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暗部[他的刑官,最擅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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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還算有點良心,派太醫來給炎成羽處理了傷口,用了上好的藥,美中不足的是,因為藥效太好,所以痛感加倍。 炎成羽很懷疑,這是謝無逸故意的。 第二天,炎成羽等來了那個接他的人——一個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少年郎。 “你愿意跟我走嗎?”少年笑起來陽光肆意,讓炎成羽一瞬間以為,自己要去的是某個世外桃源。 “跟你走?!?/br> 炎大人艱難地從稻草上爬起來,踉蹌了一下,少年趕忙伸手扶住,體貼地道了句,“小心?!?/br> 他是該“小心”的,當他跪在暗影本部的大堂里,聽著這個少年郎,用與大牢里完全不同的冷酷聲音,說出一堆規矩時,他才發現,自己識人,有多離譜。 “這里共分五級?!鄙倌暾驹谘壮捎鹎胺揭徊教?,居高臨下,“最高級是暗部統領,我們都稱他‘芒大人’?!?/br> 似是察覺了炎成羽聽到這稱呼后的臉色變化,少年解釋道:“‘鋒芒’的‘芒’?!?/br> “芒大人你應該很少會見到,他直接聽命于陛下,經常在外走動,平時不怎么來暗部?!?/br> 炎成羽點點頭。 “第二級是刑官,負責教導和懲罰暗影,每個刑官負責一名暗影,兩人共進退。暗影出任務時,如有需要,可請求刑官協助?!?/br> 炎成羽好像知道這少年是什么身份了,少年也朝他微微頷首,確認了他心中所想,“那么,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刑官,你可以叫我‘云夏’?!?/br> 云夏? 與炎成羽的心腹“云溪”僅一字之差,他有了點微妙的感覺。 一切就好像是命運的推動,讓他一步步入局,沒得反抗。 見炎成羽沒什么疑問,云夏繼續介紹,“第三級便是你要成為的目標——暗影?!?/br> 炎成羽有些詫異,小皇帝的暗部,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稱作暗影,暗影之下居然還有兩層…… “暗影實際上是暗部的精英,也是暗部任務執行層面的引領者,有時單獨行動,有時會帶領第四層級的‘暗奴’一同行動?!?/br> 暗奴? 炎成羽想起,昨日行刑的那個“暗影”,在謝無逸面前就自稱“奴”,難道他屬于第四層級? “暗影名額有限,最多設十位,目前已有六位。你昨日見過的‘一清’便是從‘暗奴’里選拔出的第一位暗影?!?/br> “?。?!” 炎成羽幾乎要覺得這少年能讀心了,太可怕了,刑官都是這樣厲害的角色嗎? “第四層級也就是剛才提到過的‘暗奴’,相當于死士,有的曾是犯官家眷,有的曾是被賣的奴隸,全都是自愿入的暗部,大多從小培養,如果特別出色,則能晉升為‘暗影’?!?/br> 炎成羽若有所思,這暗影之爭,應當十分激烈,他,能比得過那些從小就學殺人的暗奴嗎?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落下的內力,暗部有辦法幫你補上,只要你意志力夠強,其他的好好學,通過暗影測試,也是有可能的?!?/br> 可真是謝謝你的安慰了。 “補上內力,有代價的吧?!毖状笕嗽谟械姆矫婧苊翡J,誰讓他以前,最為惜命。 云夏對他露出贊賞的目光,“對,用藥。雖然能在短時間內讓人變強,但,它會提前消耗人的潛力?!?/br> “呵,潛力……說白了,就是以性命為代價吧?!毖壮捎鹈蛄嗣虼?,他早在頭一天做好決定的時候,就預知到了這一點。 文臣變暗衛,只有一年,肯定要有所犧牲。 “告訴我,會消耗到什么程度?!?/br> 他需要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我不清楚?!痹葡囊荒樥\懇。 “???”炎成羽一副“我根本不信”的樣子。 “我是真不清楚。如果真要算的話,藥會加倍消耗人的生命力,一般來說,活到‘知天命’的年紀,已算幸運?!?/br> 炎成羽松了一口氣,還有二十多年呢,還早。 “但……暗部建立八年,暗奴暗影,入暗部時大概十幾二十多的年紀,到如今,最大的也該三十多,卻,從無活過三十的……” 炎成羽垂下眼睫,從無活過三十的……不是因為藥物,當是因為在任務中,被殺了吧…… “因為提前消耗,上了年紀的暗奴,體力跟不上,全身而退的可能,自然就小了?!?/br> 炎成羽嘆了口氣,六年嗎……有些短,但,已是偷來的,知足了…… “沒問題,我愿用藥?!毖壮捎鹫Z氣堅定,明知這不是一次劃算的買賣,他也甘之如飴。 “最后,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痹葡牡恼Z氣忽然意味深長起來,“除統領和刑官外,暗影暗奴都是陛下的‘奴’,不但需完成必要的任務,還有伺候陛下的責任?!?/br> 伺候? 怎么伺候? 炎成羽和云夏對視了片刻,他無師自通地從那眼神里明白了“伺候”的意思,霎時就白了臉。 “他……陛下他……和這些暗影暗奴……都……” 權臣和罪臣,沒資格管小皇帝的房事,但喜歡阿逸的炎成羽,聽到這些有點難過。 阿逸不愿與他……卻和暗部的這么多人都做過了嗎…… “想什么呢。陛下克己禁欲,目前還沒用過誰。但……” 炎成羽聽完眼前一亮,沒有用過嗎?! “但以我的直覺,你可能說不準,會被陛下使用。所以你的那方面,我得好好教一教?!?/br> 炎成羽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被云夏這么“編排”,他竟然沒感覺到羞恥,反而有些自豪——沒錯!我要做暗部里,第一個被阿逸瞧上的男人! 隨即他想到了什么,有些懷疑地問:“你……你確定你這么小,就懂那方面的事兒?” 云夏臉色一沉,反手就給了炎成羽一巴掌,“我最恨別人說我小?!?/br> 炎成羽被打懵了,捂著面頰一臉茫然。 “念你是第一次犯錯,我就不罰你了。但我要告訴你,我十八了,什么都懂。奉勸你一句,在暗部,不要惹怒任何一位刑官,否則,后果你不會想知道的?!?/br> 云夏語氣里俱是威脅,炎成羽卻深知,對方沒說假話。 這一刻,他突然不清楚,自己該為未來憂心,還是該為小皇帝拍掌叫好。 謝無逸自八年前先皇駕崩后便創建的暗部,確實有兩把刷子。單是一位刑官,就有如此懾人的氣勢,更別提身經百戰的暗影和無數死士了,他甚至有點期待,和那些人的交鋒…… 只是這興奮讓炎成羽忽略了一件事,他的刑官,并未向他介紹暗部的第五層級,而這一層級,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他心中,一根永遠拔不出的刺。 如云夏所說,當天他就開始了對炎成羽的訓練。 “此藥名為‘強心’,它可以幫你提升內力,也能讓你的感覺更敏銳,反應更迅速?!?/br> 云夏把一枚藥丸交給炎成羽,“這藥每月末服用一次,待你完成試煉,會給你吃另一種藥,屆時,你就是真正的暗影了?!?/br> 炎成羽沒猶豫,接過藥直接吞了,然后訓練開始。 他每日卯時起,丑時睡,只休息兩個時辰。 醒著的時候,八個時辰都在和各種機關、銅人、書籍等作斗爭,剩下的兩個時辰,都在被調教后庭、學習口侍以及各種伺候的規矩里度過。 生活被安排得滿滿當當,他毫無怨言,做權臣的八年,他亦是這么勞心勞力過來的,沒什么不習慣的。 炎成羽原本以為,刑官只是武功比暗影高,但讓他驚訝的是,刑官實際上,是暗影的師父。 十位刑官各有擅長的領域,暗殺、拳法、劍法、控蟲、醫術、毒術、算術、機關、刑罰…… 但,讓炎成語極為不解的是,他的刑官,最擅長的竟是——調教…… 從云夏口中得知這一點的時候,曾在朝堂面不改色、舌戰御史的炎大人,捂著自己通紅發燙的臉頰,整整一晚都沒能紓解。 他以為,謝無逸如此安排的用意再明顯不過。 卻不知真相是,除了已有結對暗影的六位刑官外,其余三位聽說了這位炎大人的情況,根本不屑“出山”。 笑話,這不是砸自己飯碗嗎! 一年后,這三位的臉啪啪作響,已是后話。 炎成羽咬牙挺過了一次又一次訓練與調教,凌遲的傷差不多長好了,但他身上的傷疤卻日漸增多。 同時,讓云夏隱隱不安的是,伶牙俐齒的炎大人,話越來越少。 陛下讓云夏教炎成羽伺候的規矩,卻沒說要打破這位落魄的權臣。 云夏深諳調教之道,炎成羽除了訓練,就沒有過正常人之間的交流,這對那些自愿加入的死囚或奴隸來說尚可忍受,畢竟求生是他們的唯一目標,但對曾經叱咤風云的炎成羽來說,反差太大了。 “你最近怎的如此沉默?!痹葡慕K是忍不住了,他可不想訓出一個瘋子,讓其他刑官笑話。 正在研究xue道的炎成羽聞言抬頭,看到云夏擔憂的眼神后自嘲一笑,“刑官大人,您折騰我的時候可沒這么心善,今兒這是怎么了?” 云夏被嗆了一句,面色不虞,也不好發作,“我怕你瘋了,折了我的面子?!?/br> “放心,還沒見到陛下,我怎么能瘋?!毖壮捎鹩值拖骂^去研究手頭上的書了。 炎成羽就自己在對刑官安排的美好臆測中度過了整整一年。 這一年,他沒見過謝無逸,對外界消息也全然不知。 一年前被下獄時太過匆忙,他什么都沒安排好,最放心不下的當屬云溪了。 好在試煉將臨,他對此,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