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徐藏年洗完澡后坐在床上,有點想剪指甲,隨執已經進浴室了,他還在慪氣呢,不想問對方指甲鉗在哪兒,于是自己下床去找。 徐藏年想了想,之前在家的時候,黃微就喜歡把指甲鉗放在玄關處的收納盒里,他注意到隨執家的玄關處也有個小盒子,一溜煙地跑過去看了看。 不得不說,隨執的生活習慣多少是有被黃微影響到的,徐藏年拿了指甲鉗后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剪指甲。 因為拍戲,徐藏年的指甲其實并不是很長,而且他也不喜歡留指甲,總覺得這樣不衛生,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這才長出一點白的指甲居然抓傷了隨執。 徐藏年腦子里都是隨執手背上的傷口的樣子,指甲剪著剪著,浴室里的水聲突然停止。 徐藏年心一顫,以為隨執要出來了,他下意識想跑,不想讓隨執知道他剪指甲,然而不一會兒,里面又響起水聲了。 徐藏年跑到中途無語了,心想剛剛可能是隨執在抹沐浴露什么的吧,畢竟死變態可潔癖了。 他又回去繼續剪指甲,他的指甲太短了,沒什么好剪的,所以最后檢查了一下后就走回房間了。 隨執吹完頭發出來的時候,見到徐藏年背對著他,整個人卷得就像條毛毛蟲,他小聲問:“你睡了?” 徐藏年閉著眼睛裝睡,沒理人,安靜得就像進入了深度睡眠一樣,他聽到隨執喃喃說什么“真的假的”。 嘁,假的你也奈何不了我。 徐藏年正這么想著,漸漸地聞到清新的沐浴露香味,他感覺到隨執已經上來了,突然,他的臉頰被親了一下。 徐藏年驚訝地睜開眼睛,跟要給對方判罪似的說:“你偷親我?!?/br> 隨執笑了,“你不是睡了嗎?如果沒睡的話就不算‘偷親’?!?/br> 偷親就是偷親,你瞎扯個什么??! 隨執道:“褲子脫了,我給你抹藥?!?/br> “不用?!毙觳啬晏稍诖采?,也不知道是在生隨執偷親他的氣,還是他自己說不過隨執的氣。 “不是屁股疼嗎?” 徐藏年拉高了被子,把自己卷得更加嚴實了,“又不是你屁股疼?!?/br> “但屁眼是我插的?!?/br> 徐藏年感覺隨執現在就像是個想要負責任的渣男,他略感羞恥地沉默了一會后道:“不用你管?!?/br> 行吧。 隨執失笑說:“那被子給我一點吧,房間里開著空調呢?!?/br> “你家里沒有別的被子了嗎?” 這次隨執說不過徐藏年了,“不蓋被子也行,反正今天挺熱的?!?/br> 可是睡熟了會感覺冷的啊。 徐藏年正要說什么,但是后面的人開口道:“關燈睡覺了?!?/br> 徐藏年安靜了,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惦記著隨執今晚沒吃飯這件事,晚上,徐藏年夢見他哥死了,餓死的,阿紀通知他去參加葬禮。 更離譜的是,墓碑上刻著什么“隨執,熙銳集團董事長,得年27歲,一生無伴侶,大半夜活活餓死的”。 夢里的阿紀抱著徐藏年痛哭,徐藏年愣在原地,后面一群隨執公司的員工過來勸徐藏年要節哀。 做了噩夢的徐藏年的身子顫了一下,他難受得感覺心口堵著氣,他呼吸的聲音有點粗,隨執本身就睡眠淺,他這時敏銳地睜開眼睛看著翻了個身正對著他的弟弟。 徐藏年咽了咽,迷糊之際抬手摟住了隨執,黏糊糊地叫了聲“哥”。 “怎么了?”隨執看著他眉頭緊蹙的樣子,感覺他好像做噩夢了,徐藏年的手往下游,搭在了隨執的腰上,他閉著眼睛問:“你今晚沒吃飯,肚子餓不餓?” 隨執沒想到徐藏年會來關心他的,雖然對方可能是在說夢話,但是隨執開心是真的,他摸著徐藏年的手回答說:“不餓,我下午吃過了?!?/br> 徐藏年不知道的是,跟隨執吃飯的人就是他嫌棄的老煙民,對方雖然上了年紀,但抽煙比吃飯的時間還多,要不是是重要的合作伙伴,隨執都想半路跑掉了,那煙熏得他感覺自己身處煙熏房里。 徐藏年的臉蹭了蹭隨執的手臂,乖得像只貓一樣,他喃喃說:“我夢見你死了?!?/br> 隨執聞言,無語了。 徐藏年嘆了口氣后繼續道:“你把公司給了我?!?/br> 隨執內心飄過一串問號,我以為你做噩夢,看來你是做了個美夢??! “哥,你的員工來勸我不要傷心難過……” “嗯?!?/br> 徐藏年像是又困了,聲音越來越小,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著,“你要是死了,我會很難過的?!?/br> 隨執摩挲徐藏年手背的動作停下了,他看著閉著眼睛跟他說話的徐藏年,不消片刻,徐藏年湊近了些,額頭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哥……我討厭你,所以要懲罰你永遠都被我欺負?!?/br> 隨執抱住徐藏年,“好,我會乖乖接受你給我的懲罰?!?/br> 我甘愿永遠服刑,不止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可以,只要執行官是你。 · 第二天,隨執起得很早,徐藏年還在睡覺,身體微微起伏著。 隨執刷牙洗臉后回到房間,想起徐藏年的屁股,他從抽屜里拿出了藥膏。 徐藏年睡得沉,被翻了個身也沒反應,隨執將他的褲子拽到腿根,將抹了藥膏的手指伸進了對方的后xue。 “額……” 徐藏年蹙眉,嘴里發出一點聲音,但是沒有醒過來。 過了一會,隨執的手機響了,他嚇了一跳,用那只干凈的手抓過電話先掛掉,然后才快步走出去,并關上了房門。 “什么事?”隨執站在陽臺問。 司機說:“隨董,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br> 這司機是新來的,不知道之前的司機都是不打電話給隨執的,隨執道:“知道了,辛苦了?!?/br> “隨董,您客氣了?!彼緳C笑笑說。 要掛電話前,隨執告訴司機以后不用打電話跟他說到樓下了,司機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可能影響隨執休息了,連說了好幾句抱歉的話,但是隨執沒有怪他。 小事而已,不知者無罪[1]。 往常隨執系上領帶后就準備出發了,但想起房間里的徐藏年,他進去親了一下人后才心情美美地離開。 隨執中途被一通電話打斷,他忘記幫徐藏年穿好褲子了,所以今天徐藏年是因為屁屁太冷而醒過來的。 屁股的藥雖然被風干了,但徐藏年一坐起來,還是感覺有點奇怪,當他發現自己露著rou趴在床上睡覺時,當下就變了臉色。 褲子怎么離家出走了? 徐藏年慌亂地將褲子提起來,害怕是自己早上無意識打飛機才脫了褲子,這要是被隨執看到了,他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屁股有點不舒服,涼涼的,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藥味,徐藏年以前被cao疼了就會自己涂藥,不消片刻,他就反應過來有人給他受冷風吹的可憐屁屁上藥了。 是隨執嗎? 想到這里,徐藏年的臉有點紅,這會抱怨著自己怎么睡那么死,隨執脫了他的褲子都沒察覺! 手機鎖屏顯示有六條未讀信息,徐藏年解鎖了屏幕后發現是隨執發給他的,后者大概就是說了給他準備了早餐什么的。 羞恥心一上來,徐藏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哥哥罵了再說,于是乎,辦公室內,余助理剛匯報完重要的事情,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就震了一下。 隨執起初以為是不重要的人發來的信息,他對余助理說:“有空打個電話給周雄業,問他什么時候有空,就說我想約他出來吃個飯?!?/br> 周雄業和隨執雖然認識,但是兩人一個是娛樂圈,一個是商圈的人,說實話相交甚少,一想到董事長的弟弟是大明星,余助理覺得隨執約周雄業吃飯多半是為了徐藏年。 余助理覺得意外,因為隨執很珍惜時間的,幾乎不會浪費時間在不必要的飯局上,雖然心里很疑惑,但他還是點頭了。 “好的,董事長?!?/br> 桌上的手機又震了,隨執的眉很輕地蹙了一下,余助理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部手機上。 誰???敢對董事長的手機狂轟濫炸。 徐藏年這人話少,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所以余助理想,會不會董事長有女朋友了,而且二人還是在熱戀的那種。 余助理笑了,識相地說:“董事長,我先出去忙了?!?/br> 隨執的神色有點冷,朝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余助理出門后,隨執拿起手機,不用看他也猜到了是誰給他發信息,除了徐藏年,沒人敢對他這么放肆,大部分人考慮到他是個大忙人,會一次性發一條信息跟他把事情說清楚。 手機還在震,隨執一看,還真是徐藏年。 對方發了二十幾個兩個小人在干架的表情包過來,隨執一頭霧水地緩緩打了個問號過去。 他不打問號過去還好,打了問號讓徐藏年想把他打死。 聊天框安靜了,隨執以為徐藏年嫌他笨,不想跟他這塊木頭交流了,所以先發了個跪地磕頭的表情包過去,然后才問:【怎么了】,這話后面跟著個真誠發問的小表情。 過了一會,頁面出現一條長達40秒的語音,隨執心一震,確定調低了音量后顫巍巍地點開來聽,狼狽得跟在辦公室里做賊一樣。 一開頭,就是徐藏年罵隨執是“死變態”,隨執認真地聽完語音,對方的大概意思就是“你他媽個死變態,趁著我睡覺脫我的褲子,完事后還讓它晾著,你回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徐藏年這么一說,隨執腦子里涌起可怕的回憶,他好像真的忘記把徐藏年的褲子穿上了。 隨執抿嘴糾結了一會,輸入框內的信息刪改了好幾次都沒有發出去,最后,他說了句:【要不我給你拽我的褲子?或者,我今晚不穿褲子睡覺了,我也晾一晚】 【黏黏:誰管你穿不穿褲子!】 好兇,兇到隨執都不敢回信息了…… 這是昨晚抱著他黏糊糊地說夢話的弟弟嗎?這簡直是判若兩弟啊…… [1]清·錢彩第六十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