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
喬靈樨在心中盤算后便決定先按系統所說的可以離開魔界的法陣前進,系統并不質疑她的選擇,只是在意識中與她交流,詢問她為何下此決定。 喬靈樨解釋道:“你之前跟我說過,與我們同行來的除了那位預定的攻略對象以外,還有我這個身體的宗門之主。我覺得一旦我們會和,那接下來的前行方向就由不得我做主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往你說的那個法陣出發,到時候他們如果找過來,就能‘剛好’看到法陣,那我們也能早點回去修真界?!?/br> 系統沉默不語,在評分上給喬靈樨在聰慧一欄上打了個及格的初始分。 而齊聿則是一團亂麻,喬靈樨為了掩蓋系統的存在,并沒有告訴他這里是哪里,只裝神弄鬼的畫了個誰也看不懂的符,就說這個方向可能有生機。他自己并未學過完整的道法,只能對喬靈樨的決定言聽計從,緊緊跟在她身后。 夜色漸褪,空中一銀一紫兩個月亮慢慢落入地平線下。 系統所說的法陣離他們所在之處還有幾百里地,奈何此地魔氣旺盛,二人修為又低微,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因而不敢濫用自身法力,只能靠雙腿前進。幸而他們二人都是習武之人,單憑雙腿趕路速度也遠勝凡人,喬靈樨體會了一把當修士的輕快靈巧,對書中描繪的所謂的御劍飛行心中更是期待。 爬上一座沙丘,喬靈樨朝前方遠眺,修道之人的五感已煉至化境,后期隨修為提升還會更進一步。而喬靈樨此時的修為已經可以看到數十里地外的景象,只見那兒已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荒蕪的土地上開始稀稀落落的生著一些灌木雜草,再遠一點她就看的有些模糊了,但依舊能瞧出更加繁茂的植物,甚至還有幾座房子。 她心中一喜,拉著齊聿快步往前跑去,一時間竟忘了二人身處魔界,若無奇跡發生,那房子里的住戶恐怕除了魔族外再無第二種可能。只是發現綠洲的喜悅壓過了一切,竟讓她忘了這回事,系統見她如此奮不顧身,只得默默在聰慧那一欄給她又扣了五分下去。 …… 舒云蘿替門中弟子療傷完畢便從桃源圖中出來了,此時的畫上桃花已謝了不少,想來那正是畫卷中積蓄的靈力,若是這滿卷桃花盡謝,這桃源圖就只是一幅再普通不過的畫了。 見二人安全出來,負責護法的幾名弟子也各自收勢,其中一名弟子當即跑去找方才離開的蘇冠容二人,正開口喊了幾聲就被人用禁言術封住了嘴。她抬頭時看到郁棠溪從一道隱身的陣法中走了出來,蘇冠容正趴在他背上睡覺,這人與凡人完全一致的作息時間在危機重重的魔界也沒能改變,強撐著打了幾個呵欠后就靠在郁棠溪肩膀上睡著了。 只是他并不喜歡被人橫抱著,總覺得那樣會顯得自己太過柔弱,郁棠溪也只好遂了他的愿,改抱為背。 那名弟子見狀,猜到是郁棠溪怕自己驚擾了休息的那人才給自己下了禁言術,連忙閉上嘴,指了指身后的舒云蘿。 郁棠溪這才給她解了術,與她一道朝舒云蘿那邊走去。 舒云蘿將合上的畫卷歸還給了郁棠溪,看到蘇冠容正在休息,也不好大聲說話,便壓低了聲音道:“我們接下來作何打算?” 郁棠溪也輕聲回道:“先去找到那兩人再說?!?/br> 舒云蘿頷首贊同,纖細手指掐出一個指訣,腕間金鏈上的鈴鐺浮起來朝一個方向慢悠悠的晃了兩聲,卻不是她方才入卷前所感應的方向。她心中疑惑,以她對喬靈樨的了解,對方天性膽小,如果真的是來到這種從未了解過的詭異之處,想來她根本不會到處亂跑,而是選擇在原地結陣等待才是。 舒云蘿心中生出一絲困惑,她柳眉微蹙,語氣也不免帶上幾分擔憂:“靈樨好像往另一個方向去了?!?/br> 另一名與喬靈樨平日里就關系不錯的弟子急忙道:“以她的性子怎么會突然亂跑,難不成……” 幾人頓覺不妙,她們的情緒感染了郁棠溪,他當機立斷:“既然如此,我們先追上去看看?!?/br> 語畢,他召出藏在馭獸囊中的白鸞,又示意眾人也乘坐上去。 那天性傲慢的白鸞對身上多了幾位陌生修士極為反感,但它剛想反抗的抖抖身子,就被郁棠溪一聲冷斥給壓了下去,只能凄凄艾艾的仰頭叫了一聲,拍打著翅膀起飛。舒云蘿甩出腕上金鏈,浮在白鸞面前,為它引路,眾人便朝著金鏈指引的方向前進。 …… 另一邊,喬靈樨與齊聿一路狂奔,不多久便到了沙漠邊緣,可二人還來不及高興,系統卻突然出聲。 “當心!” 喬靈樨連忙止步,但一旁的齊聿卻來不及了,他剛踩下去,所踏之處就出現一道青光,隨即那青光往兩邊延伸成一個圈狀,竟將二人圍在正中。 于此同時,見他們二人落入陷阱,在此埋伏之人也從前方陣法里一個個走了出來,他們模樣與人類有五分相似,或口生獠牙,或背生雙翼,又或身上覆著可怖而詭異的硬質鱗片,有些身上還有極為奇怪的花紋。 喬靈樨頓覺不妙,她此時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他們身處魔界,想來面前這些面目猙獰的便是傳說中的魔族了。 只見為首的魔族在猛一看到這兩個從未見過的獵物時還覺得有些震驚,他們是盤踞在附近的沙匪,平日里就靠著搶劫路過魔族的財物為生,魔族之間依照能力分級,他們這些無法藏匿身上特征的魔族是最下等的,而高等魔族則形貌俊美,極其像人。 首領被這光禿禿的二人給迷惑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這二人是何等級的魔族。 喬靈樨連忙喚出系統,詢問了情況,系統將魔族的階層情況解釋了一番,她心下了然,深吸一口氣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她中氣十足的聲音將一圈魔族嚇退了幾步,眾魔族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紛紛看向首領。 那首領見她橫眉豎目,絲毫沒有落入陷阱的慌張,心中更是忐忑,又往后退了幾步,彎下腰來,語氣恭敬的詢問道:“不知閣下是哪一族的大人,小的實在有眼不識泰山?!?/br> 喬靈樨一抬下巴,她比那魔族矮了一個腦袋,卻硬生生擠出比他還兇狠的樣子:“就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我不過是與好友來這種偏僻的地方散心,你們不好好招待也就罷了,竟敢設下結界攔我二人!” 首領聞言更是駭然,將她當做和先前那位一般的上等魔族,于是只能朝手下示意去解開結界。 青光隨即散去,喬靈樨拉著齊聿目不斜視的往前走,二人穿過這些魔族的沙匪,剛要離開時,卻見前方不遠處的屋子里走出一名年輕男子。不知為何,那人竟與何新長得有五分相似,齊聿歷經秘境和魔界的幾重折磨,精神已至崩潰,此時見到一名眼熟之人便立刻恍惚起來,對著那人喊了聲何大哥,便甩下喬靈樨的手就沖了過去。 喬靈樨循聲望去,看到那名男子垂在身側的袖子下面露出幾根形狀可怖的利爪,當即心道不妙,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她伸出去的手只來得及抓到齊聿的幾根發絲,那人已經沖到了男子面前。 對方先是面露困惑,待齊聿沖上前去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利爪,將齊聿抓飛了出去。 少年倒在地上,劇痛將他的神智拉扯回來,才驚覺面前這人并非何新,而是與他面容相似之人。男子的右臂果然有一半都是利爪,想來也是魔族,只是比起方才那些沙匪要高上幾級,只見他將沾了齊聿鮮血的爪子舉到面前,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 “你們不是魔族?!?/br> “可我從沒嘗過這個味道……” 他只說了兩句話,那緊跟在身后的首領便立刻明白自己方才將二人認錯了,立刻示意手下圍攻上來,喬靈樨知道好不容易騙來的生機就這么沒了,可她也不愿撇下齊聿,只能上前攔在他身前,語帶威脅:“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過來?!?/br> 她這話并非單純的恐嚇,而是系統告訴過她郁棠溪是當今修真界第一人,便是在這魔界之中恐怕也難有敵手,而自己就算目前不攻略他,也是屬于他那一派的正道人士,若是他們被面前的魔族所殺,郁棠溪于情于理都會幫他們報仇。 可她的威脅絲毫不被那魔族所顧忌,對方還在細細品味著齊聿的血,魔界與修真界被阻隔了足足五萬年,就算是高等魔族的壽命也只有數千年,因此作為一個只有幾百歲的魔族,他并不知道這個令他沉醉的鮮血的味道就是曾經的魔族們最愛的人類的血。只是本能依舊叫他忍不住將利爪上的血一一舔舐干凈,并對那幾名沙匪下了命令:“把他們抓起來……要活的?!?/br> 其中一名少年被他所傷,恐怕也無反抗之力,而那名少女更是看似柔弱,恐怕也不是這些形貌兇悍的魔族的對手。 男子品味著血的味道,慢慢走回了屋子,作為上等魔族,他也確實有這個實力讓這些沙匪聽命于他。 喬靈樨心中已急成一團亂麻,毫無思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魔族揮舞著武器朝二人逼近。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沉默已久的系統再度出聲。 “把你手上的金鏈扯下來?!?/br> “什么?”喬靈樨茫然。 “你手上的金鏈是云蘿宗每個弟子都有的護身法器,扯斷以后會生成一個結界保護你們,同時會產生爆炸,你可以借此機會帶著他逃出去?!?/br> 喬靈樨瞪大了眼,沒想到這身體還有這么厲害的法器,她當機立斷,手指伸入金鏈與手腕的縫隙,一咬牙將這纖細的鏈子一扯為二。 只聽一聲轟然巨響,周圍數十個沙匪都被突然的爆炸波及,炸飛了出去,離二人最近的幾名魔族被炸的支離破碎。同時一股濃煙從二人原本所在之地涌了上來,一眾魔族被這煙霧包圍,伸手不見五指。 片刻之后,微風吹去一地煙霧,那名男子聽到聲音出來,卻沒看到心中所期待的獵物,而是一群倒地不起的沙匪。 他惱怒之下將幾名沙匪的身體撕成數塊,眼角余光則瞥見地上一根手鏈,他走上前將其撿起,只見纖細的金鏈上還留著幾滴血,想來正是喬靈樨扯斷時不小心劃傷的。 本著蚊子腿也是rou的想法,男子將這手鏈收了起來,同時心中也產生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