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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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子旭覺得最近樂洛臨和自己疏遠了,雖然自從青春期后,自己也慢慢拉開了和樂洛臨的距離,但是因為兩人還是同一宿舍,只要下課被男生約打籃球,樂洛臨都會自動自覺等他做完手頭事情后一起吃飯然后回宿舍。 可自從那次在寧子旭看來十分荒唐的互擼事件后,寧子旭明顯感到和樂洛臨見面的機會減少了。 有的時候是樂洛臨直接跟別人約好事情,寧子旭只能自己一人,有的時候明明樂洛臨已經在等他收拾書包了,可每次都會從角落冒出陳也或者李素文,和樂洛臨嘰嘰咕咕一頓后,把樂洛臨生拉硬扯地拖走。 寧子旭連生氣的情緒都來不及發泄,只能看到樂洛臨匆匆忙忙間回頭對他抱歉的眼色。 氣得寧子旭能把平日十分愛惜的書頁折出皺巴巴的難看痕跡。 一次兩次還好,可現在已經足足一個多月了,除了在班級里的碰面,寧子旭連在宿舍很少能看到樂洛臨的身影。 樂洛臨是習慣晨跑的,即使寧子旭自認算起床早的人,可當寧子旭早起洗漱望向樂洛臨床鋪時,也早已空無一人。俯身觸摸折疊整齊的被褥,連樂洛臨殘余的余溫也消散干凈,只余下冰冷冷的觸感,冷漠又刺人。 寧子旭在外總是表現出高傲寡言,望人都是爾等皆是貧民的高冷模樣。雖然和樂洛臨同班,但要寧子旭在眾人面前主動上前示好交談,寧子旭又落不下面子。 說來說去,寧子旭還是別扭著一顆心,總是站的高高的,等待樂洛臨身騎白馬跑來迎接他這位公主般。 但是樂洛臨人長得足夠的帥氣陽光,待人又溫和有禮,不管男生還是女生都喜歡和他玩。 就算是平日,只要是下課,樂洛臨課桌上總會圍著一圈人,嘰嘰喳喳得,像一群見識短淺的麻雀,把一日中發生的一點點趣事都要絞盡腦汁地和樂洛臨翻來覆去地重復說著。 寧子旭認為樂洛臨也察覺兩人的關系似乎突然間冷下來了,最近一星期寧子旭間或和樂洛臨偶然的眼神對視,都能看出樂洛臨欲語還休的吞吐神色。 但兩人總是等待不到合適時機,或者說總有人打斷樂洛臨好不容易擠出來打算和寧子旭詳談的時間。 比如現在,上課前樂洛臨特意走到他課桌前,輕聲和他低語:“下課等我,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寧子旭抬頭望向樂洛臨帶著幾分希冀的俊臉,眼淚差點忍不住從眼角滑落——若是樂洛臨保持他的吊兒郎當還好,可偏偏樂洛臨做出這么認真的神態,憋了快一個月的心酸讓寧子旭只想撲向樂洛臨結實胸膛,訴說其中的苦楚。憋屈得寧子旭明亮雙眼都泛起一層水霧。 只能囫圇的點頭示意,然后快速低頭,就怕那一點的狼狽在樂洛臨面前顯露而出??杀M管如此,內心還是雀躍得能聽到快樂的氣泡咕咚咕咚冒泡的歡快聲音。險些沒控制住高冷外表,可被右手遮掩的嘴角卻露出甜蜜的弧度,心中泛起了蜜似的,甜得發膩。 天不遂人愿,盡管寧子旭已經提前收拾好書包了,就等下課鈴一響也顧不得矜持得沖去樂洛臨方向,可路上還是殺出個李素文。 也不知道李素文這個滿肚子壞水的人和樂洛臨說了什么,樂洛臨居然讓他先回宿舍就急匆匆和李素文往外跑了??! 寧子旭恨得牙癢癢,若說學霸間要么心心相惜要么王不見王,那么他和李素文絕對是后者的典范——同樣是學霸,同樣長得秀氣文弱,連擇偶標準都是如出一轍的相似,簡而言之,兩人妥妥得撞號了! 寧子旭一早就知道經過那次“嘗鮮”后,樂洛臨總會被陳也和李素文以各種理由拉去鬼混。 和陳也不同,陳也是有女朋友的,雖然有時也會莫名其妙地拉著樂洛臨當一次“互擼娃”,可次數相對還是較少的。 但李素文不同,寧子旭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李素文把樂洛臨拖進無人的課室或者自己的床鋪,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床腳,像yin蕩的妓女般急不可耐地就扒拉下樂洛臨的運動褲,如饑似渴地吃樂洛臨的大jiba。 要說寧子旭為什么總會“碰巧”看到兩人鬼混的場景,那可真不能說是“孽緣”,絕對是李素文這個玩意故意讓他看到的! 有一次寧子旭回宿舍,一打開宿舍門,就敏銳地嗅到木楠花的味道,稍微往床鋪方向就看到李素文窗簾一反常態地放下。 床鋪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不過一會李素文便一臉饜足地紅腫著小嘴走出來,看到寧子旭還故意勾起被摩擦得發紅的嘴角露出格外挑釁的笑容,紅潤的唇無聲張合:“洛-臨-cao-得-好-舒-服” 樂洛臨跟隨其后,臉上掛著一絲尷尬,英挺的眉毛微蹙,看到寧子旭站在門前,閃過不自然的神色,請了清嗓子,故作淡定進浴室洗漱了。 寧子旭快被氣炸了,樂洛臨平時就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混蛋,趕上李素文這個婊子主動送上門能不吃嗎?! 從那次后寧子旭就知道李素文在想什么了,無非就是想著故意離間他和樂洛臨的關系。 事實上李素文也確實做到了,他們之前關系也是靠著樂洛臨各種主動才得以維持,現在樂洛臨被李素文用不同理由拉走,自然關系就冷淡下來了。 就像長時間沒有澆灌的幼苗,不用風吹雨打,短時間就能因為缺水快速枯萎。 這次寧子旭眼見著關系即將被修補的好時機被李素文臨門一腳破壞,怒氣攻心,急得眼圈兒都紅了,蘊得眼角處都是一片酡紅怒意。 菩薩也有三分火,面對李素文明目張膽的“挑釁”,寧子旭終于按耐不住心中洶涌的惱火。 剛好學校最近要舉行一年一度的音樂節。寧子旭作為校音樂團的首席鋼琴手,在音樂節備訓期間,是被專門劃出一間隔音琴房的。只要下課后,拿著鑰匙,就能到空置的琴房練琴,十分方便。 契機來得突然又急促。 這天太陽高高掛起,天氣晴朗萬里無云,刺目的陽光透過樹下交錯的枝葉,照在大地上烙下斑斑駁駁的光斑,如碧波蕩漾的湖面,被無數小水泡顯得澄澈又雜亂。 樹上的知了吱哇叫著,聒噪刺耳,讓人憑生一絲煩悶。此時正值正午,籃球場上依舊傳來籃球用力撞擊地面的“砰砰”聲。 被太陽燒的熾熱的大地上,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揮灑汗水,熱烈地追逐橙色籃球的蹤影。 猛烈的陽光也阻擋不了少年們澎湃的熱情,抬眼望去滿是少年青春的氣息。其中一抹身影尤為顯眼。 就像天之驕子,連時間都在他身上停止了奔流不息的運轉,無論是帶著黑色發帶隨風飄揚的黑色發絲,還是跑動間肆意滴落的汗水都帶著無與倫比的張力,如慢鏡頭聚焦般,只需一眼,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進去。 更枉論少年奪目的深邃五官,投球時格外專注的桃花眼,波光瀲滟,如最完美的黑曜石,透過透明的晶體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劇烈運動后的臉頰上還帶些嬰兒肥,微抿著嘴,神色嚴肅認真,卻為他增添一分難得的成熟魅力。身姿矯健,躍動時還能透過單薄的衣衫窺見內里健碩的肌理,塊塊分明的肌rou被汗水沖刷出閃亮亮的光,還沒來得及細看,美景又被重力落下的上衣遮擋,若隱若現。 少年皮膚極為白皙,在陽光的照耀下,如聚光燈般,整個人仿若亮著光,周遭一切都在此刻虛化,只有他的一舉一動無比清晰,烙印在靈魂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跡。 “洛臨……”寧子旭緩步走到籃球場旁的觀眾席,嘴里低聲喃喃。 明明聲音十分微弱,拿著球準備投籃的少年卻仿若感知到般,側眼望向寧子旭的方向。 兩人視線對焦,樂洛臨突然扯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臉頰上的酒窩隨之顯露。樂洛臨大手抓起籃球,轉身起跳,手腕下壓——“唰”籃球干脆利落的通過籃筐,是一個不可挑剔的三分球。 熠熠生輝的少年轉身對著寧子旭調皮的單眼比了個wink,連臉上的笑容都格外真摯和耀眼,仿若最強大的子彈,“砰”的一聲便擊中寧子旭劇烈跳動的心臟,灌注名為“樂洛臨”的藥劑,隨著血管快速傳輸,把紊亂的心跳和思緒也傳遍四肢五骸。 “咕?!睂幾有裥⌒〉赝萄柿丝谒?,指尖都是心跳加速跳動帶來的麻意。呆滯般,看著樂洛臨毫不在意地拋開籃球,轉身朝他跑來。 隨著少年的到來,一股濃烈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寧子旭被屬于樂洛臨的氣息包圍,如在水中窒息,連雙眼都泛起一抹沉溺的水色。 “子旭,你找我嗎?”如驕陽般清爽好聽的嗓音傳出,樂洛臨接過寧子旭遞來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地大口吞咽,不稍片刻,便喝了半瓶水。 “謝啦!”似乎是為表謝意,樂洛臨大手一揮,用力擁抱寧子旭。少年運動后guntang的體溫透過兩人的衣衫源源不斷地向寧子旭傳遞,寧子旭仿佛置身炙熱巖漿中,全身都似乎在樂洛臨的懷抱中融化,融為一攤水。 “你待會有空嗎?” “午休時間嗎?我本來是和他們打球的,但是子旭找我的話,我肯定和子旭在一起啊?!睒仿迮R朝還在打球的少年努努嘴,帶著漫不經心,眼神真摯地望向寧子旭。 “別以為這么說就沒事,之前一段時間你怕是快活得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br> 寧子旭的話語中帶著不自知的拈酸吃醋,回憶到了這段時間兩人仿若陌生的平行線,連目光都暗淡了些許。 樂洛臨尷尬的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一手掐著勁瘦的腰,胡亂挪動身體。 寧子旭白了樂洛臨一眼,語氣帶著幾分嬌縱:“知你貴人事忙,特意來預約的,誰知道你待會又被哪個約走了呢?” “午休的時候你來琴室吧,我有事和你聊?!?/br> 樂洛臨自是點頭答應,上次失約已是落下不是,這次自然對寧子旭唯命是從。 “我回寢室沖身后就過去?!?/br> “這次你一定要記得!”寧子旭怕樂洛臨回寢室后又被哪個不速之客拐走,對樂洛臨三令五申。 “放心吧,這次保證準時?!?/br> 樂洛臨又是各種擔保,嫌寧子旭的絮絮叨叨,干脆一把將人抱起,把寧子旭嚇個半死。 “樂洛臨你放我下來??!” 寧子旭不顧儀態地大聲尖叫,尖利的嗓音穿過籃球場,把樹梢上歇息的麻雀也驚嚇得撲騰翅膀飛走了。 天空吹來一陣夏日涼風,吹走樹蔭下被遮蔽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