他的幾個下屬全員都在，坐在四周的座椅上，斯特萊恩先生也坐在中間，著對尤利斯的目光微笑示意。 …… 突然，一陣轟鳴爆炸聲，飛行器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克萊因軍長臉色瞬間變的非常難看，顧不得其他，趕緊跑過來撈起小藍寶石，扛起來往外沖，快速返回另一艘飛行器里，然后一邊厲聲吩咐道：“快做準備，如果發現不妙立即進行緊急起飛?！?/br> 斯特萊恩先生也收起笑容，看慣了總是微笑的樣子，發現他臉上冷冰冰的表情格外的令人畏懼。 這位副官先生緊緊的跟隨在長官身后，冷聲補充道：“如果事態緊急，那么一號飛行器先起飛，我們跟在后面，三號飛行器壓在最后一個?！?/br> 不得不說，如果一切風險未知，那么率先起飛的一號飛行器是最危險的，它就是為了保障克萊因軍長二號機安全的探路石，如果一號機起飛成功，那么克萊因軍長這里的飛行器就會緊隨其后。如果失敗，一號機被炸毀，克萊因軍長的座駕當然不會冒險去賭。 一號機的兩個下屬卻沒有任何異議，反而堅決的回復道： “遵命，長官?！?/br> …… 小藍寶石被快速的抱回機艙，斯特萊恩先生訓練有素的為他系好安全帶，另一邊克萊因軍長也快步走進駕駛艙，帶上通訊耳機，做好一切準備。 …… 是蟲族聯盟發起進攻了嗎—— 還是暗族地堡發現了他們—— 兩種未知的局勢走向……帶來的完全不同的結局，小藍寶石緊張的汗毛都戰栗了，心跳的快要從嗓子里蹦出來。 “是聯盟軍團么？我們快要離開了對吧，一定是這樣，命運之神要保佑我們——”尤利斯雙拳緊握，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克萊因軍長并沒有回答，他并不是如神情那般冷靜，尤利斯看到他的額角滲出汗水，眼神銳利的一遍一遍復查飛行器上任何訊息，然后吩咐道：“統計一下剛剛武器打擊的方向——” “坐標B27K13，大概是西南角九點鐘，拋射線——”斯特萊恩先生雙手飛快地在儀表盤上cao作著，然后冷聲回復道：“現在必須聯系蟲族聯盟軍團司令部，長官，我們等不及了，現在必須詢他們剛剛爆炸是否——” “轟——” 飛行器再次劇烈搖晃，剛剛一發粒子射線炮差點擊中他們。 塵土飛揚，石塊飛濺，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 “開啟飛行器，連接通訊，不管其他了，立即通知另外兩個飛行器強制起飛?！笨巳R因軍長覺得情況緊急，快速下決定道：“讓一號機準備——” 這時候，夜空中的云層突然變成了橙紅色，短短幾秒鐘又迅速的暗了下去，隔了幾秒鐘后才傳來如同雷鳴般的巨大爆炸聲。 這時候尤利斯睜大了眼睛。 他驚愕失色的望著天空，火光再次照亮如同白晝，云層在巨大的沖擊爆破中消散，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空洞，仿佛透過這個可以看到整個宇宙。 是的，他沒看錯，此刻夜空中仿佛正在上演一場激烈的搏殺。 一個巨大的灰色生物煽動著翅膀，它看起來實在是太過龐大了，以至于距離如此遙遠尤利斯都能看到它翅膀上的斑紋，一圈一圈棕色斑點好似迷霧一般的眼睛，旁邊幾艘暗族的戰艦正在對它不停的發射武器—— “抓緊時間，我們立即準備?！?/br> 克萊因軍長冷聲命令道：“一號機準備，現在開始倒計時，三，二……” 可是藍寶石坐在座椅上，呆呆的看著窗外，他的神情恍惚，全部注意力都被夜空中那個巨大的生物所吸引…… 沒過多久，他們的飛行器慢慢駛入空中，失重感逐漸爬升，帶來劇烈的耳鳴聲和震動，他們一行人一點點擺脫星球引力的束縛。 —— 尤利斯仍然目不轉睛盯著窗外。 灰色狹長的翅膀，長而粗壯的觸角，巨大的腹部，它不是小藍寶石認知中的生物，灰撲撲的看起來有點像飛蛾又有點像蜻蜓…… 又或許就是蝴蝶吧…… 不知道為什么，尤利斯覺得眼眶有點濕潤，他手掌貼在窗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夜空。 那個巨大的生物發瘋一般的對著銀色星艦沖撞，翅膀揮動間帶起強烈的颶風，看似沒有任何計劃卻將一艘星艦逼的懸停在空中不敢靠近。而其余的銀色戰艦將武器炮火宣泄到它的身上，蝶翼在炮火中有些破爛不堪。 它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甚至說它完全沒有任何躲閃的意識，它瘋狂的一次一次發起進攻，巨大的口器如同利刃一般插入銀色星艦內部，分割，然后爆炸。 要知道蟲族聯盟軍團最頭疼的就是暗族神秘的銀色星艦，缺少樣本的前提下，暗族科技的動力學和工程學至今仍未被破解，歷史上記載著和蟲族聯盟制式星艦作戰記錄來看，戰損比例二十換一都未必成功。 很難以置信，暗族最頂級的科技制造出來的強大銀色星艦居然被那個巨大的昆蟲瞬間打爆了一個，這大概就是生物力量和機械科學的極端對抗賽。 這對于暗族同樣是一種恥辱，他們的武器攻擊頻率瞬間提升一個檔位，打的那個巨大的生物節節敗退。 …… “寶貝兒，你要看嗎，我還可以帶你飛上天呢——” 小藍寶石腦海里突然浮現了奧瑞利歐殿下的臉。他驕傲有如烈陽，蠻橫的神情下，眼睛滿滿都是真摯而火熱的感情。 “我是大蝴蝶，最漂亮的蝴蝶，你想看看嗎——” “尤利斯，我永遠愛你，我會保護你的——” 雙手插兜裝酷的奧瑞利歐摘下太陽鏡；穿著皮衣靠在機車邊的奧瑞利歐轉過側臉；一身高貴皇室禮服的奧瑞利歐伸手向他邀舞……無論是哪一個他，看向尤利斯的眼睛里都有著無數星辰。 無論是快樂，甜蜜，還是各種各樣繽紛的回憶，難過，傷心，還是嬉笑怒罵……無數奧瑞利歐涌入他的腦海中，最后又定格在對方無法救出尤利斯時候崩潰絕望的神情。 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就仿佛曾經的回憶匯聚成河，涓涓的河流涌入奔騰的大海。 奧瑞利歐永遠不會對他食言，他對他的感情，連看上一眼都會被灼傷。 …… 瞬間，小藍寶石一手捂著嘴巴，另一只手扶著窗子泣不成聲。 是他。 是他，一定是他，雖然從未見過奧瑞利歐蟲化的樣子，但是他就知道這個巨大的生物一定是他。 小藍寶石突然覺得這個怪異丑陋的生物并不可怕，它灰色的翅膀是這么的強壯，它的復眼漆黑有如宇宙，它的觸角是那么的優雅纖長。 他一定會對他說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大蝴蝶，他愿意乘坐它的翅膀一起去看星辰大海。 …… “我們會安全的，我保證……別哭，親愛的?！彼固厝R恩先生溫聲將尤利斯摟在懷里，安慰道：“馬上就要結束了，聯盟軍團那邊已經給予回復，全面戰爭一觸即發?！?/br> “我們會勝利的尤利斯，不管蟲族和暗族的糾葛，不管雄性的起源是什么，尤利斯，我們都有責任保護雄性不受到任何傷害……這是天性，也是本能?！?/br> 斯特萊恩先生同樣將目光看向窗外，云層里的搏殺帶著慘烈和狂暴，這同樣是蟲族和暗族戰爭中的縮影。他道：“我想，他也是這么覺得的?！?/br> “那個是奧瑞利歐對吧，嗚嗚是他，對吧……” 黑發雄子不住的抽噎，胡亂的在臉上摸了一把眼淚，焦急道：“有辦法聯絡上他嗎，嗝，嗚嗚～可不可以告訴他我目前平安的訊息……求求你了，好不好……這對我真的非常重要?！?/br> 斯特萊恩先生一邊安撫，一邊看向一邊的長官，克萊因軍長接口道：“通知司令部，讓他們去聯系奧瑞利歐那個家伙……” 克萊因軍長明顯深呼吸了幾次，忍住情緒，冷笑道：“如果還有余地，讓他掩護我們撤退，嘖別讓他自己在那亂發瘋……真是——” 蠢貨—— 他努力咽下最后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