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中 海上的呼救
油燈散發出的光線照亮了載貨艙的一角,也照映出了一張布滿慌亂的稚嫩臉龐。 艾倫恍惚地瞧著地面上堆積的木箱,聽著那道細碎的聲音越發響亮,就像是對他的回應似的,在耳邊窸窸窣窣地吵鬧著。 “……艾迪?”茫然失措的神情只在艾倫的臉上出現了一瞬,下一秒的他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一邊維持著心中僅剩的鎮定,一邊跟隨著那股強烈的預感,在一堆堆的貨物中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 “艾迪,你在這對吧?”他被這份迫切想尋找到弟弟的心情給支配了全身,慌慌張張地去查看每一個具有可能性的箱子,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酒瓶,還是酒瓶,這里所有的箱子似乎只裝載著一種貨物,每一次抬起箱蓋,每一次失望地合上,可艾倫仍是不愿放棄。 “艾迪,告訴哥哥,你就在這對吧?”他無助地喚著,走得暈頭轉向,就在他惶惶不安之際,他的腳步忽然在一個箱子前停頓住了。 空白的大腦里只剩下這道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不斷地回響,艾倫看著這個木箱,呼吸莫名地急促了起來,就連心臟也跳得飛快。 他也說不明白這股強烈的感覺從何而來,只是在他靠近這個箱子的瞬間,一簇想法在他的腦海里逐漸變得清楚明晰。 “艾迪?”他顫抖地問著,緩緩伸出了手去,當他的手指即將觸及箱蓋之時,一聲他預料不到的喚叫從他的身后倏地傳來了。 “艾倫少爺?” 艾倫猛地扭過頭,對上了一雙他不愿再見到的綠色眼睛。 “約拿?”他看著對方那張略顯呆愣的臉龐,急切的心情一下子消退了下去,涌上的卻是他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憤怒。 “怎么又是你!” 自從艾倫和約拿在港口不歡而散之后,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希望此生不再遇見的男人不過幾日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和沒事人一樣,愣愣地抱著一箱貨物,有些畏縮地看著自己。 而約拿像是沒聽明白艾倫話里的怒氣似的,放下了手中的貨物,老老實實地解釋道:“因為這里缺人手,我也正好需要金錢,所以我就——” “我說的不是這個!”艾倫直接打斷了他,冷冷地說道:“上一次與你的見面就是我最后的容忍,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了底線,你怎么就是陰魂不散?” 約拿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了為難,他抿著嘴唇斟酌了片刻,又瞧了瞧艾倫的神情,不太確定地說道:“您是要我不出現在這艘船上嗎?可我已經簽訂好了合同,船若是不到目的地,我沒辦法解除……” 艾倫被他說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他氣得咬了咬牙齒,但最終只好無奈作罷。 等他稍微平靜了一些,他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未做完的事情,回頭看了眼木箱,對站在一旁的約拿問道:“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有什么東西在劃著木箱的內部,窸窸窣窣的?!?/br> 他的眼睛始終盯著木箱,沒有察覺到一旁的約拿在一瞬之間變得晦暗不清的目光。 “我想,應該是老鼠吧?”在艾倫忍不住想打開箱子一看究竟的時候,約拿這才緩緩開口了。 “什么!”艾倫飛快收回了手,一臉震驚地看著約拿。 約拿倒是滿不在乎,盯著艾倫收回的手,又看了看木箱上的微小縫隙,露出了一抹笑容。 “您可能有所不知,貨船并不如您平時乘坐的客輪干凈整潔,尤其是貨艙的地方,總能有幾只不自量力的老鼠為偷取不屬于他們的食物,偷偷摸摸地躲藏在這里?!?/br> 說完,艾倫就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目光也不敢再停留在木箱上。 可他又不愿在約拿的面前表現得怯縮,于是他趕緊轉開了話題,指著周圍的木箱問道:“這里全都是酒嗎?” “是的,艾倫少爺?!奔s拿點了點頭,十分誠實地交代了:“當然,不僅僅包括了清單上的種類,還有一些是不記錄在案的?!?/br> “什么意思?” 約拿思考了半會兒,回道:“用走私這個詞能表現得更為確切一些吧?!?/br> 艾倫皺起了眉頭,突然明白了船長會感到緊張的原因,克里斯并不知道他手下的船員們在做些什么交易,當然,這些事也輪不到他來管。 終究只是他的一廂情愿嗎?艾迪不在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恍惚中的一場夢…… 艾倫苦澀地笑了。 搜查結束了,什么也沒搜查到,艾倫帶著他的侍衛們離開了貨輪,可箱子里的聲音仍是不甘心似的,直到約拿不動聲色地踢了踢他身后的箱子,聲音這才安靜了下來。 昏暗的燈光籠罩在約拿的身上,照得他的神情有些看不清模樣,他側過了臉頰,勾著唇角看向了木箱上的縫隙,不緊不慢地說道:“小少爺,他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br> 箱蓋被挪開了,燈光映照出的,是一張與艾倫相近的稚嫩面容,不過倒是多了幾分楚楚可憐,湛藍的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了約拿,里面涌動著的是藏也藏不住的惶恐和畏懼。 約拿顯得十分從容,他抱出了被捆得不能動彈的艾迪,讓他坐在了另一邊的木箱上,一邊撫摸著艾迪裸露在襯衫外面的大腿,一邊拿開了他嘴中堵塞著的軟布和捆住他的布條。 “哥哥……嗚,你這個混蛋,混蛋……” 約拿抓住了艾迪推拒他的雙手,吻著他的脖頸,又順著脖頸一路吻了下去,隔著襯衫吻了吻他凸起的奶尖,聲音止不住沙啞了起來:“我給過您機會了,但看來,您終究只能屬于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