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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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諧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元煜太好了一點,才會讓對方越來越得寸進尺。 或許在年前就應該和他徹底斷了的,齊諧想,自己就不該這么好心,讓元煜還有上趕子舔自己的機會。 所以在某天楚瑾卿邀請他一塊出去散心時,他想都不想就點頭答應。 只通知了元煜一句自己要出外勤,齊諧甚至沒有告訴元煜自己去了哪里。 他想要冷落元煜,但不知為何下意識隱瞞了楚瑾卿和他在一塊這件事。 等元煜收到消息的時候,齊諧已經成功登機了。 元煜本來以為這只是一次短時間的出行,沒想到一星期后齊諧還是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他發給齊諧的消息幾乎一天回不了一句,元煜在家等得實在無聊,干脆抽空回去看看家里的二老。 此時已經到了六月中旬,元父元母見元煜回了家,趕忙把人按在凳子上,和他講著剛剛得知的好消息: “哎呀,你可算回來了,我和你媽正準備去找你呢?!?/br> “還記得你的小表弟嗎?哎呀就是林感,林感你還記得吧?當初成績和你一樣差得沒法看,今年高考你猜怎么的,人家竟然超過了一本線二十分!那可是正正經經的能上一本大學的呀!” 元媽語氣夸張,抓著元煜的手不肯松開:“你說你當初要是努努力,你能比你表弟差?” 元煜心想自己都畢業這么多年了,再提學習的往事實在有些過于強人所難。他陪著笑臉打著哈哈,對兩位老人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仿佛有了一套完善的屏蔽系統。 “笑笑笑,也就你還笑得出來?!痹獘尩闪嗽弦谎?,隨后沒好氣道:“你小姨準備后天請我們吃升學宴呢,今天你就別走了,下午我們就出發?!?/br> “這么突然?”元煜有些驚訝,“可我沒帶什么行李呀?!?/br> “去個首都要什么行李,缺什么到時候我都給你買,少在這里耽誤時間?!痹獘屧娇丛接X得自家兒子不爭氣,心里也越發惆悵起來。 和姐妹攀比時候的女人是十分恐怖的,元煜不敢這時候激怒自己的老媽,只好順從地坐上了車,跟著父母一塊去了首都。 他表弟一家算不上有錢,至少比元煜家要遜色不少。當初元父在老家創業時,本想拉上林感一家,可偏偏人家不樂意,一門心思要往大城市鉆。 如今元父成了個土霸王,林感家卻只是首都最普通不過的小資家庭。 到了許久未見的表弟家,元煜進門時還有些拘束。 雖說他年紀已經不小了吧,但在這里與他同輩分的也就小表弟一個。 桌上的大人自見面之后就熱情地不行,找了張桌子坐下就開始嘮。元煜插不進他們之間的話題,只好有些尷尬地坐在林感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這個剛高中畢業的小屁孩聊天。 光說外表的話,其實很容易看出元煜和林感是一家人。 同樣壯碩的體格和看上去有些兇的長相,配上憨憨的腦袋可能是他們家的標配。元煜在見到林感第一眼時就知道這家伙在學校里不是什么好惹的,他坐在林感旁邊,有些好奇地問道: “林感啊,聽你媽說你是高三下學期突然逆襲的,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隔了幾個凳子的林媽聽見了元煜的問題,連忙提高音量回答道:“我們家林感啊是找了個好同桌,他同桌可是真正的大學霸哩,非但自己成績好還愿意帶我們家林感玩,一放假這倆小家伙就待在一塊,我們家林感能考上一本大學啊,我看百分之九十都是那孩子的功勞!” 元煜想這不能啊。 他高中分明也是坐在齊諧這個學霸旁邊的,并且自己也愛粘著齊諧,怎么沒見自己成績有一點好轉? 他轉頭看向林感,眼里寫著難以置信:“還是林感自己的努力更重要,是吧林感?” 他本以為林感會認同他的,結果這孩子將手機一丟,搖頭搖得非常爽快:“不,都是陳不輟的功勞?!?/br> 陳不輟應該就是那個學霸的名字。 說完這句話林感便從沙發上起來,他換好了一雙球鞋,朝著和大家一塊聊天的母親喊道:“陳不輟叫我出去玩兒,我今天晚飯就不回家吃了?!?/br> 林媽看上去像是早就習慣了,甚至都沒有叮囑什么,只是點頭讓林感注意安全。 “陳不輟,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br> 元父喝了口茶,不經意地開口感嘆。 “是的呀,我想你們兩個應該也聽過?!绷謰屝Φ靡荒樕衩?,最后頗為驕傲道:“陳氏藥業就是他們家的呀?!?/br> 不知道的還以為陳不輟是她兒子一樣。 “我說好像在哪里聽過呢?!痹獘屛嬷?,由衷感嘆道:“我們小林就是好福氣啊,交個朋友都是這么上檔次的,不像我家,哎,就會到處鬼混,這么多年了什么名堂也沒搞出來?!?/br> 元煜不知道為什么還會上升到對自己的攻擊,他假借買東西的名義,偷偷從林家溜了出去。 升學宴要辦兩天,元煜想著出都出來了,干脆買一套換洗的衣服再回去。 他打車到了附近最大的商場。 挑衣服是一件十分費精力的事,元煜逛了許多家店都沒找到滿意的。想著光是走路也走到腳有些算了,元煜找了個咖啡廳,準備坐下休息會兒。 咖啡廳的玻璃是單向的,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元煜難得一個人出門,在休息的空檔無聊地朝著窗外觀望,隨后打量起路人的穿著。 元煜不會想到再次見到齊諧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那個和他說要外出工作的男人如今正和楚瑾卿走在首都的商場里有說有笑,兩人雖然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但從未停止的交談和齊諧臉上的笑意都是元煜不曾見過的。 他手里的咖啡不知什么時候潑到了地上。前臺的服務員看著他驚訝地叫出聲,慌忙地找出紙巾為他擦拭。 “您沒受傷吧先生?” 元煜臉色變得煞白,他像是聽不見了一樣,眼里的世界只容下了窗外的兩個身影。 “沒...” 他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仿佛這樣就不用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一樣。 齊諧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