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走路
云毓急忙跑到了床邊捂住了手機,摁開了手機屏幕之后果然發現是A先生的,而且時間還挺早的,是在他洗澡的時候。 他松下一口氣,想都沒想就往外走,沒想到會被賀言突然叫住。 “班長,你干嘛去?還有,真的很著急么,鞋都忘記穿了!” 云毓回頭,看著賀言提著自己的拖鞋走進,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心底的愧疚也越來越深,他吸了吸鼻子,床上了鞋,小聲說道:“我mama,mama跟我發消息了······” “是嗎?”賀言蹲在地上,仰面看著云毓,笑著說道:“那提我向阿姨問好,唔,要不要套一個外套,睡衣出去會不會冷?” 賀言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倒是對這些事好細心。 云毓趕緊在箱子里找了間外套罩在了身上往外跑去。 他騙了賀言,而且賀言甚至還相信了。 賀言提醒他要穿鞋穿衣服,而現在自己要帶著他的關心去和另一個人說話,要主動把自己送到他的床上去,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對方。 還、還害怕回消息慢了,對方會不高興。 云毓的心里脹脹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墒沁@位A先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他比什么都重要,他救了mama的命。 云毓躲到了走廊最里的樓梯間,點進了聊天框。 A先生問自己在哪里。 云毓咽了咽口水,把酒店的位置發給了對方。 很快A先生就發到【房間號?】 云毓快要怕死了,小心敲到【先生,我、我不方便的,您、您不能過來······】 坐在房間里的賀言快要被云毓的呆弄懵了,他沒想過云毓會這么膽小,連發個消息都要出去,還怕有人給他打電話么? 賀言坐在床上,淡道:“告訴我?!?/br> 僅僅只有三個字,云毓卻在里面聽出了不悅,他一開始就和A先生商量好了,他們都不能暴露身份,而且之前他們也都做得很好,對方不管要跟他送什么都是通過萌萌送的,他也知道A先生給了萌萌很多錢作為中轉的報酬。 云毓又不禁想到,一般人都不會這么有錢的吧,應該已經年紀比較大了,聽聲音可能三十多?或者已經結婚了,他那么有錢一定也是社會高階層人物,一定比自己更需要身份保障吧······ 云毓想了一大堆,終于把房間號敲了上去。 他緊張兮兮地等著人的回復,沒想到幾分鐘過去了,A先生只是問他要約在什么時候。 這個是云毓早早計劃好的,他緊緊捉著外套,怯生生問道:“明天晚上可以嗎······還有,我、我可以麻煩您把我送回來嗎,樓下、樓下就行······” A:【你覺得你還能走路?】 這一句話直接讓云毓整個人燒了起來,他似乎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饒是如此,他還是紅著臉小心翼翼打到【我可以的,先生,我可以的?!?/br> 好吧。 賀言不打算勉強他,只是發到【明天會有人來接你?!?/br> 說完,他就切掉了賬號。 云毓站在樓道里等了會兒,A先生這句之后就沒再和他說什么了,他想對方一定下線了。 樓道里還是有些冷,睡褲不是長款的,小風刮在小腿肚上像小刀子一樣剜割著皮rou。出都出來了,云毓順便給陳護工打了個電話過去,確定mama沒有問題之后他才回到房間。 賀言正坐在地上玩手游,似乎已經玩了很久,也很專注。 云毓沒有打擾他的意思,也不敢貿然說話,只去箱子里找了卷子出來,坐在床上刷題。 很快,賀言也湊了過來,任著他撒嬌說要看自己做題。 云毓想了想,干脆從箱子里又拿了一套數學出來給賀言做。 不管怎么說,這種比玩游戲對成績好。 一專注到什么事情里面去就容易忘記時間,等兩人再注意到時間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多了。 這個時間放在平常絕對不算遲,可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去革命館,怎么看都遲了! 云毓趕緊收拾了卷子和紙筆,要趕賀言去睡覺。 賀言很乖地睡到了床上,云毓也就去上廁所,可等他回來的時候卻看到賀言手里拿著一個藥瓶子,他似乎沒有數,直接從里面倒出來了好多顆,直接往嘴里送。 云毓哪見過這樣的事,他趕緊跑過去抓住了賀言的手腕,連嗓音都在顫抖,“你、你干什么,你······你不能做傻事,我、我打120,你不可以這樣!” 因為擔心,云毓連拖鞋都跑掉了,就這么怯生生看著自己,臉上的關切不似有假。賀言一愣,連看著那些藥片都覺得陌生好多,不知道為什么,心中徒然升起一種名為滿足的情緒。他眨眨眼睛,笑著說道:“沒事,這個是助眠的?!闭f完,還怕云毓不相信,自己補充道:“唔,這是醫生給我開的,不信你看說明書,吃這么多都還在范圍內?!?/br> 云毓眼睛都瞪圓了一些,問道:“你、你失眠?” 賀言點了點頭,說道:“失眠都好久好久了,特別特別難受,整宿睡不著的那種?!?/br> “可是、可是······”云毓腦子里都是亂的,他先是擔心賀言的身體,第二是擔心賀言要是睡不熟的話,那自己走豈不是很容易被發現。 終于,云毓想到了,他看著賀言,小聲說道:“可是你之前都睡著了呀,那次,那次在醫務室,還有今天在車上?!?/br> 云毓的回應著實讓賀言懵了一下,他好像的確沒說錯,只是那時候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略微有些失神,一低頭就看到了云毓汪著海水的眼睛,似乎戳一戳臉,眼淚就要涌出來了。 賀言笑著說道:“可能、可能是因為班長在我身邊?” “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事,我、我難道是醫生嗎?” “那班長······其實我也不想吃藥,這個藥特別特別苦,要不,要不我和班長睡一張床好不好,如果不能睡著的話,我立馬、立馬回到自己的床上,好不好,班長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