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準備

    尼爾如約在隨行名單上填了薛重的名字，可薛重的名字卻并不在“監護人”那一欄，但這無傷大雅。

    對于第一階梯的學生來說“星球狩獵”相當于一次秋游，這是基于他們擁有頂級設備和千萬保險的基礎上的。但對于尼爾這些第二階梯的學生，這是他們三年一次的機會，危險與挑戰并存，只有頂級的學生才有足夠底氣報名。在去往母星的前幾天學校照常給那些學生放假休整，準備行李和保險。

    這幾天尼爾和薛重在一起的時間徒然增多。尼爾對出去閑逛無所謂，畢竟他不在乎那些都市景色。倒是薛重和往常一樣出入頻繁，不過他都會按時回家做飯……大部分情況下。

    “抱歉，我今天回來晚了?！毖χ貙⑿与S便踢在一邊，在玄關發出很大的噪音，他今天實在太累了，無心照顧第二個人的感受。

    “我該說些什么嗎？”尼爾剛好在用餐，他的對面也擺了一套餐具。

    “不需要?！毖χ叵肴ハ丛?，經過時余光注意到了餐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抱歉，應該是我做飯的?！?/br>
    “這不是你的義務，我們的協議里沒有強制規定?！蹦釥栠€是以往的禮貌與疏離，不過今天看起來更加冷漠，“我每天23點睡覺?！?/br>
    薛重懂得察言觀色，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尷尬地點點頭。

    現在已經21點了，餐桌上的菜也才動了幾口。

    等到薛重坐上餐椅時尼爾也才吃到一半，他自認為與青春期少年溝通是一件難事，不過既然他現在倚仗著尼爾，沒必要讓氣氛如此僵硬。他學著記憶里的長輩，以問候開起話頭。

    “你的保險準備好了嗎，還有行李?！?/br>
    “不需要保險，行李也不用您cao心?！蹦釥柡芎V定，“我不會受傷也不會死?！?/br>
    薛重心里暗嘲了一句“真是臭屁”，想來卻覺察尼爾是對的，他構思的全篇中尼爾的確很少受傷，再怎么不濟也是輕傷，這個人的人生真是順利過頭了。

    “倒是你，我沒有給你任何準備，每天就要啟程了?！蹦釥柼а劭粗χ?，“或者說你想退出，你還有退出的機會?！?/br>
    “沒必要，我也不會死?！毖χ負蠐项^發，他前幾天剛好去咨詢過，這里的保險是真的貴。

    啟程的那天薛重和尼爾一起踏上了“企業號”，望著窗外浩瀚無垠的星河，薛重的心并沒有太多波動。他在夢里見過這些場景，模糊的印象逐漸轉變為清晰的記憶。

    “你相信夢的預兆性嗎?！?/br>
    面對薛重突然的問題，尼爾放下“清除”的駕駛手冊。

    “夢可以是你記憶的拼接?！蹦釥枌@個問題很感興趣，“你的潛意識能通過夢境反映?！?/br>
    “潛意識可能會指導你的選擇，影響你的未來?！蹦釥栂袷峭蝗幌氲搅耸裁?，淺淺地笑了笑，“這真的是預兆嗎……”

    薛重也像是陷入了某種思考中，兩人相對無言地度過了艦上旅行。

    在薛重寫下的設定里，現在的人類居住在離地球幾百萬光年的與地球相似度極高的類地星球上。但說實話那里生命演化進程太慢了，物種少之又少，沒有文明出現。于是第一批乘坐“諾亞方舟”的人帶著地球的物種與文明占領了那座行星，建立了人類都市。

    至于人類的母星地球，早已成為了被機械“生物”寄生的地方。幾千年前地球上爆發了一種針對機械的病毒，它們擁有社會意識，擺脫了人類的束縛，逐漸通過傳播病毒將地球占領。人類成為被驅逐的物種。

    而此番他們“狩獵”的東西就是這些被病毒感染了的機械，他們駕駛的機甲有特定的稱號，叫做“清除”。

    說實話，連薛重都無法確定那些大機械是否能稱為“生物”，畢竟人類對生命的了解還是太局限了。

    “終于到了！”薛重喜出望外，他真的受夠了在企業號上五天五夜的旅程了，在浩瀚宇宙里沒有晝夜之分使他的節律出現了很大問題，導致他這幾天有些精神衰弱。

    尼爾倒是比較適應，可能這就是新人類吧。

    “空氣很清新，不愧是‘廢棄’了幾千年的地球?！毖χ赝矍芭c都市完全不同的茂密的綠植地，莫名感覺到諷刺。

    兩人被安排在了本校的營地內，共用一個休息倉。

    “尼爾，如果你要出去，記得叫上我?！毖χ卮蛄藗€哈欠，他太想好好休息一下了。

    “為什么？你沒有實戰經驗，帶上你反而是拖后腿?！蹦釥柕脑捄敛涣羟?。

    “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時刻保持終端與我聯通。我需要你的實時通話和信息?！?/br>
    “……為什么？”尼爾皺眉，他討厭這種被約束的感覺。

    “這是我的要求，尼爾?！毖χ氐恼Z氣很強硬。他實在不想編什么借口解釋了，“二選一。這關乎到你我的協議?！?/br>
    “……我勉強答應你?！?/br>
    像是在故意報復，次日尼爾晨起得很早，他叫醒了薛重。

    “天還沒亮……”薛重抱怨著，打了個重重的哈欠。

    “晨起鍛煉，體能很重要。而且這是你的要求?！蹦釥栒Ｕ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

    薛重無語，但這也確實是他的要求。

    接下來這幾天薛重在與尼爾隨行的情況下熟悉了營地和他們的狩獵場，確定了尼爾和第一階梯的學生發生沖突的地方。

    在薛重的編排里，尼爾首次和吳世一（攻）見面就是在這次狩獵中。尼爾作為副指揮參加狩獵，卻被第一階梯的學生嘲諷，而那個學生則是吳世一校園小團體里的一份子。

    接下來的情節想來也好猜，在“階級論”等的鋪墊下尼爾和吳世一開始起正面沖突。在一次狩獵中學生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超大型機械獸，奈何那些學生們實戰經驗與臨危應變能力不足屢屢落敗，最后尼爾偷偷溜出指揮室匿名登入“清除”，cao控機甲和在前線的吳世一一同戰斗，在打得機械獸殘血時又偷偷溜走，讓吳世一拿到人頭。

    不過吳世一認出了匿名機甲里的人是尼爾（可能這就是主角們的心靈相通吧），之后無意泄露給了教育長官，尼爾才得到了跨階級的提拔。

    這招美名其曰“藏鋒”，可薛重實在沒時間讓教育長官自己去發現了，他要讓尼爾在一戰中盡可能地展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