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愣了一下，他是想過做這些，但是沒有想過是現在。

    他的確有些好奇云毓想要這筆錢干什么，有什么想買的包包了？還是鞋？

    不過他沒有窺探人隱私的習慣，就像他以前的那些對象一樣，上床cao完了給錢就走，他不多問，別人也不會多說，這是默認的規則。

    這是好處，還正好踩在了他想要的那條線上。

    沒有猶豫，賀言直接給人的賬戶打了二十萬過去。

    手機上一彈出轉賬成功的消息后，云毓就高興地什么都不顧，直接掐斷了電話跑去了繳費窗口，mama有救了！

    另一頭，賀言拿著被人掛斷的手機無語了，他就不該有同情心，對方簡直是個小騙子，拿了錢就走，算什么啊。

    賀言有些生氣，又吃了兩口飯。

    掐著時間數了，大概在十五分鐘后小騙子才回了電話過來。

    因為得到這筆錢，對方似乎都開心了好多，一個勁地說著謝謝。

    賀言指出：“還有條件不是么，你沒欠我的，不用說謝謝，對了，這二十萬你不用還，算送你的?！?/br>
    無論對方怎么說，云毓還是在心里記下了這筆帳，雖然這是他用身體換來的，但至少他解決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可是······

    云毓緊緊捏著手機，小聲問道：“我們······我們該怎么見面呢？”

    “我過幾天會去林安，你呢？”

    “林、林安么？”云毓其實想要放棄郊游了，可是仔細一想，如果讓A先生來南城就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還不如就去外地，不管怎么想這都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他還是擔心mama的身體，他小心說道：“我可以再考慮一會兒嗎，不會跑的?！?/br>
    賀言還是疑惑了一下，隨后掛斷了電話。

    云毓盯著被掛斷的電話屏幕發愣，在門外又站了一會兒，切開了另一個號，上面賀言還給他發了消息，問他郊游要帶什么東西。

    云毓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可看到他發來的話之后，眼淚還是不停地從眼眶里掉出來，簡直哭得泣不成聲。

    他打字的時候，眼淚都一直滴在屏幕上，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打好字發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都那么下賤了，還為什么要保有那些微不足道的自尊，他想要別人知道他過得一點也不差，賀言是，A先生也是，還有云靈，還有mama。

    云毓在外頭哭了好久好久，又知道自己哭之后容易叫人看出來，可是手邊又沒有冰塊，他只好把臉貼在玻璃上，讓上面微微的冷意冰一冰自己。

    之后，他在手術室前一直坐著，又勸走了陳護工，等到手術結束人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先是在重癥里觀察，又因為恢復的比較好，在下午的時候就轉到了普通病房里。云毓一直就留在病房里照顧著mama，雖然她還沒有醒來，可是云毓也覺得他該一直呆在這里。

    醫院里的護士還是心疼云毓，看著年紀小小，又不眠不休地在這里呆了這么久，還是給人拿了一個行軍床和一床毯子來。

    云毓簡直都要感激死了，到底不敢收下，只是問護士mama的情況。

    護士如實告知，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并且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強，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的話，很快就會醒來。

    像是應了護士的話，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程頤嘉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了云毓，她情緒有些激動，云毓看懂了，是mama在責怪他怎么沒有去上課怎么在這里呆著，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向云毓的眼睛里滿是淚水。

    云毓知道在之前mama就想過求死，可是他怎么可能讓mama這樣，要是mama離開了，他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云毓好好抱住了程頤嘉，小聲說道：“mama，我在放假呢，馬上要去郊游啦，但是我想留下來陪mama?！?/br>
    “嗚嗚嗚嗚嗚嗚?！?/br>
    云毓知道現在麻藥勁快過了，mama現在很疼很疼的，他趕緊說道：“我去的，我看到mama好好的，我就去的。mama要好好聽陳阿姨的話好好吃東西好不好？”

    程頤嘉眨眨眼睛，非等著云毓離開之后才愿意吃東西。

    一路上，云毓都在扛著，等出了醫院，到了沒人的地方他才哭出了聲，像個嬰兒，他也想做個小嬰兒。

    他一邊走一邊哭，又怕吵到別人，只好低著頭，走了好久好久才到家，之前買的菜葉子已經不再是那樣水靈靈的樣子，枯萎了。

    云毓蹲下，沒舍得丟了，去廚房里把有些枯萎的地方給掐掉，放在鍋里炒了炒充作今天的晚餐。

    飯后，云毓拿出手機給了A先生準確的答復，他可以去，他說他正好也要去林安出差。

    晚上，云毓還是強打著精神記了一會兒英語單詞，再去床上的時候腦袋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他要做個香甜的夢，里面有mama有云靈，或許也會有賀言。

    算了，還是不要他了。

    自己一點也不適合夢到他，像是在侮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