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露端倪
擾人的鬧鈴聲在清晨準時響起,打破了一室寧靜。 虞清不堪其煩地翻了個身,慢慢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眼,意識逐漸回籠。半晌,木木地下了床。 一張奪目的白皙面龐出現在洗漱間鏡子上,少年卻似是懷藏心事,往日似水的眸子此時黯淡無光。 林姨眼尖,見樓梯上出現少年的身影便快速擺起早餐“清清快點,再磨蹭就要遲了呀!”“好”虞清應著,快了幾步坐于桌邊。 耳邊是林姨溫柔的絮叨聲,嘴里喝著濃郁的粥。虞清情愿一直這么清閑的坐著,也好過去學校里看見遲浩和他女朋友說說笑笑。 虞清從小因自身缺陷而一直與強健體魄搭不上邊,可漂亮清瘦的男孩卻是極羨慕的。 高一起,虞清就默默關注著同班的遲浩,遲浩外向健談、遲浩又高又強壯、遲浩擅長運動... 昨天又添了一條,遲浩交了女朋友。 虞清早就想過的,這么優秀的遲浩肯定會有一個他愛的女孩,接著談一場甜蜜的校園戀愛?;喂之惖淖约褐荒馨祽亚殂?,打著朋友的旗號站在他的身邊。 可是沒料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快到虞清還沒來得及把殷切關注著遲浩的視線收回,甚至恬不知恥地將愛意愈演愈烈。 再拖也不能不去教室,魏叔很快就平穩載著虞清到了學校。 遲浩雙眼不時似是不經意般瞟向門口,良久,終于等到虞清進教室??蓮某霈F到落座,他卻只是顧著走路,未分給自己半個眼神。 一整天,虞清下課就離開教室,他害怕一與遲浩說話便暴露出自己滿腔的失落,便避掉了一切與遲浩說話的機會。直至最后放學,都沒說上一句話,匆匆回家。 悅耳鈴聲打斷了解題中的落寞少年。能讓這個手機響起鈴聲的,也就是相識的人了,虞清隨意分出一只手按下接聽。 “回到家了吧”低沉如大提琴般的男聲自手機那頭傳來。少年一愣,便乖巧答道“到了,譽松哥”“城東開了家不錯的浙菜館,我記著你愛吃,就晚上吧,好嗎” 虞清心情不佳,膽子也大了。自然婉拒這個不知何時起,就兀自熟稔的大哥哥“不了,譽松哥,晚上我不想出去” “哦,那就改天吧”掛斷電話,男人若有所思。這小孩兒本就羞怯,又礙于自己的家庭背景,或是能力手段,向來對他不得不持恭敬順從的態度。 自第一次與男孩刻意制造偶遇,并順勢約飯開始,男孩都從未敢像今天這樣,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就隨意搪塞自己。 該找個時間,披上潔白羊皮,去瞧瞧心上的小玫瑰了。 幾天了,總是沒有時間和虞清說上一句話,遲浩后知后覺,虞清是故意的,故意躲著自己。 放學鈴一響,虞清快步離開,卻在馬路邊的林蔭下被緊隨其后的遲浩拉住了書包。 “為什么躲我”虞清回身掙脫開拽著書包的手,眼神四處閃躲,不敢對上面前微怒的男孩“沒有的,沒有躲你” “沒有?這兩天沒有?到底怎么了,說出來吧。這兩天沒有你給我拿水,我要在籃球場上渴死了,虞清”男孩語氣從憤怒變得委屈的不得了。 聞言,虞清心里不禁閃過一絲暖意,心虛解釋道“我沒有躲你,真的遲浩”“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球場”不等虞清做出回應,遲浩揉了一把虞清的腦袋,一錘定音“就這么定了”,揮了揮手跑走了。 虞清目送著他的背影沒入人群之中,喃喃道“就是拒絕不了他呀,要怎么辦” 這一幕被坐于車后座上的陳譽松收入眼中,男人危險地瞇起雙眸。心中有了個不妙的猜想,小玫瑰的膽大不會是和這個動手動腳的東西有關吧? 虞清雙眼尋找著魏叔,見馬路對面的黑色商務車搖下車窗,露出了一張貴氣英俊的臉,微愣幾秒走了過去?!白u松哥,你怎么來了” “上車清清,特意來接你的,就賞個臉,陪我吃頓飯好嗎”陳譽松說話的姿態放的很低,似乎自己只是虞清一個普通朋友,而不是陳氏高高在上的陳董。 既然陳譽松都這么說了,虞清就不敢再佛了他面子,坐于另一邊的空座位上,看著車窗外思索起來。 雖與這男人見過不少次,但由于背景、歲數、性格等等原因,他們間的關系只能算是普通。虞清越想越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和這位在父母口中驚為天人的哥哥好到能赴私宴的程度了呢。他是商人,無利不起早,他到底圖什么? 美味佳肴擺上餐桌,虞清沒心思細細品嘗,只想著快點吃完,接著回自己的舒適圈去,為明天將見到遲浩女朋友做心理建設。 席間陳譽松不時挑起話題,專心吃著飯的小男孩兒卻心不在焉地敷衍回答,一副巴不得早點離開的樣子。 陳譽松心里暗流涌動,不痛快極了,一餐飯吃的不知其味。 “譽松哥再見”虞清禮貌道別著?!暗鹊劝⑶?,安神香要用完了吧,我讓人新買了。這東西要天天用的,不能落下了?!标愖u松沉穩平靜地說著,遞出純白紙袋子。 虞清心想著這大哥哥是個細心的,連相識弟弟的一件小事都能記住。便不做他想接過了袋子乖巧感激“謝謝譽松哥” “嗯,進去吧”陳譽松見男孩進了家門,佯裝和善的面容消失了,滿臉是顯而易見的不快。 玫瑰不乖,看不見自己,卻心系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