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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周清弦臉色十分難看,尤其在不能視物,又聽不到面前人說話的情形下,越發顯得局促起來,推開沈知晗不發一語。 半晌,他的手又被沈知晗牽上,原先不覺有異,現在想起啞巴手掌小小一只,被他裹在手中細膩觸感,下意識便要甩脫——他二人皆是男子,成日牽著手算是怎么回事。 沈知晗不愿松開,尾指輕輕撓了撓他手心。 周清弦攤開手掌,冷冷出聲:“你想說什么?” 出乎意料地,沈知晗什么也沒寫。 停留在周清弦的手心,撒嬌般帶著他的指頭晃了一下。 周清弦盡力掩飾下半身反應,側身皺眉道,“你若沒有話講,便松開我?!?/br> 不等再次抽手,相連的手掌便被啞巴松開,周清弦才松一口氣,下一瞬卻發覺腿間被柔軟覆上,嚇得向退后兩個身位,被隨即貼上的沈知晗逼在墻邊。 他不是不能用力氣擊開沈知晗,可性器兀然被搓揉,一陣怪異感覺直上脊髓,推拒的手停在沈知晗腕間。他的手腕清瘦細伶,輕易能被掌心握起,因正在動作而微微顫抖著,周清弦慌了神,竟也由得他肆意揉弄。 沈知晗緊緊靠著他身體,呼吸噴灑在頰邊,周清弦喘息幾口,松開他的手腕,手掌移向沈知晗腰間,不由自主將人撈得與自己更貼近些。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起了反應,更不明白自己竟默認面前啞巴正在對他做的事情。在他看來,兩個男子做這般事只會令人惡心,可如今一個啞巴在他懷里替他撫慰,他不僅沒有半分想推開之意,反倒恨不得那只柔軟的手掌再快些,再握得緊些。他忍不住頭去嗅聞啞巴身上那股清淡氣息,忍不住與他肌膚相貼,忍不住自己因為他的手而變得更加漲硬。 這是他從前從未有過的感受。 他修行的劍訣本就寡情少欲,情事上的經驗甚至要追溯到十余年前,周清弦卻無師自通,手指鉆到啞巴薄薄一層褻衣之下,順著纖軟的腰rou向上揉弄。沈知晗皮膚觸感極好,暖玉一般細膩柔潤,撫上便舍不得松開。 得了他的回應,放在性器上的手更是微微收緊,周清弦胸膛起伏,低聲道:“你沒必要……” 沈知晗空出的右手捉上他手心,寫道:幫你。 周清弦道:“抱歉,我也不知為何……我從前不會這樣的?!?/br> 沈知晗沒有回答,貼近他的身體,極近耐心替他撫慰,心道:“周清弦是將我認成了何人呢?” 似是覺察到他心里所想,周清弦不再強撐,解釋道:“我不想欺瞞你,我確實一開始時因這感覺而對你心生好感,但我從沒有將你當作其他任何人?!?/br> 沈知晗問道:那你這樣,是因為想到了當初的人嗎? 周清弦:“我不知道,但我確實不厭惡與你相處?!逼逃值溃骸耙呀浐芫梦从羞@般感覺了,并不是因為失去修為真氣或是不能視物,換個說法,大概是難得徹底放松吧?!?/br> 沈知晗心如擂鼓,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害怕答案與他的期盼相悖,咬了下舌尖,寫道:上一次,是多久之前? 周清弦沉默,如隔了山川日月的漫長,許久許久才重新開口。 “十一年前?!?/br> 沈知晗猛然抬頭看著他,身體血液燒沸一般沖上腦袋,再也抑制不住。 原來周清弦是記得他的。 ——記得他的味道,記得他的習慣,記得他待他的好,記得二人曾在一起生活過的點滴,從未因自己的愛慕而厭惡。 沈知晗十一年的冤屈苦痛,如今在這短短幾個字前變得不值一提,身體放松那一霎,竟無端端鼻尖一酸,目光散亂起來。 覺察他情緒不對,周清弦嘆了口氣,伸手壓上沈知晗后腦勺,滿頭柔順青絲輕易從指間滑落,猶豫許久,還是問道:“啞巴,你是不是喜歡我?” 沈知晗懊惱,有這么明顯嗎? 周清弦正顧慮是否只是自己多想,面前人卻垂下了頸,將臉深深埋進他頸間,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得到這樣的回答并不意外,周清弦自小從不缺人表達情意,許是因為高人一等的出身天賦,從未將南華宗的師兄妹放在眼里,更是沒有對人有過異樣情感。于他而言,重要之人寥寥無幾,比起浪費時間在人情世故上,倒不如拿來修煉提升境界,亦是想不通為何會有人視情感為不可缺之物。 許是因為落到了這般境地,才少有的意識到,除卻修煉之外,自己也會被凡塵瑣事困擾。 說不上來對面前啞巴是何種情感,但實實在在不可否認,漫天飛雪里他奔向自己的那一刻,縱然眼前是黑暗的,耳邊是簌簌風聲,兩具身體擁抱的暖熱卻融化了一切。 不是因為離不開這股熟悉,不是因為將他當作其他人。 只是他而已,是如今在他面前,日日照顧他的啞巴。 他問:“我對情愛一事知之甚少,尚且不確定對你究竟是什么感覺,也沒關系嗎?” 沈知晗捉著他的手急忙寫道:沒關系,什么都沒關系,把我當作他人也好,試一試吧,我們試一試,行嗎? 他看不見啞巴的表情,扶起他后腦勺時的皺眉卻被沈知晗收入眼底,他莫名覺得啞巴應該在難過,手指順著臉頰摸索到啞巴的眼睛,指腹染上了一點濕濡的水。 身下手心也離開了他的性器,周清弦一點一點描摹出啞巴的臉,他的臉蛋偏瘦,眼尾狹長,鼻梁直挺,唇形卻柔緩,但冬季干燥,唇角起了一點皮。 這只唇很慢很慢地向他靠近,吻上他的嘴角,一觸即離,似一片鴻羽輕輕擦過。 很柔軟,帶著點點濕涼。 還有一點咸。 稍縱即逝的吻逐漸遠離,說不上的輕巧,可想到啞巴難堪失落的表情,周清弦恍然間覺得,好像他們就應當如此,再適宜不過——于是身體先一步行動,伸手按上要離開的后腦勺,重新覆上了他的唇。 他吻得糊涂,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如此,卻好像貪戀上那一瞬間淺淡的梨花香,不舍他再次離去。 既說不清楚,既難以辯明,周清弦唯一一次,徹底隨了心中所想,不去瞻前顧后,只借一腔沖動。 如此放任,是好是壞? 橫沖直撞的唇舌交融,沒有絲毫技巧,單純啃咬柔軟的嘴唇,舔吮過上顎齒根,好像氣味都刻印在交融的唇舌間,他感到四周空氣變得稀薄潮熱,懷里的身體因激動而顫抖,急切又熱情地回應他攪動的舌尖。 他將沈知晗抱到身上,托著他的后腦勺與腰加深了這個吻。 沈知晗長長的發絲落到他胸膛上,細瘦的手攀著他肩膀,指甲要深深陷進rou里。 周清弦松開了他,胸膛不住起伏。 啞巴還是離自己很近,同樣急促的呼吸落在臉頰,周清弦的手被他急急捉著,連寫出的字也有些不穩。 他問:你知道這么做是什么意思嗎? 周清弦答:“我不想你不開心?!?/br> 沈知晗又寫道:你討厭這樣嗎? 周清弦伸手摸他發燙的耳朵,濕潤的嘴唇,拇指壓在下唇,沈知晗不由自主張開嘴,被粗糲指腹侵入了濕熱的口腔里,捉住柔軟的舌尖。 “我不討厭?!彼鸬溃骸澳阕炖锖锰?,我有點上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