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雪原計劃(本章清水交待劇情,題目懶得對格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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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伊戈爾醫生也沒有想到,克萊因沒有吵鬧,他的情緒平靜如常,每天都進行和鍛煉,還會和他進行一些醫學知識的交流,因為克萊因提出的要求,本以為自己要馬上經歷的事情,被推遲了一些時日,根據克萊因的身體狀況推斷,三天以后他就能自己行走,不出一周就能出院。 他本來就計劃著撰寫關于行動的報告,不想自己像軟蛋一樣,干耗著時間什么都不做,腦中被關于即將到來的“那些事”占據,他動筆沒多久,頭緒還不清晰,菲尼克斯教授又敲開了他的房門。 菲尼克斯把一張照片投射到墻壁上,圖片拍得很清晰,一團人形樣的東西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厚厚防護服包裹著,看不清里面人體的詳細情況,只有橫亙在腹部直到腿上的巨大抓痕,幾乎要看到里面紅白的rou和骨。 克萊因心臟猛地一跳,腦子同時脹痛起來,他隱約記得在廣闊雪原上突現的巨大黑影,和來不及反應就被巨大尖銳物貫穿軀干的同行人員,他想不起來襲擊他們的到底是什么,耳中僅有人的心臟rou球滾動似的掉在地上,因為影子逼近的壓迫,一聲炸開,鮮血濺落,淅瀝血雨打在自己的面罩上。 幾支類固醇給了他逃生的機會,卻沒有給他的大腦清晰記錄這一片段的能力。 菲尼克斯冷靜道:“行動B組幾乎全軍覆沒,你是唯一幸存者?!?/br> 在這之前,伊戈爾醫生對他的傷勢表達都是“外傷”、“凍傷”一類輕飄飄的詞匯。 克萊因怔住,嘴角扯下去:“我想也是?!?/br> 伊戈爾醫生摸摸他的頭發,笑著說:“你看,傷口恢復得很好,一點都看不出來?!?/br> 克萊因查看過自己的藥品單子,里面有五毫克高純度的鳳凰烯,提取自鳳凰的眼淚,可以讓人的rou體修復治愈到最接近傷前的狀態,現在克萊因的肚子和腿上完全沒有曾經被切割開的痕跡,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白影提醒他這里曾有傷口,這可不是他能用得起的東西,他現在知道為什么要用這樣的藥了。 菲尼克斯問:“你還記得襲擊你的是什么嗎?” 克萊因搖搖頭:“……那東西速度太快了,似乎是用爪子或者牙齒進行的攻擊,‘它’穿破防護服后,接觸到我的皮膚,讓我覺得渾身發冷,又麻又痛?!?/br> 伊戈爾醫生的手摸到他后頸上揉了揉:“是一種未知的神經毒素?!?/br> 克萊因縮了縮脖子,越看越覺得那股冰冷的刺痛要重新在骨頭里發芽,干脆轉過頭不再看自己當時的慘狀,他問:“傷痕上不能看出來嗎?” 伊戈爾醫生解釋道:“你的傷口被二次破壞過,另一組組員回航的時候發現的你,你掛在飛行器上,被拖行了二十米左右,只能鑒定出第一個傷口是巨大的尖銳物體所造成?!?/br> 克萊因深吸了一口氣,以緩解心臟劇烈跳動的緊張,他想起來自己的設備中最后起作用的是熱成像儀器,他要感謝那個怪物的毒素弱化了他的痛覺,讓他能奔向那最后出現在一片藍綠色中的艷紅,不至于痛翻在地上,橫死外星??巳R因的肺部,不,或者是胃部被擊穿以后,他吐血了,面罩里被猩紅的液體灌了淺淺一層,可能還有控制不住嘔吐出的胃液,他基本上已經分不清楚視野里的紅色到底是自己的血還是人,就這樣朝虛空中伸出手,抓住了自己冷凍麻痹的手心唯一能感覺到的guntang物體。 似乎確實被什么懸掛著,在雪堆里走了很久,原來區區二十米是這么遠的距離。 “你抓在輕型飛行器的動力源上,左手被燒穿了,”菲尼克斯也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那天的慘狀,吐出這口氣的時候,帶著微微的顫抖,“再重申一遍,我很抱歉?!?/br> 病房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克萊因低頭看看自己的左手,光滑完整,連虎口上的細紋都和以前沒有差別,張開五指,又深深抓住,指甲在掌中抓出痛意,伊戈爾醫生坐到病床上,抱著他的肩膀,在他的肩側輕拍。 輕微的痛感讓克萊因回過神,苦笑道:“是我運氣不好而已?!?/br> 菲尼克斯卻說:“我本來把你放在A組里,你上一年的飛行器駕駛成績不錯,這本來是一次很好鍛煉機會……B組組員除了你,其他的都是‘捐獻者’?!?/br> 克萊因愕然抬起頭看他,長時間的遠征戰爭需求衍生出這一人群,“捐獻者”多為絕癥患者或重刑人員,通過榨取自己為人的最后價值,給自己換取減刑,或者給家人換來一些利益。 菲尼克斯調出當時的分組表格,他提交的A組名單,所有人都顯示的“通過”,只有克萊因的是“通過,組別另行安排”,審批日期甚至十分接近出行日期。 “如果把你調離這個任務另行安排,再次審批最少也需要十天,有人故意不讓我改動,”菲尼克斯說,語氣沉重,“如果你不去,你就會變成逃兵?!?/br> “……我就會上軍事法庭,會被監禁,一輩子就毀了,沒有辦法,對吧?”克萊因苦笑。 事已至此,克萊因還能說什么,他甚至還誤會過菲尼克斯有意讓他受難:“怪不得我打招呼的時候他們不理我呢?!?/br> 他想了想,又問:“我最后掛在誰的飛行器上了?” 菲尼克斯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敲兩下,片刻后說:“艾徹斯·潘瑟?!?/br> “啊……”克萊因想嘆氣,呆呆地發出這一聲,這段時間他連艾徹斯的臉都沒看見過,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怎么會這么巧?!?/br> 伊戈爾醫生抓住他的手,手心溫暖微熱,聲音像夕陽里的微風:“你被送過來的時候,一直抓著我的手叫我不要走,記得嗎?” 克萊因沒想到他一下子轉到這上面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菲尼克斯取消了投影,沉靜地站起來,伸手整理了克萊因微皺的領口:“干涉名單的人我大約知道,確定以后我會告知你,好好休息,一切費用你都不用擔心?!?/br> 克萊因除了點頭也不能說什么,菲尼克斯走出去的前一刻,克萊因叫住了他:“請不要通知我的父親?!?/br> 房間里剩下克萊因和伊戈爾醫生兩個人。 伊戈爾醫生伸手掐掐他再度飽滿健康的臉頰:“你那個小男朋友哭了,你居然一滴眼淚都沒流過,真勇敢?!?/br> 克萊因轉頭躲避他的動作,閉了閉眼:“艾徹斯是我最好的朋友?!?/br> 伊戈爾醫生不置可否,笑說:“那很好,我的心理負擔又減輕了一點?!?/br> 克萊因從不知道交流是這么讓人頭痛的事情,他說:“現在能告訴我那天的陌生人是誰了嗎?” 伊戈爾醫生聳聳肩:“我這里只有他的傳染病檢測記錄?!?/br> 話音剛落,克萊因的觸摸屏上就出現了這一份資料,照片上的男人果然是金發,蒼白,眼睛似乎沒什么精神,俊美卻憊懶,下唇偏唇角處的黑色金屬環像一個彈錯的音符。 能夠心平氣和地想這些事情已經花去他大半勇氣,但是這個叫福勒森·拉恩的男人,每一點都在對他的基本審美發出挑戰。 伊戈爾醫生抱著他的腰,手在他腰側上一陣摸擦,感受到皮膚的暖熱顫抖,趴到克萊因耳邊:“你不喜歡這樣的,是吧?” 克萊因不理他,除了對這個姓氏有所耳聞,拉恩對他而言,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到時候閉上眼睛,長得好看長得丑,沒什么不一樣。所有的檢測結果全部為陰性,這點就夠了。 窗外有風吹進來,伊戈爾醫生想去關窗,被他制止了,現在他活著,呼吸著安全的空氣,他還能繼續上課、工作,沒有死在外面。 克萊因說:“醫生,可以麻煩你給我一塊寫作型觸屏嗎?” 他是笑著問的,這些天他第一次露出輕松的表情,潔白的牙齒一現。 伊戈爾醫生也笑:“私人物品,每天最多借你兩個小時?!?/br> 對于伊戈爾醫生說的“感人場面”,克萊因并沒有多少印象,現在再努力去回想,反應過來,那個時候他分不清楚人和怪物了,幾個人亂哄哄地圍著他,克萊因只覺得恐怖又吵嚷,伊戈爾醫生怕他一斷了那點求生欲就直接死過去,又給他補了一針類固醇,克萊因因此才有了兩秒清醒,認識到這個男人是個人類。 還沒出院就進行工作,這是伊戈爾醫生不贊成的,但是這份報告的提交宜早不宜遲,他是現場唯一存活的目擊者,不用多么考究的辭藻,粗略地描述情況,撰寫工作也還是花費了三四天,最后克萊因坐在花園長椅上,在報告結尾處寫下:“蛇類在極寒情況下動作遲緩,暫時排除此種可能性?!?/br> 他站起身,膝蓋上還是有輕微的酸軟,導致他踉蹌了兩步,蛋形機器人一下從后面抱住他,即使知道對方不是人類,他還是下意識露出了笑容。 想通了一些事情,這讓他最近心情好了很多。 發給艾徹斯的信息一直沒有得到回復,克萊因覺得自己有點好笑,明明是一個等著和自己發生關系的人,他卻還是有點擔心,應激障礙直到今天還是一個巨大的問題,換做克萊因自己,也不敢確定看見朋友被穿腸破肚的樣子后還能保持冷靜,更別說告知papa,給他徒增煩惱這種事情了。 不過他有預感,他們今天就要見面。 克萊因每天被允許的寫作時間為兩小時,多一點少一點倒沒什么,今天他用了四個多小時,沒別的原因,他不想回房間。 昨天他的病房從三樓轉移到了頂樓,這是很罕見的,斯萊登郡一號醫院的病房排序有一定的規律,各科大同小異,越是靠近頂樓的,就代表傷病程度越嚴重,克萊因顯然不屬于這種類型,但當他看到那張翻倍增大的床以后,他大概明白了。輻射科的病房總是住不滿人的,能騰出一間也不是難事,而且意外地隔音效果極佳。 伊戈爾醫生說只能使用兩小時,那代表多的部分則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